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泛黃的電子地圖在火堆旁展開。
紀小凡的指尖沿著錯綜復雜的管道移動︰"這里，廢棄的礦石精煉廠，地下三層有未啟用的主控終端。"
他的量子印記突然劇烈閃爍，"鐵家的控制信號是從那里發出的次級節點！"
"不可能！"甘呈的義眼數據流急速滾動，"那里二十年前就..…."
"被改造成了備用控制中心。"紀小凡打斷他，"我在淨化中心時看到過施工圖。"
"如果我們能破壞它，至少能癱瘓東區所有格式化裝置十分鐘。"
葉紅突然抬頭︰"十分鐘夠我們炸毀主通風井，讓毒氣充滿整個東區管道網。"
她的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鐵家的防毒面具對硫化氫無效。"
礦工們沉默地交換眼神。
這是自殺計劃，但也是唯一能重創鐵家的機會。
紀小凡感到喉嚨發緊，量子感知中浮現出新的畫面︰
礦工們用身體堵住安全門，為同伴爭取引爆時間。
"我去。"甘呈平靜地說，"我這把老骨頭。"
"不！"紀小凡猛地站起，"我有更好的計劃。"
他指向地圖上某個點，"這里，地下暗河與主控室只有一牆之隔。"
"我的瞬移能力可以帶三個人直接穿過去。"
葉紅皺眉︰"你的能力不是剛覺醒嗎？"
"足夠三次瞬移。"紀小凡擦去鼻血——過度使用能力的副作用已經開始顯現，"但我們需要聲東擊西。"
計劃在五分鐘內敲定。
當xn9機械蜘蛛的紅光掃入溶洞時，迎接它們的是起義軍最後的ep炸彈。
電磁脈沖席卷而過，三台機械蜘蛛抽搐著倒地。
但緊隨其後的收割者裝甲只是微微一頓——正如葉紅所說，它們已經升級了防護。
"現在！"甘呈大吼。
埋伏在洞頂的礦工們同時開火。
粗制的酸性彈打在裝甲觀察窗上，腐蝕出嘶嘶作響的霧斑。
裝甲車的等離子炮開始充能，藍光將整個溶洞照得如同白晝。
紀小凡抓住葉紅和兩名爆破手，量子印記在皮膚下灼燒般發燙。
瞬移前的剎那，他看見甘呈帶著剩余礦工沖向裝甲車。
老人撕開衣襟露出胸膛——那里瓖嵌著起義軍最後的秘密武器︰
從淨化中心偷來的反物質電池。
空間扭曲的眩暈感比上次更強烈。
紀小凡四人摔倒在潮濕的隧道里，身後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沖擊波讓整個地下結構都在顫抖，碎石如雨般落下。
"甘叔。"葉紅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鮮血順著手腕滴落。
紀小凡沒有時間哀悼。
主控室的合金門就在眼前，兩名守衛的機械眼已經轉向他們。
他本能地抬手，量子能量形成脈沖擊穿了守衛的處理器。
這是淨化中心實驗賦予他的另一項"禮物"。
爆破手迅速安裝炸藥時，紀小凡的視線被主控屏吸引。
屏幕上滾動著無數礦工的生命體征，每個名字後面都標注著"格式化進度"。
他突然注意到一個子程序正在激活︰人礦收割協議。
"天啊。"葉紅也看到了，震驚至極，"他們不是要控制礦工，是要收割他們。"
畫面顯示，被格式化的礦工正被引導走向某個巨大設施。
在那里，他們的身體將被分解成生物原料，用于培養新一代的xn9控制單元。
"比我們想象的更糟。"紀小凡的聲音嘶啞，"這不僅僅是奴役，是工業化的人體回收。"
爆破手完成了炸藥設置︰"三十秒引爆！"
四人沖向暗河入口，但警報突然響徹隧道。
安全門開始閉合，八台戰斗機械從通風管躍下。
葉紅舉槍射擊，脈沖彈在機械體上炸出火花，但無法阻止它們逼近。
"帶他們走！"葉紅將數據芯片塞給紀小凡，"這里面有鐵家所有罪證！"
紀小凡想反對，但量子感知突然爆發。
他看到了葉紅可能的未來︰她被機械體刺穿，卻在最後一刻引爆了身上的炸藥，為同伴爭取到三秒逃生時間。
也看到了另一個可能性︰如果他強行帶所有人瞬移，能力過載將導致他們被卡在量子縫隙中。
選擇再次擺在面前。
"相信我。"葉紅突然吻了他的臉頰，溫度透過冰冷的皮膚傳來。
"告訴外面的世界我們經歷了什麼。"
紀小凡抓住兩名爆破手，在瞬移發動的瞬間。
他看到葉紅轉身沖向機械體群。
她的礦工服下隱約露出和甘呈同樣的反物質裝置輪廓。
暗河的水流再次裹挾著紀小凡，但這次是向上的逃生通道。
身後傳來連續爆炸聲，水流突然變得滾燙。
當他們被沖進一處廢棄礦井時，東區上空正升起詭異的綠色蘑菇雲。
那是格式化控制中心被摧毀後泄漏的量子毒霧。
兩名爆破手開始劇烈咳嗽，皮膚上浮現出熒光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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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小凡知道他們撐不了多久，但數據芯片安全地藏在量子印記中。
遠處，蔓陀拉的接應信號彈劃破夜空。
量子感知再次閃現︰鐵心蘭站在環形裝置前，憤怒地下令提前啟動全礦區收割協議。
而在更遠的未來碎片中，紀小凡看到了自己站在議會大廳，手中芯片投射出的證據讓三大家族的統治開始崩塌。
"我們走。"紀小凡扶起同伴，向信號彈方向邁步。
礦工們的犧牲不會白費，他發誓。
無論前方是蔓陀拉總部還是更殘酷的戰場。
這份用鮮血換來的真相終將撕裂鐵家精心編織的黑暗。
紀小凡拖著兩名爆破手在廢棄礦道中艱難前行。
身後東區升起的綠色蘑菇雲將整個夜空染成詭異的顏色。
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量子毒霧。
"再堅持一下，蔓陀拉保長的人就在前面。"紀小凡擦了擦鼻血。
量子印記在手臂上忽明忽暗地閃爍。
過度使用能力讓他的視線開始模糊，但他不敢停下。
爆破手老王突然劇烈咳嗽，吐出一口帶著熒光綠色的血。
"小凡...別管我們了..."他指著前方，"信號彈...就在那里..."
"閉嘴！"紀小凡咬牙拽起兩人，"甘叔和葉紅用命換來的機會，我不會浪費！"
突然，量子感知像針一樣刺入大腦。
紀小凡猛地回頭——三公里外，一台猩紅色的機甲正以驚人的速度逼近。
機甲肩部的鐵家徽記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血寡婦。"爆破手小李臉色慘白，"是鐵心蘭親自來了！"
紀小凡的瞳孔收縮。
量子感知中，那台機甲如同死神般收割著沿途的一切生命。
他迅速掃視四周，左側有一條狹窄的通風井，井口銹蝕的鐵柵欄已經松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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