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七品縣令,為民請命能爆獎勵

第417章 司空府內生毒計,御書房中藏聖心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逸辰公子 本章︰第417章 司空府內生毒計,御書房中藏聖心

    夜風,更冷了。

    革新司衙門前,那上百支火把在風中搖曳,光影幢幢,仿佛鬼魅。

    孫銘被人從冰冷的地面上攙扶起來,臉上早已血色全無。

    他怨毒地看了一眼不遠處那個淵𦨴岳峙的身影,那人僅僅是站在那里,就仿佛是一座無法逾越的山。

    再留下來,只會自取其辱。

    “余瑾……你……你給本官等著!”

    他從牙縫里擠出這句毫無分量的場面話,聲音嘶啞,充滿了不甘與狼狽。

    余瑾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仿佛他只是一只在耳邊嗡嗡作響的蒼蠅。

    這種徹底的無視,比任何言語上的羞辱都更讓孫銘感到錐心刺骨。

    他不敢再多說一個字,幾乎是手腳並用地爬上了自己的官轎,在掉頭時,轎夫的慌亂讓轎子差點傾覆。

    “走!”

    上百名大理寺衛士如蒙大赦,哪里還有來時的半分囂張氣焰,一個個收起刀槍,簇擁著自家大人的官轎,倉皇地消失在了長街的盡頭,那背影,活像一群被猛虎驚散的野狗。

    一場驚心動魄的對峙,以一種近乎荒誕的方式,虎頭蛇尾地落下了帷幕。

    革新司衙門前,終于恢復了寧靜。

    ……

    司空府。

    書房內燈火通明,上好的龍涎香在獸首銅爐里升騰起裊裊青煙,滿室馨香。

    當朝司空盧頌,正手持一卷古籍,安坐于太師椅上,神態閑適。

    但那雙偶爾瞥向門口的眼楮里,一絲不易察覺的焦躁,暴露了他此刻的內心,遠不如表面上那般平靜。

    他在等人,等一個消息。

    一個將他的心腹大患——余瑾,徹底踩入泥潭的消息。

    “老爺!老爺!”

    一陣急促而慌亂的腳步聲打斷了書房的靜謐。

    盧頌眉頭一皺,放下書卷。

    門簾被猛地掀開,大理寺卿孫銘連滾帶爬地沖了進來,官帽歪了,朝服也滿是褶皺,臉上還帶著未干的冷汗,一見盧頌,便“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司空大人!下官……下官無能!下官無能啊!”

    孫銘一開口,便帶著哭腔。

    盧頌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手中的茶杯被他重重地放在桌上,發出一聲悶響。

    “慌什麼!起來說話!人呢?”

    孫銘不敢起身,只是跪在地上,將革新司衙門前發生的一切,添油加醋地哭訴了一遍。

    他著重描繪了余瑾是如何的囂張跋扈,如何的目無法紀,又是如何用“盧司空大得過聖上”這種誅心之言,來“構陷”盧頌。

    將自己辦事不力的責任,完全推到余瑾的“瘋狂”之上。

    書房里的空氣,隨著他的哭訴,一點一點地降至冰點。

    盧頌靜靜地听著,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端著茶杯的手,青筋一根根地暴起。

    當听到余瑾那三句“聖旨何在”、“以下犯上”、“矯詔之罪”的質問時,盧頌的呼吸陡然變得粗重起來。

    而當孫銘最後學出那句“盧司空的命令,如今已經可以取代聖旨了嗎”的時候——

    “啪嚓!”

    一聲脆響!

    那只價值千金的官窯茶杯,被盧頌狠狠地捏得粉碎!滾燙的茶水混著殷紅的鮮血,順著他的指縫滴落下來,但他卻仿佛毫無痛覺。

    “好……好一個余瑾!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余瑾!”

    盧頌猛地站起身,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他怒的,不僅僅是余瑾的頑抗,更是孫銘的愚蠢!

    他本以為,被皇帝當庭申斥,罷免兼職,心腹下獄的余瑾,此刻就算不是一條死狗,也該是元氣大傷。

    所以才派孫銘這條餓狼,去撕下第一塊肉,將範仲淹的案子做成鐵案。

    卻萬萬沒想到,這條“死狗”,竟搖身一變,化作了渾身長滿尖刺的刺蝟,讓孫銘這條餓狼,踫了一嘴的血,還把自己也險些拖下水!

    “廢物!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廢物!”

    盧頌一腳踹在孫銘的肩膀上,將他踹得翻滾在地。

    “他問你要聖旨,你就被嚇住了?他拿‘矯詔’的大帽子壓你,你就屁滾尿流地跑回來了?本司空提拔你何用!”

    孫銘嚇得魂飛魄散,連連磕頭︰“大人息怒!那余瑾……他……他就是個瘋子啊!他額頭上還帶著傷,顯然是在宮里跟陛下都鬧翻了,這種人什麼都做得出來!下官……下官也是怕他當場發瘋,將事情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啊!”

    “夠了!”

    盧頌厲聲喝止了他的狡辯。

    他背著手,在書房里來回踱步,眼神陰鷙,大腦在飛速地運轉。

    余瑾……這個家伙,總是能在他意想不到的地方,給他致命一擊。

    律法,規矩,皇權……

    他把這三樣東西玩得爐火純青,編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讓他有力也使不出。

    怎麼辦?

    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範仲淹在革新司的監牢里,安然無恙?

    那他今天在朝堂上費盡心機布下的局,豈不成了笑話!

