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久前通過電話。
因此，這位所謂的“佷兒”，其實十分清楚譚僑此次尋來的目的。
面對譚僑的質問，便也沒有半點掩飾。
當即，就開口說了起來︰
“我們其實不是什麼經紀公司。”
“而是一家做音樂的公司。”
“我們本身過來找到他，其實也不是希望...能夠利用【氣球哥】的名氣，通過自媒體平台，去撈錢斂財什麼的。”
“我這次過來呢，其實也是以【氣球哥】經紀人的身份過來...”
“解釋一些問題。”
…
好家伙。
標準的明星經紀人應對媒體時的話術。
旁邊的李陽，都快听傻了。
什麼叫“我們不是經紀公司”，“我是他的經紀人”？
你不是他的佷兒嗎？
旁邊的【氣球哥】，臉色也明顯變得不太好了。
果然，解鈴還須系鈴人。
由那些話術所造成的誤會，還是要由本人來解釋，效果才最為直觀。
這邊的譚僑，也同樣看出了【氣球哥】的變化。
于是，干脆加大力度，繼續追問起來︰
“那你們有沒有跟他簽過什麼東西？”
那位所謂的佷兒，被譚橋這副認真的模樣嚇了一跳。
一下子，還以為譚僑這次，其實是來查賬的。
所以幾乎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
“這...是肯定的。”
“合同里面，每一條的條款，我們都給他講得清清楚楚。”
“我們的目的，其實還是想在最後幫他做一次唱片。”
“可能以業余的眼光看不太出來。”
“但其實【氣球哥】的聲音條件，是蠻不錯的。”
“我們做公司的，主要負責幫他寫一些故事，描述一些他過去的經歷，讓他逐漸能夠被更多人認可，最後能讓他真正開始唱歌，並通過唱歌養活自己。”
說到這里，他似乎也想到了自己此次前來的目的。
連忙話鋒一轉，開始無比誠懇地向譚僑說道︰
“主要是...”
“目前有許多網友，都把我們當成了什麼無良的經紀公司。”
“覺得我們為什麼平時不找，非得等【氣球哥】有名氣了之後才過來找他。”
“實際上，我們也是有自己的說法的。”
“因為名氣這種東西，算是一個人成名的基礎。”
“因為有了一定的名氣和熱度，公司才能在背後開始運營，擴大這些名氣，再將其變現。”
“如果是一個碌碌無為的普通人的話，誰會願意看呢？”
“能賺到錢，【氣球哥】和我們都很開心。”
“商業，畢竟還是要有商業的目的。”
“我們所做的一切，說白了就是一場互幫互助的商業行為。”
這家伙，居然如此耿直地承認了。
這...是讓譚僑萬萬沒想到的。
或許站在他的角度來看，【氣球哥】所謀求的東西，應該與他一樣吧。
都是金錢與利益。
這家伙似乎沒想過...
對【氣球哥】真正重要的東西，其實是【佷兒】這個身份。
譚僑稍稍愣了片刻，與李陽一起，不約而同地看向了站在那位“佷兒”身後的【氣球哥】。
此時的【氣球哥】，臉上青一陣紅一陣。
這過分激動的情緒，體現在這樣一個略顯神經質的男人身上，看上去便格外明顯。
見此，譚僑直接開口問道︰
“所以你們當時為什麼要以【佷兒】這個身份來接近他呢？”
對面的經紀人依舊還是沒有任何猶豫。
直接開口，十分淡定地說道︰
“【佷兒】這個身份...其實是我當初自己想出來的。”
“因為想要與【氣球哥】展開合作，這其中一定就有一個正當性的問題。”
“比如以後肯定會有人疑惑，為什麼我們公司偏偏就選中了他，為什麼我們要來幫他拍攝視頻...”
說起這番話來的時候，這位經紀人甚至還顯得有些驕傲。
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
自己的話音未落，身後便傳來了帶著顫音的一聲怒吼︰
“滾！”
一回頭，【氣球哥】正舉著自己剛才坐著的椅子，怒氣沖沖地朝這邊砸來。
一邊砸，一邊憤怒地重復著剛才的話︰
“滾！”
譚僑從未見過【氣球哥】如此憤怒的樣子。
他臉色通紅，目眥欲裂，頭發根根豎起，顯然是大動肝火。
盡管可能早已猜到了這個情況。
但實際上...
【氣球哥】心中，還是存有一些僥幸的。
即便明知道是這個【佷兒】的身份是假的。
他也願意欺騙自己，逼迫自己認定這是真的。
但他卻沒想到...
這所謂的【佷兒】，面對譚僑的質問。
居然如此輕蔑，如此不屑一顧地，便將所有的真相，全部吐露了出來。
什麼遠房的親戚，什麼真心為他好...
全都是騙人的！
全都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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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屁商業行為。
【佷兒】的身份是假的，他這段時間以來，一直所幻想的美好生活也是假的。
譚橋的話，說的沒錯。
他已經在這些人的忽悠下，把自己的褲衩，都賠給這些人了。
那些與自己【佷兒】同行的人...
甚至包括自己的佷兒本身。
都不過是看自己有利可圖，才主動貼上來的而已。
怒其不爭，哀其不幸...
他方才光顧著糊弄，沒有細想。
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譚僑剛才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那位所謂的【佷兒】，被嚇得奪門而出。
這邊的李陽，也淡定地將椅子扶起，推到了【氣球哥】的身旁。
譚僑攙著他坐下，望著【氣球哥】頹然的模樣，不禁無奈地嘆了口氣。
當滿心相信著的謊言，被別人輕描淡寫地戳破。
他才發現，自己一直以來所相信著的東西，在別人眼中，都不過是個屁罷了。
【氣球哥】一下子仿佛又老了十歲。
佝僂的身軀，蜷縮在那張椅子上，嘴唇輕輕顫動。
此時此刻，心如死灰。
譚僑輕輕拍著他的手，開口問道︰
“我之前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听你說過。”
“你好像一直是自己一個人。”
“沒有老婆，沒有孩子...”
“但我一直沒問過。”
“你其他的家人去哪里了。”
“既然這麼渴望親情...外面隨便來個親戚你都認了...”
“怎麼不願意回家去看看呢？”
【氣球哥】微微抬眼，用有些發黃渾濁的眼珠，望著譚僑。
隨後開口，聲音稍稍有些嘶啞︰
“我哪里還有那種東西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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