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前逼近一步，眼神如同鷹隼般銳利，
“你難道忘了，當初是誰把你從一個清水衙門的副處級，一步步推到今天這個位置上的？忘了那些年，你從我這里拿走的那些‘好處’，夠你在秦城監獄里養老到投胎轉世了嗎？”
“你……你敢威脅我？！”
周世昌臉色煞白，嘴唇都在哆嗦。
他知道陳萬豪手里有他的把柄，而且是足以讓他萬劫不復的鐵證！
“威脅？”
陳萬豪嗤笑一聲，搖了搖頭，
“我只是在提醒你，周市長。我們是命運共同體。我這艘船要是沉了，你也別想在岸上看笑話。到時候，那些東西，我不介意讓紀委的同志們也‘欣賞欣賞’。”
他拍了拍周世昌僵硬的肩膀，語氣緩和了一些，卻更像是在給獵物下最後的通牒︰
“所以，收起你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明晚的局，必須照常。你只需要像往常一樣，扮演好你‘人民公僕’的角色，確保一切順利進行。”
“至于那些跳出來的小老鼠……我會處理干淨的。你，只需要坐享其成，明白嗎？”
周世昌看著陳萬豪那張布滿陰霾的臉，感覺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頭頂。
“回去繼續你的宴會吧，周市長，”
陳萬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裝領口，臉上又恢復了那種掌控一切的平靜，
仿佛剛才那番激烈的言語交鋒只是飯後的一點小插曲，
“你不是最喜歡這種觥籌交錯、眾星捧月的感覺嗎？好好享受。我說過，一切都會處理好的，你只需要……等著分紅就行。”
說完，他不再看周世昌那張青一陣白一陣的臉，徑直拉開門，
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留下周世昌一個人在幽暗的房間里，如同被抽干了力氣的困獸。
“砰！”
周世昌終于抑制不住內心的怒火和恐懼，抓起旁邊矮櫃上一瓶價值不菲的限量版洋酒，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琥珀色的酒液和玻璃碎片四濺，濃烈的酒氣瞬間彌漫開來。
“陳萬豪……你個王八蛋！”
周世昌喘著粗氣，眼楮布滿血絲，聲音嘶啞得像破舊的風箱，
“你有種！你夠狠！但你別忘了……兔子急了也咬人！你不仁，就休怪我不義！”
他低聲咆哮著，眼神里閃爍著瘋狂的光芒。
……
翌日晚。
羊城郊區，番禺紅木家具城。
夜色深沉，巨大的家具城早已結束了一天的喧囂，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幾盞昏暗的路燈，在空曠的停車場上投下孤零零的光暈。
陸淵按照肖明提供的線索，七拐八繞，終于在家具城後方一個堆放廢棄木料的角落里，找到了那個極其不起眼的入口。
那是一扇偽裝成消防通道的、銹跡斑斑的鐵皮小門，門上甚至還貼著一張褪了色的“禁止吸煙”的標語，
任誰也想不到，這扇破門背後，竟然隱藏著一個通往另一個世界的入口。
如果不是警方有臥底冒死傳遞出消息，並提供了這里的精確位置，恐怕掘地三尺也找不到這個鬼地方。
陸淵深吸一口氣，將那張暗金色的“洪門36誓”卡片捏在指尖，推開了那扇小門。
門後是一條狹窄陡峭的向下的樓梯，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的霉味和淡淡的木屑香。
走了大約十幾級台階，前方出現了一個簡陋的檢查點。
兩個穿著黑色勁裝、眼神銳利得像鷹隼的壯漢，面無表情地守在那里。
他們身上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彪悍氣息，腰間鼓鼓囊囊的，顯然藏著家伙。
其中一個壯漢伸出手，聲音沙啞低沉︰“請帖。”
陸淵將那張暗金色的卡片遞了過去。
壯漢接過卡片，並沒有仔細看上面的文字，而是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類似pos機的黑色儀器，將卡片在儀器側面的凹槽里刷了一下。
“滴——”
儀器發出一聲輕微的電子音，屏幕上亮起了一道綠色的光條。
“進去吧。”
壯漢將卡片還給陸淵，側身讓開了道路，另一個壯漢則推開了旁邊一扇更厚重的、似乎是特制的防爆門。
陸淵走進防爆門，里面又是一段曲折幽深的通道，光線昏暗，牆壁是粗糙的水泥，頭頂的管線裸露著，像迷宮的腸道。
每隔一段距離，就能看到隱蔽的監控攝像頭，紅色的指示燈在黑暗中閃爍著幽光。
七拐八彎之後，眼前豁然開朗。
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展現在陸淵面前。
說它巨大，是因為層高起碼有十幾米，面積足有兩個籃球場那麼大。
但說它奢華，卻又談不上。
整個空間看起來像是臨時改造的，牆壁刷著簡單的白色涂料，
地面是平整的水泥地，頭頂是排列整齊的工業照明燈，光線充足卻不刺眼。
空間中央擺放著幾十張鋪著深色天鵝絨桌布的圓桌，每張桌子旁都配著幾把看起來頗為舒適的真皮座椅。
一個不算太大的拍賣台設在正前方，背景是一塊巨大的ed顯示屏，此刻正播放著一些意境悠遠的山水畫。
整個場地布置得簡潔、高效，甚至帶著一絲冷硬的工業風，與人們印象中那種金碧輝煌的拍賣會場截然不同。
但空氣中那種隱隱流動的、混合著金錢、權力和欲望的獨特氣息，卻又昭示著這里的非同尋常。
已經有不少人三三兩兩地坐在了桌旁，低聲交談著，
每個人都衣著考究，神態倨傲，顯然非富即貴。
“這位先生，瞧著有些面生啊？第一次來？”
一個穿著旗袍、身姿婀娜的迎賓小姐微笑著走了過來，
恰到好處的熱情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
“你好，”
陸淵臉上戴著天眼眼鏡，早已將自己的容貌調整成了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略帶儒雅氣質的陌生面孔，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遞了過去，
“我是九州集團‘文化資產與藝術品投資部’的羊城區域總經理，姓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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