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厭的回答顯然並不能讓余歸途滿意,但無論怎麼追問他就是不說清楚。但他如此堅定的態度也讓余歸途吃下一顆定心丸。
    余歸途本就打算寧死不屈,便不再去管所謂的交代,喜笑顏開起來。藍正也是個沒心沒肺的,兩人立刻就拉著楚厭出門閑逛去了。
    一天後。
    潮生臨天國四大核心島嶼之一的紫荊島上,氣勢磅礡的左軍主宅邸之中。
    干戚軍左軍主黃天生坐在書房中,神情冰冷。
    “那個姓余的小子還沒給出交代?”
    “軍主,我們已經提出要求,要他退出此次王選大典,但是此人非但沒有一點表示,而且當天還和朋友出街游玩,好不愜意。”
    “厲害。”黃天生沉默了一下,然後稱贊了一聲。
    匯報情況的是一名彪形大漢,身材魁梧如同巨熊,一看就是個武將,但說話卻文縐縐的。
    “軍主是說那余歸途厲害?”
    “嚴副將,你跟在我身邊這些年,見過幾個敢不把我的話當一回事的人?”
    嚴副將搖了搖頭。
    “一個都沒有。”
    “所以我說他厲害啊,只是不知道是真的有那麼大的底氣,還是初生牛犢無所畏懼,據說他父親在上一屆王選大典中是第四名,險些成王,難道他是把這個當做底氣了?”
    “那他恐怕不明白第四名和第三名的差別,一步之差就是天壤。”
    “呵呵,我听說他那位險些成王的父親也是個心高氣傲之人,還讓後輩永不參加王選大典,這余歸途倒是叛逆慣了……”黃天生思考了一下,“走,我們便去一趟未名島,見一見這位險些成王的島統大人。”
    ……
    未名島島統府。
    島統余經年站在府門外,眉目凝重。他已經接到了干戚軍的傳訊,知道左軍主將要親臨。至于對方為什麼要來,他也心知肚明。
    干戚軍與各島的島統一般沒什麼接觸,雙方屬于井水不犯河水,但如果真的對上那就是標準的秀才遇上兵了。
    這位左軍主他了解過,是目前干戚軍最年輕的一位軍主,年僅三十七歲時就坐上了這個位置,如今也才三十九歲,早就听聞過這人行事很霸道,這件事如果處理不好也許會很麻煩。
    距離干戚軍傳訊已經過去三個小時,余經年一直站在府門外等候,姿態放得已足夠低。
    忽然天邊出現幾道黑影,黑影迅速接近,赫然是干戚軍的飛梭。
    飛梭以極快速度而來,毫無減速的意思,直到島統府上空才開始急停,刮起的狂風讓下方的人都睜不開眼楮。
    余經年眯著眼,沉默地看著飛梭下降,然後直接停在了島統府的門前。
    一艘飛梭艙門打開,十幾人緩步而出,最前方一人身材欣長,衣裝富貴華麗,而他身邊跟著的那人形如巨熊。
    “未名島島統余經年,見過黃軍主,嚴將軍。”
    “嗯。”黃天生仿佛從喉嚨里擠出一個聲音,含含糊糊,他上下打量著眼前這位八十多歲的老者,眼中有些不屑。
    “你就是余經年?”他忽然開口。
    余經年愣了一下,他明明已經自我介紹過了,可對方卻還要這麼問,這顯然是一種蔑視。
    “我還以為上一屆王選大典的第四名有什麼過人之處,如今看來不過只是個普通的垂暮之人,看不出絲毫風采。”
    “我只是一個失敗者,自然比不上黃軍主,如果軍主晚生幾年能夠參加這一次王選大典,說不定這三王席位就有你一份。”余經年忽然笑了笑,恭維道。
    然而,黃天生的眼皮卻忽然跳了跳,余經年的這番恭維卻是觸動了他最大的痛處。
    王選大典限制年齡是三十五歲,而他如今已經三十九,的確如余經年所說,這一屆王選大典如果早幾年開始,他就有機會參加了。
    黃天生是個極其自信且自傲的一個人,作為最年輕的一位軍主,他相信如果自己參加,那麼三王之位唾手可得。
    “余島統是想說,你至少還有參加王選大典的機會,而我卻連參加都參加不了是嗎?”他眼神有些發冷,盯著余經年。
    余經年一愣,連忙搖頭︰“怎麼可能?軍主為何會這麼想,我只是覺得以軍主的優秀卻無法參加王選大典太過可惜!”
    “可不可惜難道要你來說?我想不想當三王又豈是你能知道的!?”黃天生忽然勃然大怒起來,如同一頭發怒的雄獅。
    一旁的嚴副將也對余經年怒目而視,老弱的余經年在他們面前顯得渺小不堪。
    然而,面對發怒的黃天生,余經年臉上卻逐漸收起了惶恐,脊背仿佛也直了幾分。他明白對方是鐵了心的上門找麻煩來了。
    “黃軍主,你們突然到訪究竟有何事?既然不需要在下說這些沒用的場面話,那麼便有事說事吧。”
    余經年在心中自嘲地笑了笑,想當年他也是一個鋒芒畢露的人,當了這麼些年的島統,倒也學會了說些高情商話語,但沒想到今天還是馬屁拍在了馬腿上,他索性不再廢話。
    黃天生愣了一下,余經年的轉變清晰可見,他心中怒火更盛,顯然對方剛才的惶恐或者阿諛奉承也全都是裝的,這姓余的一家著實都可惡至極!
    “你不是不許自家後輩參加王選大典嗎?那現在被傳的沸沸揚揚的‘奪冠之人’余歸途可是你的兒子?”
    “正是犬子。”余經年不卑不亢。
    “好,他在金桂爭奪賽期間對其他選手下了死手,甚至可能導致終身殘疾,按照我國律法,你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余經年沉默了一會,黃天生繼續道︰
    “你現在讓余歸途返回未名島,立刻退出王選大典,且公開道歉,我可以向金桂宮通通情面,讓他們從輕判罰,正好你本來就不允許他參加,不是嗎?”
    “唉。”余經年忽然嘆了一口氣。
    “黃軍主,我很抱歉。孩子大了我管不住。歸途參加王選大典沒有經過我的同意,當然也不會听我的話乖乖退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