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小凡蜷縮在廢棄的礦石運輸管道內，量子隱匿系統全力運轉。
外面的追捕聲時遠時近，血暴軍的裝甲車不斷從頭頂駛過。
"所有單位注意，東區礦工暴動已被鎮壓，重復，東區暴動已被鎮壓。"通訊器里傳來冰冷的通告。
"繼續搜索情報攜帶者，格殺勿論。"
紀小凡咬緊牙關。
三天前，當他得知多個礦區同時起義時，幾乎忍不住要加入他們。
但蔓陀拉組織的聯絡人"灰隼"堅決反對。
"你的情報比一千個起義礦工更重要！"灰隼在秘密通訊中厲聲道。
"鐵家的"格式化永動"計劃一旦實施，所有礦工都會變成沒有思想的活體機器！"
管道外突然傳來機械運轉的嗡鳴，紀小凡屏住呼吸。
那是一台他從未見過的裝置？
形如蜘蛛的機械體，腹部是透明的培養艙，里面漂浮著某種熒光綠色的生物組織。
"xn9型格式化裝置啟動中。"機械蜘蛛發出合成語音，"掃描生命體征...…發現異常。"
紀小凡的心髒幾乎停跳。
機械蜘蛛的復眼突然亮起紅光，正對著他藏身的管道縫隙！
【系統提示︰量子感知能力超載觸發！】
【預見畫面︰機械蜘蛛釋放納米蟲群感染神經系統重構成為鐵家傀儡】
預見畫面讓紀小凡渾身戰栗。
在千鈞一發之際，他本能地發動了新獲得的量子瞬移能力。
空間扭曲的眩暈感過後，紀小凡出現在三十米外的通風井上方。
機械蜘蛛的警報聲刺破夜空，但他已經翻入井中，落入冰冷的地下暗河。
水流裹挾著他沖入未知的黑暗。
紀小凡在湍流中掙扎，量子感知再次閃現，這次是三大家族的年輕精英。
他們站在尸橫遍野的礦區中央，啟動某種龐大的環形裝置...
"格式化永動程序啟動。"鐵心蘭的聲音在預見畫面中回蕩，"人礦永續計劃，第一階段。"
環形裝置發出刺目的藍光，照射在幸存礦工身上。
他們的眼楮瞬間變成相同的機械紅，整齊劃一地轉向同一個方向——那是蔓陀拉秘密基地的方位！
預見畫面戛然而止，紀小凡被暗河沖到一個地下溶洞中。
他劇烈咳嗽著爬上岸，渾身發抖。
不僅因為寒冷，更因為他看到的可怕未來。
"他們知道蔓陀拉的位置。"紀小凡喃喃自語，"必須警告蔓陀拉，小心內鬼。"
話音一落，溶洞的岩壁突然亮起無數紅點。
數十個武器瞄準激光點在他身上游走。
"不許動，情報販子。"一個陌生的女聲從黑暗中傳來，"把淨化中心的資料交出來，否則你會比死還痛苦。"
紀小凡眯起眼楮，在黑暗中辨認出一個嬌小的身影。
她戴著夜視鏡，手持脈沖手槍，胸前別著一枚生銹的礦工徽章。
起義軍的殘部？還是三大家族的陷阱？
量子感知能力暫時耗盡，紀小凡只能靠自己的判斷。
"我沒有惡意。"紀小凡緩慢舉起雙手，"我知道鐵家的計劃，他們要用xn9納米蟲把所有人變成奴隸...…"
女礦工的手槍紋絲不動，聲音冰冷︰"證明你不是鐵家的走狗。"
紀小凡深吸一口氣，做出了決定。
他放下手，緩緩拉開衣領，露出後頸上一個發光的烙印。
那是淨化中心的實驗編號。
"我也是他們的實驗品。"紀小凡聲音嘶啞，"而現在，我有辦法摧毀整個格式化系統。"
女礦工猶豫了片刻，終于放下武器︰"跟我來，起義軍部隊需要每一個能戰斗的人。"
紀小凡跟上她的腳步，心中卻在天人交戰。
蔓陀拉要求他優先送達情報，但眼前是拯救數千礦工的契機。
夜梟犧牲的畫面再次浮現，紀小凡握緊拳頭，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溶洞深處傳來微弱的火光和人聲。
命運的岔路口就在眼前，而無論選擇哪條路，都將付出鮮血的代價。
【系統提示︰新任務已更新】
【任務內容︰摧毀格式化控制中心起義線）或送達情報至蔓陀拉總部主線）】
【警告︰選擇將導致不可逆情況分支】
紀小凡站在洞口陰影處，看著里面傷痕累累卻目光堅定的礦工們。
量子感知能力突然自行激活，最後一幅畫面閃過。
鐵爪的機械臂穿透灰隼的胸膛，而蔓陀拉總部在火焰中崩塌...
"不..."紀小凡渾身冰冷。
無論選擇哪條路，都有人要犧牲。
但現在，他必須立刻做出決定。
紀小凡站在溶洞入口，火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量子感知中預見的畫面仍在腦海中閃回。
灰隼被鐵爪貫穿胸膛，蔓陀拉總部在烈焰中崩塌。
但眼前這些傷痕累累的礦工們，他們布滿老繭的手緊握著粗制武器，眼中燃燒著不屈的火焰。
"我叫葉紅。"女礦工摘下夜視鏡，露出一雙琥珀色的眼楮，左眼下方有道新鮮的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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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義軍第三小隊，現在只剩我們了。"
溶洞深處，約莫三十名礦工圍坐在微弱的火堆旁。
他們中有人包扎著滲血的繃帶，有人機械臂裸露著電線。
但無一例外，都警惕地盯著紀小凡。
"他是淨化中心的實驗品。"葉紅向眾人解釋，"說能幫我們摧毀格式化系統。"
其實紀小凡並不是，他撒謊了。
但是出于善意的撒謊。
一位失去右臂的老礦工咳嗽著站起來，金屬義眼發出紅光掃描紀小凡︰"證明。"
紀小凡深吸一口氣，將手掌平舉。
隨著意念集中，他的掌心浮現出量子糾纏形成的藍色光紋︰"鐵家在我體內植入了量子耦合器，這讓我能預見未來片斷。"
光紋突然扭曲，顯示出xn9機械蜘蛛的影像，"比如現在正有三台格式化裝置從東側管道逼近。"
礦工們騷動起來。
老礦工——甘呈，起義軍的臨時指揮官——猛地轉向偵察兵︰"立刻確認！"
不到兩分鐘，偵察兵跌跌撞撞跑回來︰"甘叔！三台鐵蜘蛛，還有還有收割者裝甲！"
溶洞內的溫度仿佛驟降。
紀小凡看到礦工們的表情凝固了，連葉紅握槍的手都微微發抖。
量子感知再次不受控制地啟動。
他看見裝甲車上的等離子炮將整個溶洞化為熔岩池。<p炸彈還剩幾個？"甘呈的聲音出奇地平靜。
"兩枚，但範圍只夠覆蓋一台裝甲。"葉紅快速檢查著裝備，"而且上次使用後，鐵家給裝甲加了屏蔽層。"
紀小凡突然抓住葉紅的手腕︰"你們有地下管網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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