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場時，整個禮堂都沸騰了，學生們三五成群，興奮地議論著剛才听到的內容，尤其是李銳關于興趣電商、網紅經濟以及創業核心認知的論述，這場座談會不知道將會啟發多少現場和後面看到錄像的、有野心的年輕人，尤其啟發者是一位同齡人的時候。
馬文強問︰“要不要過去跟小五說句話？”
伍澤佑則興奮到︰“不行咱們直接跟他合個影得了，這時候肯定不少女生盯著咱們。”
王富斌無語地扯著這兩個貨往外走，說︰“人小五忙著呢，誰有空洛洛搭理）你們兩個，趕緊走，都餓了。”
人群像潮水般涌出禮堂，
舞台邊上，林院長滿面紅光地走到李銳和馬睿身邊，親切地拍了拍李銳的肩膀︰“李銳啊，講得好，真是給咱們學校爭光了！”
他壓低聲音說︰“晚上學校招待那兩位教授吃飯，他們對你是贊不絕口啊，特別想跟你再深入聊聊，一個是對你的山海科技很感興趣，另一個是你講的那些電子商務實踐得來的理論，尤其是興趣電商和算法推薦機制，你看，要不晚上跟校領導一起……”
李銳心里咯 一下，他瞬間清醒過來，山海科技現在的主營業務還是a+，雖然賺錢，但終究上不了台面，倉庫和日用品的工廠還在籌備階段，八字還沒一撇。跟這些學者深入聊，聊什麼，聊怎麼賣高仿嗎？
他臉上立刻露出歉意和為難︰“林院長，實在抱歉，您看，我們公司最近正在東大學城那邊擴張，新租了辦公室，團隊也在整合，事情特別多，千頭萬緒，已經連續加班一個多星期了，今天晚上好幾個會等著開……”
李銳搓了搓手，無奈地說︰“而且這種場合我也不太適應，咳，那什麼，我這人就適合干活兒，酒局真不擅長。”
林院長還想再勸，一旁的鐘校長卻笑著擺了擺手︰“老林，算了算了，年輕人嘛，事業為重！這種應酬場合，他們覺得無聊也正常，讓他們忙自己的去吧！”他轉向李銳，語氣像是班主任笑罵自己的學生說︰“不過，李銳啊，這學期學工處那邊有一批大四學生的實習名額，這個任務你得給我解決掉，算是支持學校工作了！”
李銳心里松了口氣，立刻挺直腰板保證︰“校長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好！有你這句話就行！”鐘校長滿意地點點頭，帶著林院長和兩位意猶未盡的學者離開了。
現在嘉賓席只剩李銳、馬睿和柳妍，還有一些學生會負責這次活動的學生以及那位主持人學姐，紛紛過來打招呼，大概是混個臉熟的意思。
大部分李銳就是笑笑點個頭，不過馬睿再也按捺不住激動，上來就給了李銳肩膀一拳︰
“牛逼啊李銳，臥槽，你剛才在台上那範兒，比我和顧大龍都能吹！听得我都快信了，咱們校園易購真有你說的那麼厲害？什麼興趣電商，社區平台，未來趨勢……說得跟真的一樣！”
李銳沒好氣地推開他︰“去你的吧，這不是吹牛，我們的發展方向就應該是這樣，不然你等著跟那些電商巨頭打資源戰，人家一個小指頭就碾死你，你們回去趕緊跟技術團隊開會吧。”
馬睿嘿嘿笑著，顯然心情極好，沒把李銳後面的話听進去，反正不管校園易購規劃怎麼樣，這位股東以後會管的。
柳妍則一直站在旁邊沒有說話，她只是眼神晶亮地看著李銳，像狼看見肉，手里緊緊抱著那個寫滿了筆記的筆記本，但是李銳走一步她又跟一步，寸步不離。
李銳被她看得有點發毛︰“咋的了，我臉上有花？”
柳妍深吸一口氣，鄭重地說︰“李銳，今天我整理的這些筆記，關于興趣電商、網紅經濟，還有你對創業核心的認知……里面還加上了很多我的理解和聯想，也不一定正確，你能不能抽時間幫我梳理出一個框架出來？這對我，對校園易購都很關鍵。”
