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便和瑤光解釋了一切。
他用一種科學家描述觀測數據的方式，
平靜地講述著那些听起來像是最瘋狂的神話和科幻故事︰
阿努比斯之門並非傳統意義上的空間通道，
而是某種連接不同維度或者不同存在形態的界限；
上帝阿多耐，並非人類宗教里的神，
而是某種更龐大、更古老的存在，
他不是創造者，而是宇宙的牧羊人；
而他看到的女媧，不是溫和的補天造人的神，
而是……一個龐大到無法想象的、如同星系一般的宇宙海巨獸！
地球，不是行星，而是……那只巨獸的本體？！
這都什麼跟什麼呀？！
瑤光听著陸淵的講述，感覺自己的腦子像是被硬塞進了一堆互相矛盾、顛覆常識的信息，嗡嗡作響，根本無法處理。
宇宙牧羊人？宇宙海巨獸？地球是生物本體？！
這比她听過的任何科幻小說都要離譜一百倍！
瑤光一臉不信，她試圖從陸淵的表情里找出破綻，找出開玩笑的痕跡。
但陸淵的表情，異常嚴肅，異常認真，那種凝重和敬畏，明顯不是騙自己的。
他眼中閃爍的光芒，是看到真相後的震撼，而不是虛構謊言的狡猾。
“那就是說……”
瑤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將這些瘋狂的信息與他們目前掌握的唯一可靠信息聯系起來，
“上次通過洛書推演未來發生的事情……那個在2025年被捕獲的……可能是女媧被捕獲？被那個所謂的‘上帝’？”
“很有可能。”
陸淵點了點頭，洛書的推演結果，是他目前最信任的線索。
“對了，”
陸淵突然想到了什麼，眼神亮了起來，這是他們目前唯一能自救或者預警的工具，
“夢世界現在可以推演到多久的未來？”
瑤少看向洛書主機的方向，那顆懸浮在空中的藍色光球，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現在可以推演……三個月。”
瑤少語氣平靜地說。
三個月。
“這麼長？！”
陸淵驚喜地睜大了眼楮，比起八年前那個只能看到三天未來的洛書，
三個月簡直是跨越了一個時代！
這是巨大的突破！
“嗯，理論上可以推演三個月內的未來，不過消耗的腦域值非常大，對使用者要求很高。之所以沒有全面推廣，也是因為這個壁壘還沒完全攻克。”
瑤光解釋道，指了指夢貘接入倉，那東西需要的算力，而且需要造夢師的腦域值，這可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
“三個月……這麼久沒試過夢世界了，手有點癢。”
陸淵眼神閃爍，帶著一種科學家對未知實驗的渴望，
“要不，再試試？看看三個月內會發生什麼？”
“行呀，”
瑤光看著他躍躍欲試的表情，笑了笑，語氣中帶著一絲只有彼此才能听懂的親密，
“不過你可做好準備了，這可是我八年心血的結晶。”
“來吧！”
陸淵沒有絲毫猶豫，眼中燃燒著求知欲。
老樣子，陸淵坐進了那個散發著幽藍色光芒、線條流暢、充滿科技感的夢貘接入倉。
金屬觸感冰涼，緊接著，艙蓋緩緩合攏，隔絕了外界所有的聲音和光線。
夢貘接入倉明顯比八年前要精致許多。
片刻後，意識仿佛被某種柔軟的力量牽引，穿透了現實世界的屏障，進入了一個……似是而非的、帶著清晰顆粒感的、異常真實的“未來”場景。
刺眼的陽光，寬闊得不真實、像是概念圖里的街道，周圍建築風格有點陌生，但隱約能看到熟悉的輪廓。
耳邊傳來城市喧囂的背景音，但又帶著一種不自然的、像是循環播放的感覺。
“咦，這是哪？” 陸淵皺眉，這里不是他熟悉的地方。
“我怎麼突然來這了？”
意識剛進入，他還沒來得及進行任何操作。
就在他疑惑地掃視四周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像是穿越了時間的洪流，清晰地傳入耳膜。
“陸淵！這邊！在這邊！”
陸淵猛地轉頭，順著聲音看去。
寬闊的街道邊，一個穿著筆挺的、深藍色制服的身影，正笑著朝他揮手。
制服的領口別著一枚小小的徽章，在陽光下反光。
那是……檢察官制服！
陸淵身體一震。
是肖明！
那個在貧困時期，和他一起分享一個饅頭，一起在網吧通宵，一起幻想未來的發小！
那個在大學時期，立志要成為一個正直法律工作者的肖明！
八年沒見，這家伙……好像還長胖了點，臉上褪去了學生時代的青澀，多了一絲成熟和穩重，但眼楮里的笑容還是那個樣子。
他讀的政法大學，畢業後進了司法系統，當了公務員。
挺好的……他實現了自己的夢想。
還沒等陸淵開口回應，還沒等他邁出一步喊出那個熟悉的名字。
“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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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尖銳刺耳的剎車聲，像刀子一樣劃破了夢世界的平靜。
一輛黑色的轎車，像是脫韁的野馬，以一種根本不屬于城市道路的速度，
“嗖”地一聲從街道盡頭飆車而來。速度快到陸淵根本無法反應！
那車，像是帶著某種精準的惡意，在肖明身前不足一米的地方，猛地甩尾！
車身像是帶著巨大的力量，狠狠地撞上了肖明！
一聲沉悶的撞擊聲響起，在陸淵耳膜里炸開！
肖明的身體像是破布娃娃一樣，被撞得高高飛起，
在空中劃出一道扭曲的弧線，然後重重地摔落在地。
地上瞬間濺開一朵……帶著血色的花。
意識像是被人狠狠地拽回了現實。
醒來。
陸淵猛地從夢貘接入倉里睜開眼楮，大口喘息。
艙蓋緩緩打開，實驗室冰冷的空氣涌入肺部，卻無法沖散他腦子里那血腥的一幕。
冰涼的液體，順著臉頰滑落。
陸淵的眼淚，不帶任何聲音，直接流了出來，模糊了他的視線。
“陸淵？！你怎麼了？！”
瑤光看到他這個樣子，嚇了一跳，立刻沖了過來，扶住他。
“我……我見到肖明了……”
陸淵聲音嘶啞，帶著未從夢中抽離的震驚和悲痛。
“肖明？誰啊？”
瑤光皺眉，在她有限的社交圈里，沒有這個名字。
“我發小……”
陸淵閉上眼楮，那血腥的一幕像是刻在了他的視網膜上，反復播放，
“八年沒見……死在我面前……被車撞死的……”
瑤光聞言，表情瞬間變得凝重。
死在眼前……即便是在夢世界，這種沖擊也太大了。
就在這時，實驗室里，洛書的主機發出一聲清脆的提示音。
“陸淵先生，檢測到您收到一封新郵件。”
“發件人……肖明。”
“是否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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