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點意外︰
“現在國內對這種搞法這麼松了？我記得以前私人放高利貸抓得挺嚴啊。”
上一世，這玩意兒大面積冒頭，還得是好些年以後。
“零五年那次危機後，為了刺激經濟，是放開了一些口子，”
瑤光解釋道，
“允許部分有資質的非銀行機構參與信貸業務，但牌照卡得很死。趙光這個……看規模，絕對是鑽了空子，甚至可能……”
她沒說下去，但意思很明顯，背後有人罩著。
“他這錢哪來的？”
陸淵摸著下巴，
“美國印鈔機這幾年開得這麼猛？直接往外送錢？”
報告里那句“與美國財政部下屬特定機構存在隱秘關聯”太扎眼了。
洛書的屏幕上適時跳出新的分析圖表︰<2廣義貨幣供應量）增速呈現爆炸式增長，幾乎是過去二十年的總和。
旁邊還有幾條新聞標題的鏈接，什麼“美聯儲宣布無限量化寬松”、“美國國債規模突破歷史新高”等等。
“看起來，” 洛書用它那模擬情感的語氣補充了一句，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諷刺，
“山姆大叔家的印鈔機，確實有點過熱了。”
“你查他干嘛？”
瑤光戳了戳陸淵的胳膊，好奇地問。
“欠債還錢嘛，”
陸淵咧嘴一笑，眼神里卻閃著算計的光，
“總得了解一下債主喜歡什麼，對吧？比如……他是不是特別喜歡美元？”
……
地球另一邊，華盛頓，白宮，橢圓形辦公室。
即將離任的美國總統，正對著一個架設在辦公桌旁的專業直播攝像頭，賣力地展示著自己胳膊上的肱二頭肌。
“嘿！老鐵們！看這里！這就是我保持精力充沛的秘密！”
他穿著一件緊身運動背心，露出古銅色的皮膚和健碩的肌肉線條，
臉上洋溢著標準的美式陽光笑容。
“八年高強度工作！沒日沒夜！為什麼我還能站在這里，像個二十歲的小伙子？！” 他拿起桌上一罐印著他自己頭像和簽名的蛋白粉，
“秘訣就在這里！‘總統力量’超棒棒蛋白！每天一勺，讓你也擁有總統級的體魄和耐力！現在下單，買三送一！還送限量版總統簽名搖搖杯！鏈接就在小黃車！快搶！”
沒錯，這位干了八年總統的老兄，
自從發現印鈔票、發國債能讓經濟數據噌噌往上漲順便讓自己的某些“朋友”賺得盆滿缽滿），
並且成功靠著這手“鈔能力”撈了不少政治資本和實際好處比如安然度過次貸危機），就徹底放飛自我了。
搞經濟？印錢就完事兒了！
炒股票？風險太大！
當專家？不夠刺激！
還是直播帶貨來錢快！
反正馬上就要退休了，趁著還有點“總統余熱”，多撈點養老金才是正經！
他在九州旗下的直播平台上，粉絲數早就突破了三千萬，妥妥的頭部網紅。
“什麼？你說總統帶貨不體面？”
他對著鏡頭擠眉弄眼，
“朋友們！體面能當飯吃嗎？能讓你擁有我這樣的八塊腹肌嗎？不能！但‘總統力量’蛋白粉可以！趕緊下單！手慢無！”
總統正唾沫橫飛地推銷著他的蛋白粉，
什麼“買一送一送岳父”、“喝了它能扛航母”之類的騷話張口就來，
直播間氣氛熱烈，禮物刷得飛起。
就在這時，“砰”的一聲，辦公室的門被人粗暴地撞開，
鮑威爾像死了娘一樣，滿頭大汗地沖了進來，嗓子都劈了︰
“總統！總統！出大事了！急報！！”
總統正喊著“家人們給主播點點關注上上票”呢，
被他這一嗓子嚇得差點把蛋白粉罐子扔出去。
他不爽地瞪了鮑威爾一眼，心里罵了句“沒眼力見的東西”︰
“急什麼急？！天塌下來了？！沒看我正忙著跟我的‘衣食父母’互動嗎？再急的事兒，有我直播間老鐵刷火箭急？”
他沒搭理鮑威爾，繼續對著鏡頭擠出職業假笑︰
“來來來，家人們！想要的扣個666！主播馬上……”<inerva！！” 鮑威爾打斷他，聲音帶著驚恐。<inerva”這三個字，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總統心口上！
直播間？帶貨？蛋白粉？瞬間全他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inerva！
這個名字，是他八年總統生涯里，想起來就牙疼、睡著了都做噩夢的存在！
是他政績上抹不去的一塊巨大污點！
當年動用全球資源都沒能抓住的那個混蛋！
憑空消失了八年，現在又他媽冒出來了？！
不行！
這次，必須！
一定！要抓住他！
在老子離任前，把這塊污點擦干淨！
總統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雜著興奮、緊張和狠厲的表情。
他動作飛快地對著鏡頭擺了擺手，語氣急促但還帶著點網紅的調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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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家人們！不好意思啊！廠家那邊……呃……煤氣罐炸了！對！炸了！今天的福利先到這兒！主播有點急事要處理！咱們改天再約！下播了下播了！”
手忙腳亂地關掉直播設備，總統猛地轉過身，一把揪住鮑威爾的領子，眼楮都紅了︰<inerva在哪兒？！他干什麼了？！”
“他……他沒在哪兒……”
鮑威爾被他搖得快吐了，
“他……他要跟您……連線！”
“連線？！”
總統愣了一下，隨即更加激動，
“他要跟我說話？！快！接進來！馬上！”
辦公室里那個巨大的、平時用來開視頻會議的屏幕“唰”地亮了起來，<inerva那張標志性的、戴著兜帽、看不清臉的頭像佔滿了整個屏幕。
總統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臉上擠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試圖佔據主動︰<inerva，好久不見。听說……你急著找我？”<inerva的聲音傳了出來，還是那種平淡得讓人抓狂的調調︰
“急？不急。”
他的虛擬形象甚至微微歪了歪頭，
“我只是……來兌現一個承諾。”
“承諾？”
總統心里咯 一下，這混蛋能有什麼好承諾？
<inerva的語氣像是在說“我借了你一支筆”，“說好了要付租金的。”
“哈？！”
總統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付租金？！八年前的事？！
這孫子……有錢了？
還是吃錯藥了？
當年那筆賬，他壓根就沒指望能要回來！
誰他媽會跟一個能黑掉全球衛星系統的恐怖分子較真那點租金？
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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