李銳一听頭就大了，一個許多多就夠他受的了，整天纏著他要這要那，現在柳妍也要他“梳理筆記”？開什麼玩笑！老子已經這麼忙了。
“我可沒空！”李銳 立刻頭搖得像撥浪鼓，擺手說 ︰“你慢慢琢磨吧，還有就是實踐出真知，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他像腳底抹了油一樣，轉身就溜，速度之快，讓馬睿都目瞪口呆。
李銳一邊快步離開禮堂後台，一邊心里嘀咕︰平常一個許多多纏著我就夠麻煩的了，還得伺候池光潔女神姐姐和軟萌班長楊悅然，已經兩個女朋友加一個干妹妹了，哪有那閑工夫操心別人。
剛才在台上，池光潔的電話就打過來然後被李銳給掛了，指不定這時候現在正生氣呢，現在當然是趕緊找個沒人的地方哄女朋友，還有楊悅然……寒假里說好開學後找個周末去杭城的，結果狗蛋兒出事，自己忙得腳不沾地，一個多月都沒顧上。現在好不容易稍微喘口氣，是該把這事兒提上日程了。
宋楚瑤和張桂蘭隨著人流慢慢走出大禮堂，下午四點，太陽已經西斜，不過這時候的陽光依舊明媚，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但宋楚瑤卻覺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悶得慌。
張桂蘭還沉浸在剛才講座的興奮中，尤其是馬睿的風采和李銳最後的“高光時刻”。她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組長，你看到沒？那個校園易購的馬睿今天好帥啊，嗯，主要是那個派頭，一看就是老板！”
“還有啊，咱們李總更厲害！講的那些什麼電商啊，搜索啊，我雖然听不太懂，但感覺好深奧！連校長和教授都給他鼓掌呢！”
“還有最後那個問題，資本什麼的，李總說的‘認知體系’，听著就特別有道理，你說他腦子怎麼長的？怎麼懂那麼多？咱們都是大一學生不是，真的厲害！”
宋楚瑤只是默默地听著，偶爾“嗯”一聲，算是回應，她的思緒還停留在禮堂里，停留在李銳站在聚光燈下，平靜而自信地闡述著那些她從未深入思考過的商業邏輯和未來趨勢的畫面。
她想起自己最開始時是去創業街的奶茶店打零工，後來進了工作室學運營，再後來又學了ps負責處理圖片，她覺得自己已經很努力了，努力做好本職工作，努力當好一個組長，或者……努力能離李銳更近一點？
那晚借著酒意的表白雖然失敗了，但她仍然存在期待，直到現在，她終于明白，他們之間隔著的，不是幾排工位的距離，而是一條深不見底的鴻溝，今天這場講座，像一面冰冷的鏡子，清晰地映照出了她和李銳之間的差距，那不是努力程度的差距，而是……維度的差距。
她引以為傲的努力和認真，在那個男生面前，顯得如此渺小和微不足道，她有什麼資格去喜歡那樣一個人？又有什麼能力去走進他的世界？
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和失落感淹沒了宋楚瑤，她感到鼻子有些發酸，趕緊低下頭，假裝被陽光晃到了眼楮。
“組長，你怎麼了？不舒服嗎？”張桂蘭終于注意到她的沉默和異樣。
“沒……沒事。”宋楚瑤搖搖頭，聲音有些沙啞，“可能……有點累了。走吧，回工作室，還有好多圖沒審呢。”
張桂蘭不明所以，趕緊跟上。
有些夢，終究只能藏在心底最深處，然後……慢慢遺忘，工作室里還有好多圖片和未完成的績效方案，此刻對她來說，反而成了一種安慰，至少在那里，在那個小小的工位上，她能找到自己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