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田林升的敘述,許不凡才知道,所謂聖地,是天虛大陸十萬余年前,為了對抗妖族和其他族群的入侵成立的一個組織。
那里集結了天虛大陸的最精銳。
而且其他大陸的修為高到一定程度的,都會去那里尋找突破的機遇。
畢竟聖地所在是天虛大陸靈氣最為濃郁的地方。
久而久之也就誕生了西門那樣的超級大家族。
像西門龍霆就是天賦異稟的,年僅二十不到就達到了結丹中期,而田林升就是由聖地派遣的為他護道的,生怕半路被人搞死。
“怪不得見了美女,就拔不動腿,還沒發育完呢”
許不凡感慨的摸摸鼻子,揶揄著,“你走吧”
他並沒有殺田林升的心,因為這點些許小事殺人,不是他的風格。
許不凡如風一般的,又來到了雞首山,這里已經由青雲宗接手了。
其他宗門還是有人在此的,探索還是不能夠停滯的。
“效率很高嘛”
許不凡看著又恢復如初的雞首山,這里依然陣法林立,籠罩著雞首山。
“拜見許長老”
許不凡拿出了腰牌,畢竟把守的人不認識他。
千佛萬幻洞內,佛光普照,金芒如瀑傾灑,萬千石刻佛像在光影中若隱若現。
當許不凡踏入這片神聖之境時,忽覺一股無形之力將心底沉眠的貪嗔痴念盡數喚醒——那些被歲月塵封的細微過失,此刻皆在佛光下被放大成遮天蔽日的罪孽。
“小時候,偷過爺爺的香煙,我好該死…”
“隔壁鄰居家,被我扔過一個爛隻果,我好該死…”
“學習好苦啊,我不想學了,我愧對父母,好該死…”
“…”
每一條都放大到了罪不可赦的地步。
洞壁上的佛影似在低眉悲憫,卻又以慈悲之姿將凡人心中的塵埃鍛造成灼骨的刑具,逼得他在佛光與心魔的絞殺中,寸寸剝離靈魂深處的隱秘暗角。
許不凡滿面猙獰,苦苦掙扎,汗透衣襟。
每一條細想,都足以置他于死地。
他憑借著強大的意志力,退了出來,滿身冷汗。
“怪不得他們進不去,這也太離譜了”
許不凡心有余悸,這些佛像依舊擺出萬千姿態。或嗔,或怒,或喜,或悲,或…
普普通通的一條百十米的通道,愣是像天塹,橫亙在那里,讓人過不去。
“打道回府”
過不去,目前根本就過不去,所以許不凡決定不再這里耗費時間了。
“今天是幾號?”
出了洞,許不凡問著執勤的弟子。
“青雲歷六月七日”
弟子恭敬的回答。
“乖乖的,居然在這里四五天了”
沒想到這一迷糊居然這麼長時間了,不過許不凡覺得也挺有意思的,又重復了一遍人生。
青雲宗內,方千璣听聞聖地來人,眉宇間盡是不耐。
換作往日,他定是求之不得——畢竟聖地之名如雷貫耳,攀附一二亦是宗門幸事。
可如今不同了,曲伯這位合體期大能坐鎮山頭,方千璣腰桿硬了許多,哪還需對所謂聖地低眉順眼?
偏生來人是個金丹期的毛頭小子,名喚西門公子,奉家族之命來青雲宗拉攏勢力。
方千璣瞥了眼那公子哥派頭的青年,心里直犯嘀咕︰什麼狗屁聖地貴冑,還要老子陪著?
若不是看在其身旁分神期護衛的薄面上,他早該甩袖送客了。
“唉,還是實力低下啊”
方千璣日理萬機的,還要抽時間陪著他巡視一下宗門。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明明有些人是黃金甲,卻偏要裝草包。”
許不凡回到了青雲宗,一頭扎進了藏書閣,看到曲伯還在勤快的拖地。
“小子,罵誰呢?”
曲伯抬頭看到是許不凡,面上一喜,放下拖把,然後又假裝嗔怒,吹胡子瞪眼的。
“誰接話就是誰”
許不凡大咧咧的往曲伯常坐的那個躺椅上一躺。
“拜見長老!”
兩個執勤的弟子,趕緊彎腰行禮,然後快步離開了。
兩尊大神罵架可,不是他們這些小蝦米能參與的,少沾為妙。
“嘖嘖,當真稀奇!挨了合體期一拳竟還留著口氣。”
曲伯繞著許不凡轉了兩圈,目光如炬,活像打量什麼怪物。
此刻許不凡歪在躺椅上,哪還有半分人形?一條腿隨意搭在椅把上,只懶洋洋翻了個白眼,懶得理會這老頭的打量。
“你這混小子……”曲伯撇著嘴,滿臉無奈。
沉默半晌,許不凡突然開口︰“那千佛萬幻洞究竟什麼來頭?”
“那個啊……”曲伯故意拖長語調,捻著胡須賣起關子。
許不凡二話不說,啪地一拍腰間儲物袋,掏出一壇青瓷酒壇。
“萃雲樓的青花釀。”
曲伯眼楮陡然發亮,褶子都笑成了花︰“小子倒還記得老夫好這口!”
正要伸手去接,卻被許不凡手腕一翻,虛晃一槍,酒壇擦著指尖晃開。
“嘿,還記仇呢?”曲伯搓著手賠笑,“放心,老夫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許不凡冷哼一聲,手腕一揚,酒壇穩穩拋入曲伯懷中。
曲伯倒是講究,從懷里摸出個細瓷小碗。
“啪”地拍開酒壇封紙,琥珀色的酒液傾入碗中。
他先輕啜一口,隨即仰頭牛飲,一碗酒下肚才咂著嘴回味︰“嘖!”
酒如絲線滑入喉嚨,回甘在舌尖漾開,繞得人喉頭癢癢。
許不凡看到他這貪杯的樣子,不禁又好氣又好笑,“怎麼都合體老怪了,平日里就沒人來孝敬你”
“唉,別提這幫小兔子崽子了,都是一幫蠢貨”
曲伯委屈巴巴的撇著嘴。
許不凡看的出來,兩個執勤弟子活都不干了,見了他們跟老鼠見了貓似的。
太社恐了。
大腿就在眼前,不知道抱,活該修行一途止步不前。
“還不是你人品太差了”
許不凡嗤笑一聲。
“哪有…”
曲伯低頭掃了一眼自己,小聲的辯解著。
“快說正事”
許不凡有點不耐煩了。
“說到這個啊,那我最了解了…”
曲伯來了興致,又倒了一碗酒,跟打開了話匣子一樣,眉飛色舞的滔滔不絕的講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