完顏阿骨打手持那份盟約書，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興奮與贊嘆之色。
“好！希尹！”他的聲音中透著濃濃的喜悅，目光緊緊盯著手中的紙張，仿佛那是世間最珍貴的寶物，“你這是給咱們大金立了一大功啊！”
希尹微微躬身，神色謙遜，“陛下過譽了！”
他輕聲回應，言語間雖平淡，可眼中還是閃過一絲因得到贊譽而產生的自豪。
完顏阿骨打抬起頭，眼中閃爍著野心的光芒，手指輕輕點著盟約書上關于軍備的條款，說道︰“其他都無所謂，這軍備中的轟天雷，要得好！”
他越說越激動，聲音不自覺地提高，“有了它，咱們就可以直奔東京城下！”
想象著女真軍隊攜帶著轟天雷，如猛虎下山般直逼遼國城池，天祚帝那驚慌失措的模樣仿佛就在眼前，完顏阿骨打忍不住仰頭大笑起來。
希尹看著完顏阿骨打興奮的樣子，束手靜站一邊，此次能與盟友達成這份盟約，特別是成功爭取到轟天雷這一威力巨大的軍備，他自己都覺得有些過于輕易，其中雖然趙良嗣也出了力氣，進行了圓轉，可童貫對轟天雷的毫不在意，倒是讓他很是意外。
“陛下，轟天雷威力驚人，若運用得當，必能在戰場上發揮奇效，大破遼軍。只是，這轟天雷數量有限，咱們還需謹慎使用。況且，梁山那邊的轟天雷，”完顏希尹恭敬地說道。
完顏阿骨打用力點頭，笑聲戛然而止，神色變得嚴肅起來。
“希尹所言極是。這轟天雷乃是咱們克敵制勝的關鍵，切不可掉以輕心。你立刻安排人手，一方面妥善保管已有的轟天雷，另一方面之前的那些工匠，必須加大賞格！但凡能提升轟天雷的威力，要官給官，要錢給錢！”
“是，陛下！臣定不辱使命！”
送走了完顏希尹，完顏阿骨打懷著沉重而堅定的心情，緩緩向後宅佛堂走去。
踏入佛堂前，他停下腳步，神情肅穆，望著佛堂內完顏烏奇邁的靈位。
他伸手拿起桌上的香，在燭火上點燃。
火苗跳躍，映照著他那稜角分明卻又滿是哀傷的臉龐。
他雙手舉香，朝著靈位深深鞠躬，而後虔誠地插上三炷香。
“兄弟，你再等等。”完顏阿骨打輕聲說道，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決心，“早晚，哥哥必然讓那些梁山賊人，下去陪你！給你償命！”
想起完顏烏奇邁，完顏阿骨打心中的怒火便如洶涌的潮水般翻涌。
梁山賊人的所作所為，不僅讓他失去了手足，更讓女真部落蒙羞。
這筆血債，他銘記于心，無時無刻不想著討還。
“你放心，哥哥定不會讓你枉死。”完顏阿骨打握緊了拳頭，“為了這一刻，哥哥會不惜一切代價。那些賊人，一個都別想逃！”
佛堂內安靜異常，只有那裊裊香煙在空氣中彌漫。
在這佛堂之中，就連一邊僧眾敲的木魚聲，這時候都輕了幾分。
那原本有節奏的“篤篤”聲，不自覺地收斂了音量，生怕驚擾了完顏阿骨打。
僧眾們低垂著眼簾，手中木魚槌的起落愈發輕柔，每一下敲擊都似是小心翼翼。
這壓抑的氣氛，讓木魚聲也染上了一絲沉重，在寂靜的佛堂里悠悠回蕩，更添幾分哀傷與肅穆。
“咦？”誦經的僧人這時候突然停下手中的念珠，抬眼看向完顏阿骨打，眼中閃過一絲詫異與驚喜，“陛下近日可是有大運啊！帝王之氣大漲！”
完顏阿骨打微微一怔，他轉頭看向僧人，神色中帶著幾分疑惑與探尋︰“大師何出此言？”
僧人雙手合十，微微躬身，臉上露出祥和的笑容︰“陛下，貧僧自幼研習佛法，對面相命理亦有所涉獵。方才觀陛下之相，龍眉舒展，印堂發亮，隱隱有一股磅礡之氣縈繞。此乃帝王運勢上升之兆，想必陛下近日定有非凡之事發生，或已取得重大進展。”
完顏阿骨打心中一動，不禁想起剛剛到手的那份盟約，尤其是其中至關重要的轟天雷軍備。
這對于他實現攻滅遼國、成就霸業的宏圖，無疑是一大助力。難道這便是僧人所說的大運？
“大師所言，莫非與我女真近日的局勢有關？”完顏阿骨打試探著問道，目光緊緊盯著僧人，試圖從對方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僧人微笑著點頭︰“陛下英明。女真如今氣勢正盛，大業在望。陛下憑借雄才大略，定能引領女真走向輝煌。只是，運勢雖佳，亦不可掉以輕心。”
完顏阿骨打听了，心中既歡喜又多了幾分謹慎。“多謝大師提醒。”
“若陛下有心，不如，考慮一番上京或者東京二地！”僧人目光平和，神色莊重地建議道。
“大師也懂軍略？”完顏阿骨打微微挑眉，眼中滿是詫異。
“非也，”僧人輕輕搖頭，雙手合十，臉上依舊帶著那抹淡淡的微笑，“只是這兩地，皆有天子氣。”
完顏阿骨打听聞，心中一動。
“天子氣”這三個字，對他而言有著莫大的吸引力。
“大師可否詳細說說，這上京與東京的天子氣從何而來？”完顏阿骨打向前一步，目光緊緊盯著僧人，眼神中充滿了探尋的渴望。
僧人抬手指向上京的方向，緩緩說道︰“上京臨潢府，乃遼國舊都，歷經數代經營，城高池深，底蘊深厚。其地脈鐘靈毓秀，王氣匯聚已久。雖遼國如今式微，但那股天子氣並未消散，若陛下能得此地，便是順應天命，可借此凝聚人心，成就霸業。”
說完，他又將手轉向東京的方向，繼續說道︰“而東京遼陽府，地處要沖，交通便利，商貿繁榮，為天下輻輳之地。此地人氣旺盛，財氣充盈，天子氣亦十分濃郁。若能據東京為己有，進可攻、退可守，且能掌控天下經濟命脈，霸業根基將更為穩固。”
“多謝大師指點，”完顏阿骨打思索片刻後，抱拳向僧人致謝，“此番言語，讓本王受益匪淺。本王定當慎重考慮。”
僧人微微躬身，“陛下客氣了。貧僧不過是略陳己見，一切還需陛下聖裁。願陛下宏圖得展，女真興盛。”
完顏阿骨打離開佛堂之後，回頭看了一眼，招來完顏宗中，低聲道︰“將此地佛堂僧人殺了！一個不留！”
“父皇不是要讓他們給叔父祈福……”
“祈福重要，但是這種多嘴的僧人，還是死了好，之後的祈福僧，全部割了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