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成交！
隨著拍賣師手中的木槌重重落下，清脆的聲響在略顯破舊的拍賣廳里回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3號競拍者身上。
\"糧食儲藏倉庫由這位3號先生所得。\"
周路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下意識地咂了咂舌。那個其貌不揚的磚砌倉庫——外牆斑駁，鐵門銹蝕，屋頂的瓦片都缺了幾塊——居然花了他整整一萬三千美元才拿下。這個價格比他預想的足足高出了三成。
就在半小時前，他還以六千美金的價格競得了一個小型私人碼頭。為了這兩處產業，他不得不將藏在黑水鎮郵局保險櫃里的積蓄全部取出。現在，他身家只剩下薄薄的幾千美金了。
周路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珠，目光掃過周圍那些或羨慕、或嫉妒的面孔。他能感覺到有幾道不懷好意的視線正盯著自己——在這個蠻荒西部，突然花掉這麼大一筆錢的人，往往會成為某些人眼中的肥羊。
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周路摩挲著剛簽好的地契，嘴角浮現出一絲幾不可察的笑意。那個破舊的碼頭可以停靠走私船，而糧食倉庫的位置正好在聖丹尼斯邊緣，靠近鐵路支線。只要稍加改造...
\"恭喜您，先生。\"拍賣行的職員遞過來最後一疊文件，\"需要幫您叫輛馬車嗎？\"
\"不必了。\"周路整了整領結，將文件收進包，\"我習慣自己走走。\"
走出拍賣廳時，周路摸了摸腰間的手槍，確保它還在該在的位置。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趕在去實地看看——順便確認一下，到底有多少雙眼楮在暗中盯著他的新產業。
畢竟按照玄幻小說的傳統套路，自己已經從拍賣行慧眼識珠發現並得到了寶物，下一步就該應對奪寶殺人了。
夕陽的余暉灑在聖丹尼斯西南角的碼頭上，水面泛著粼粼血光。周路帶著查爾斯、泰倫、沙迪和西恩一行人剛抵達，就聞到了濃重的火藥味和血腥氣。
碼頭上，十幾名持槍歹徒正粗暴地驅趕著船員，黑洞洞的槍口抵在那些瑟瑟發抖的水手背後，逼迫他們將一箱箱貨物搬上岸。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具尸體，鮮血滲進木板的縫隙，滴落進渾濁的河水里。
\"嘿！你們這是干什麼？\"周路厲聲喝道，聲音在碼頭上炸開。
歹徒們猛地回頭，槍口齊刷刷轉向周路一行人。查爾斯和泰倫反應極快，幾乎同時拔出了腰間的左輪，沙迪的步槍已經抵在肩上，而西恩則咧著嘴，拇指輕輕撥動柯爾特的擊錘，發出\" 嗒\"一聲脆響。
為首的歹徒緩步上前，一襲黑衣在晚風中獵獵作響。他戴著寬檐帽，陰影遮住了半張臉，只露出一個陰冷的笑容。
\"滾開，別妨礙我們辦事。\"
周路不慌不忙地從挎包里掏出一張地契，在夕陽下抖開。\"看清楚了，這里現在是我的碼頭。\"
黑衣首領的目光在地契上停留片刻，突然嗤笑一聲。\"原來是你小子買下了這里。\"他緩緩抬起槍口，\"好了，你可以把那玩意兒給我了，我可以讓你們......平安離開。\"
碼頭上陷入死寂，只有河水拍打岸邊的聲音。
周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在威脅我？\"
\"識相點，就快點交出來。\"黑衣人的手指已經扣在了扳機上。
\"砰！\"
回應他的是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周路左手護著地契，右手不知何時已經掏出了毛瑟手槍，槍口冒著青煙。黑衣首領的寬檐帽被掀飛，眉心被點上了紅點。
查爾斯的左輪噴吐出火舌，泰倫的雙槍同時開火，沙迪的步槍精準地點射，西恩則大笑著連續扣動扳機。碼頭上頓時槍聲大作，子彈在木箱和桅桿間呼嘯穿梭。
周路一個側滾翻躲到貨堆後面，毛瑟手槍穩穩地瞄準。\"一個不留。\"他冷冷地下令，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硝煙漸漸散去，碼頭上彌漫著刺鼻的火藥味。十幾具尸體橫陳在血泊中，有的還保持著握槍的姿勢，有的則仰面朝天，空洞的眼神凝固著死前的驚恐。
周路緩緩收起毛瑟手槍，槍管還帶著余溫。他環視四周，提高聲音喊道︰\"好了，都出來吧！這些雜碎已經解決了。\"
幾個膽大的船員最先從貨物堆後探出頭來，確認危險解除後，更多的人戰戰兢兢地鑽了出來。他們衣衫凌亂，臉上還帶著未散的恐懼，看向周路一行人的眼神中混雜著感激與戒備。