    就在這時,一個沉穩的聲音,從盧頌身後響起。

    “老爺,何必動怒。”

    只見府中的老管家,盧福,不知何時已站在那里。他端著一盆清水和干淨的布巾,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他要‘法’,那便說明他還想在規矩里玩。只要還在規矩里,就總有辦法對付。”

    盧頌停下腳步,回頭看著這位跟了自己一輩子的老人,眼中的暴怒漸漸平息。

    “你說說看。”

    盧福將水盆放下,一邊替盧頌小心翼翼地清理著手上的傷口和碎瓷,一邊不緊不慢地開口。

    “老爺,余瑾之所以能擋住孫大人,無非是仗著手里捏著一個‘理’字,這個‘理’,就是‘沒有聖旨’。”

    “既然他要聖旨,那我們就給他一道‘聖旨’。”

    盧頌眉頭一皺︰“深夜驚擾陛下,求一道正式的聖旨,怕是會惹得龍顏不悅。”

    盧福搖了搖頭,渾濁的老眼里閃過一絲精明。

    “老爺,何須正式的聖旨?那東西要經過中書門下,耗時耗力,反而不美,況且他余瑾就是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中書省就是他的一言堂。”

    “您只需派人連夜進宮,不必求見陛下,只需通過宮里的門路,向陛下遞一句話,就說‘大理寺拿人受阻,恐有亂命之臣,藐視君威’。”

    “陛下剛剛在朝堂上對余瑾大發雷霆,此刻正在氣頭上。他可以容忍余瑾的‘瘋’,卻絕不能容忍有人挑戰他的權威。我們不去求陛下做什麼,只是把這個難題,擺到陛下面前。”

    “到那時,為維護朝廷體面,為維護君王威嚴,陛下自然會做出決斷。哪怕只是一道讓太監來傳的口諭,那也是出自金口,是聖意。有了這道口諭,余瑾的那個‘理’字,也就不攻自破了。”

    听完這番話,盧頌的眼楮,瞬間亮了起來!

    對啊!

    高明!實在是高明!

    這一招,既不用自己出面,又將了皇帝一軍,把皮球踢到了皇帝腳下,逼著他表態!

    無論皇帝是同意還是不同意,他都穩賺不賠。

    “阿福,真有你的!”盧頌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森冷的笑意,“我兒盧俊,正在宮中當值。你立刻去,讓他辦好此事!”

    “是,老爺。”盧福躬身退下。

    書房內,盧頌看著自己已經包扎好的手,緩緩握成了拳頭。

    “余瑾啊余瑾,我看你這次,還怎麼接招!”

    ……

    皇宮,御書房。

    夜已三更。

    皇帝趙汝安依舊沒有絲毫睡意,他身著一襲明黃色的常服,坐在堆積如山的奏章後面,手中握著朱筆,卻遲遲沒有落下。

    他的腦海里,反復回響著白天在御書房內,余瑾離去前留下的那句話。

    “魚龍終有躍淵時。”

    是狂妄?是自信?還是……另有他謀?

    趙汝安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心中煩躁無比。他既惱怒于余瑾的“背叛”,又隱隱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就在這時,大內總管梁宇,如同鬼魅一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他的身側。

    “陛下。”

    “說。”趙汝安頭也沒抬。

    梁宇躬著身子,聲音平穩無波,听不出任何情緒。

    “大伴啟稟,宮外有兩件事。”

    “第一件,半個時辰前,革新司衙門,余相與大理寺卿孫銘當街對峙。余相以‘無聖旨,不得拿人’為由,逼退了大理寺上百衛士。”

    “第二件,司空盧頌之子,羽林衛中郎將盧俊,正在宮外求見,言其父有要事,想為大理寺,求一道拿人的口諭。”

    趙汝安握著朱筆的手,停在了半空。

    他緩緩抬起頭,龍目之中,寒光一閃。

    好一個盧頌!好一招“請君入甕”!

    他這是算準了朕正在氣頭上,所以把這個難題拋給了朕!

    朕若是下這道口諭,就等于親自下場,幫著盧頌去打壓余瑾,那朕今天下午在御書房里對余瑾的“將信將疑”,就成了一個笑話。

    可朕若是不下這道口諭,那便是公然偏袒余瑾,藐視朝堂上剛剛定下的“公議”,朕的威信何在?明日朝會,盧頌一黨又會如何借題發揮?

    趙汝安的眉頭,緊緊地鎖了起來。

    他知道,余瑾也在等。

    等他這個做皇帝的,做出選擇。

    是徹底將他當做棄子,還是……在那所謂的“一月之期”里,給他留下一線生機。

    御書房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只有燭火偶爾爆開的“嗶剝”聲,顯得格外清晰。

    良久。

    趙汝安放下了手中的朱筆,整個身子向後靠在龍椅上,眼中閃過一絲無人察覺的疲憊與決斷。

    他對著身旁的梁宇,輕輕招了招手。

    “大伴,你過來。”

    梁宇立刻會意,恭敬地湊上前去,將耳朵附到皇帝嘴邊。

    趙汝安的聲音,輕得如同耳語,在寂靜的書房里,只有梁宇一人能听見。

    他低聲交代了幾句。

    梁宇始終保持著躬身的姿勢,靜靜地听著,那張萬年不變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在皇帝說完後,他緩緩直起身子,眼底深處,閃過一絲了然。

    “奴婢,遵旨。”

    說完,他無聲地行了一禮,倒退著,一步一步,消失在了御書房的陰影之中。

    偌大的書房,又只剩下了趙汝安一人。

    他重新拿起那支朱筆,卻沒有去批閱奏章,只是在面前一張空白的宣紙上,緩緩寫下了一個字。

    “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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