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舞音低著頭，散亂的頭發遮住面部，看上去就像一個被欺負了的柔弱女子。
歌迷會終于沖了過來，他們表情都有些呆板，楚厭周身突然涌現一股氣流，將這些人全部震飛出去。
“讓他們恢復清醒。”楚厭厲聲開口。
薛舞音的肩膀一顫，但依舊沒有動作，歌迷會成員們重新爬起，眼看著就要再次沖來。
楚厭眼中的怒火像是要溢出眼眶。
“我再說一次，讓他們恢復清醒！”
他雙眼中的光芒已經開始外溢，周身溫度在一定範圍內急劇攀升，光線看上去也開始扭曲。
薛舞音緩緩抬頭，露出一雙濕潤的眼楮。
她畫著玫紅色的眼影讓眼眶顯得更紅，眼角掛著的淚珠讓她看上去楚楚可憐，如果楚厭不知道她是誰，恐怕還真會覺得她是個可憐的弱女子。
在薛舞音到目前為止的人生中，還是第一次有人如此強硬的對待她，似乎也是第一次被人打，所以至今她都沒回過神來。
“我知道了，你那麼大聲干嘛啦！”薛舞音忽然無比委屈道。
楚厭︰“……”
只見薛舞音吐出幾個音節，然後在調律的作用下演變成人類的聲帶難以發出的聲音，原本沖來的歌迷會成員突然僵住。
他們站在原地，眼神漸漸不再漠然，而是有了光芒，但依舊有些茫然。
又過了片刻，終于有人反應過來，開始環顧四周，當他們看到薛舞音的時候，表情都微微一變。
楚厭皺著眉頭，這些人看樣子依舊有著這段時間的記憶，他們只是被影響了部分思想，甚至有可能是潛意識。
這種影響有時候會更加可怕，因為被影響的人根本察覺不到自己已經中招，甚至會認為自己本就如此。
余歸途和藍正此刻徹底回過味來，都是後怕不已。
如果今天楚厭不在，也許他們也會變成歌迷會的一員，從此成為薛舞音裙下的一條忠犬，想起那些歌迷會人喊口號的樣子他們就不寒而栗。
即使恢復了正常，這絕對也會成為一輩子抹不去的黑歷史。
那些王侍家族的子弟就是如此，他們不斷梳理思緒，神情也變得越來越難看。
我怎麼會做出這樣不知廉恥的事情，說出那樣的話？這是許多人此刻在心中問自己的話。
“你現在滿意了？還要打我嗎？”薛舞音用紅紅的眼楮看著楚厭，弱弱地問道。
楚厭嘴角微微抽搐，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他忽然想到什麼︰“你說你還有很多歌迷，他們都是被你用能力控制的？”
“也不都是……”薛舞音的聲音忽然放低。
“有多少不是？”
“大概，有十幾個……”
“那有多少是？”
“大概……幾萬個……”
“……”
楚厭皺眉看著薛舞音，沉默幾秒後才道︰“你去把所有人都恢復清醒。”
薛舞音聞言一愣，有些不情願︰“可是……那都是我一點點積攢的歌迷，這樣好可惜。”
“你那是歌迷嗎？你這是控制他人的自由，往大了說我都可以認定你是在組織邪教！”
“知道了知道了，你別吼我……”薛舞音身軀一顫。
楚厭額頭青筋一跳，他忽然感覺這薛舞音變得有些不太正常，而一切的改變正是從自己打了她兩巴掌開始。
他板起臉︰“現在就去，如果你還繼續干這種事，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薛舞音身子再次一震，眼中泛起莫名的光芒。
“你還會打我嗎？”
“你再干這種事情，下次就不是兩巴掌這麼簡單了。”
“好……我明白了！”
薛舞音點了點頭，她整理了一下頭發就直接往藍山廳外走去，而這次歌迷會的成員們都站在原地，無人跟隨。
楚厭站在原地微微蹙眉，他隱約覺得有些不對，但不明白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只能嘆了口氣對其他人開口︰
“各位，這里沒事了，你們各自散去吧。”
被抓來的人和歌迷會成員面面相覷，稍稍猶豫後陸續散去，而藍正則叫來了藍山夜宴的醫護，把暈倒的人都帶走了。
“楚兄……”余歸途和藍正走到楚厭面前，眼神像是在看偶像。
“牛，實在是牛。”余歸途豎起大拇指。
“臥槽，那薛舞音都被調成啥樣了？我真是開了眼了！”藍正連連點頭。
“你們說什麼呢？”楚厭有些無語，在來之前他也沒想到事情會如此發展。
原本以為他只需要做一個看客，但關鍵時刻他不出手也不行了，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余歸途和藍正也被影響。
“先不說這些，那薛舞音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後知後覺才發現自己之前有點奇怪，就是怎麼看她怎麼順眼，有那麼一瞬間我都覺得自己要戀愛了。”余歸途忽然道。
“嘖，我也是！剛才她在我眼中簡直就是天仙下凡，我覺得那會我甚至會願意為他付出一切……我靠，魅魔啊這是？”藍正後怕不已。
楚厭點了點頭。
“你們的感覺沒錯，這應該是她的賦能，一種能夠通過調律影響他人思想的能力，通過唱歌的方式釋放出來，一般人都察覺不到她動用了賦能，不知不覺就著了道。”
“嘶，這麼凶險，我就說這個薛舞音是最可怕的！”
“要是變成那些歌迷會的人那樣，我不如自殺算了，還有什麼顏面苟活于世。幸好今天楚兄在，楚兄你簡直是救了我和余歸途一命啊。”
楚厭笑了笑︰“別說那麼夸張，還好薛舞音對別人的影響應該只是暫時的，可以隨時恢復，她還是有分寸的，否則我今天也不會放她走了。”
“楚兄，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藍正忽然擠眉弄眼道。
“什麼？”
“我看那薛舞音後來看你的眼神，很不一般……”
“什麼意思？”楚厭一愣。
“嘖嘖，一看你就沒怎麼接觸過女人，她剛才看你的眼神，三分憤怒，三分羞澀，四分渴望！女人臉上一旦出現這種眼神，大概率是看上你了。”
余歸途忽然撇了撇嘴︰“不愧是藍公子啊，真是有經驗。”
藍正︰“還行還行，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