周路銳利的目光掃過這群驚魂未定的船員，沉聲問道︰\"你們當中，誰是領頭的？\"
短暫的沉默後，一個年輕船員顫抖著指了指地上的一具尸體——那是個滿臉橫肉的大漢，胸口被子彈開了個血洞，已經沒了氣息。
\"好吧，\"周路點點頭，\"那你們現在推選個新的領頭人出來。\"
船員們面面相覷，低聲交談起來。片刻後，一個身材結實的中年人被推了出來。他臉上有道疤，眼神卻比其他人沉穩許多。
\"你叫什麼名字？\"周路打量著這個中年人。
\"艾德里安•洛克伍德，先生。\"中年人聲音沙啞，但語氣不卑不亢。
周路滿意地勾起嘴角，將手中的地契展開在他面前。\"洛克伍德先生，從今天起，我就是這座碼頭的新主人。\"
艾德里安瞥了眼地契，謹慎地點點頭︰“好的，先生。我們這就離開......\"他說著就要轉身招呼船員們。
\"站住。\"周路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
艾德里安僵在原地，周圍的船員們也緊張地屏住了呼吸。
周路慢條斯理地折好地契，銳利的目光直視艾德里安︰\"誰允許你們離開了？\"
碼頭上頓時鴉雀無聲，只有河水輕輕拍打著岸邊。周路緩步上前，在艾德里安面前站定，突然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碼頭上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周路站在棧橋邊緣，皮鞋尖輕輕點著被血浸透的木板，目光在船員們驚魂未定的臉上掃過。
\"我是說，\"他忽然開口，聲音不輕不重卻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我們的生意可以繼續。\"
艾德里安緊繃的肩膀明顯放松了些，但周路接下來的話讓他又繃直了腰桿。
\"至于收費嘛......\"周路的目光落在那幾具船員的尸體上，血跡已經凝固成暗紅色。他輕輕嘆了口氣，像是真的在為他們的損失惋惜，\"考慮到你們今天的遭遇，就按百分之五算吧。\"
船員中傳來幾聲壓抑的抽氣聲。這個價格比他們預想的要低得多。
艾德里安喉結滾動，謹慎地開口︰\"好的，先生。\"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感謝您的慷慨。\"
周路隨意地擺擺手，突然向側面邁了一步，露出身後一直沉默不語的兩人。西恩正百無聊賴地把玩著他的柯爾特，而凱倫則抱著一本皮質賬本，眼楮閃著精明的光。
\"這是我的代理人，\"周路用拇指點了點身後，\"西恩負責碼頭安全，凱倫負責賬目。以後你們的合作事項，就由他們全權處理。\"
西恩聞言咧嘴一笑，\"希望我們合作愉快，伙計們。\"
凱倫翻開賬本︰\"現在，我需要知道每艘船的載貨量、航線和船員名單。\"她的聲音溫和卻不容置疑。
艾德里安看了看周路，又看了看他身後這兩個截然不同的\"代理人\"，突然明白了什麼。他挺直腰板，轉身對船員們喊道︰\"都听見了？把貨物清點好，把清單交給這位女士！\"
周路滿意地點頭，轉身走向一旁。沙迪無聲地跟上，低聲道︰\"就這麼放心交給他們？\"
周路輕笑一聲，\"就當是我給他們未出世孩子的報酬吧。\"
凱倫\"嗒嗒\"地走近，將一張寫得密密麻麻的清單和一沓用麻繩捆好的鈔票遞了過來︰\"喏。\"
周路接過清單，卻把錢推了回去︰\"錢你先收著。\"他朝凱倫眨眨眼，\"我相信你。\"
凱倫輕哼一聲，但還是利落地把錢塞進了腰間的牛皮挎包。周路展開清單仔細查看，手指在\"皮毛\"和\"煙草\"兩項上輕輕敲打。最下面還列著些生活用品︰鐵釘、粗鹽、棉布......
\"去把艾德里安叫來。\"周路突然說道，眼楮仍盯著清單。
不一會兒，艾德里安小跑著過來，額頭上還掛著汗珠︰\"先生，您找我？\"
周路將清單轉向他，指著上面的貨物︰\"這些是要運給誰的？\"
艾德里安擦了擦手心的汗︰\"原本...都是交給勃朗特先生的手下。\"提到這個名字時，他的聲音明顯低了幾分，\"但最近我們都在這個碼頭卸貨，由其他買家接手。\"
\"勃朗特？\"周路眯起眼楮。
\"少了中間商也好。\"周路忽然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你們能多掙些。\"他話鋒一轉，手指點了點清單，\"不過...這上面怎麼沒有酒？\"
艾德里安的表情瞬間變得微妙起來。他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道︰\"先生，酒水生意...都在勃朗特先生手里攥著。去年"老杰克"的船偷偷運了批威士忌，結果全家...\"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