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感應著體內弱了數十倍的力量,白夜天深深嘆了口氣。
將《天墟戰穹章》修煉出的力量,重新化為原來所修煉的《大衍無相功》等功法的力量。
修為、實力,齊齊下降。
失落,不可避免。
不過,白夜天的眼神,卻變得更加堅定。
對自己未來的修煉之路,也更加明晰。
好在,修煉《天墟戰穹章》蛻凡篇第二重時,達到的靈動境修為。
並未完全化去。
現在,他依然是妥妥的靈動境高手!
而且,《天墟戰穹章》所凝聚生成的戰意,也保留了下來。
感受著體內那熟悉、操控自如的力量。
白夜天原本有些失落的心緒,也逐漸消失。
淡淡一笑,心念微動。
整個戰神殿的隨之響應。
他身後,跨過島嶼、海面之外的神殿青銅巨門。
無聲地裂開一道縫隙。
白夜天看了一眼這片空曠、古老,蘊含著無上戰意的空間。
一步抬起,出現在了大殿之外的島嶼山巔。
再抬步,一道青銅長橋,倏然出現在腳下。
延伸至這片海面邊緣。
..........................
然而,白夜天剛出現在神殿外的冰川之中。
便頓時大驚失色。
轟!!!
一股無形無質,卻龐大到難以想象、冰冷到令人絕望的恐怖壓力。
如同九天星河傾瀉,轟然降臨!
這股壓力,並非來自某個具體的存在。
而是源自于這片天地本身!
是構成這方世界的法則之網,對白夜天這個“異物”的強烈排斥!
空氣瞬間凝固,變得比玄鐵還要沉重!
白夜天身體猛地一沉!
腳下的冰川,以他立足點為中心。
瞬間布滿了蛛網般細密的裂痕,無聲地向四周蔓延!
他周身氣血劇烈翻騰,竟讓身周虛空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痕!
排斥!無比強烈的排斥!
這方天地的規則,已經無法容納此刻他的存在!
他就像一件過于龐大、過于鋒利的兵器,被強行塞進了一個狹小脆弱的刀鞘。
刀鞘本身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脅,本能地要將他這個“錯誤”擠壓出去。
或者……徹底碾碎!
“怎麼回事?!”
驚駭之下,他本能地提起修為,警惕地掃視四方。
哪知,剛剛提起修為,身周虛空更是直接碎裂。
恐怖的空間力量,瞬間將白夜天籠罩。
一身衣物,眨眼飛灰。
空間力量掃過,肉身生起刺痛。
幸虧,以他的肉身強度,還能抵擋住這里的空間力量。
只是,眼見破碎的虛空範圍繼續擴大。
他哪還能不明白其中癥結。
心念一動,轉身便又踏入打開了一道縫隙的戰神殿中。
“呼...............”
戰神殿內。
白夜天長長舒了口氣。
“剛剛,應該是外界的空間強度,無法承受我身上的力量。”
“以至于,這方天地本能地逼我飛升離開此界。”
看來,破碎虛空境界,便是這大唐雙龍位面所能承載的修為極限。
白夜天眉頭微蹙。
他心神沉入識海,溝通《刀淵》游戲面板。
“刀淵!是否搜索到下一個飛升世界?”
“刀淵正在極力搜索可飛升的世界,請游戲者耐心等待!”
“........也就是說,還沒搜索到?”
“請游戲者耐心等待!”
《刀淵》給出了答案,白夜天也別無他法。
強行飛升?
以他如今的肉身強度和修為,或許能短暫在虛空亂流中存活一段時間。
但在沒有明確坐標的情況下。
貿然闖入未知的、狂暴的虛空之中。
迷失方向、被虛空亂流耗盡修為絞殺的風險。
遠大于成功找到新世界的可能!
那無異于自殺!
況且,他在這個世界還有未了之事。
必須留下!
至少在《刀淵》搜索出安全坐標之前,他必須留在此界!
念頭電轉,白夜天眼中閃過一絲果斷。
“封!”
一聲輕喝,如同金玉交擊,在死寂的殿中響起。
他體內,《無垢琉璃身》的玄奧法門,被瞬間催動到極致!
這門源自巫行雲的《八荒六合惟我獨尊功》的玄奇功法。
其核心奧義之一便是“內斂無暇,自成淨土”。
擁有著不可思議的封印與收斂之能。
此刻,白夜天全力施展。
《無垢琉璃身》的力量,飛速在體內流轉。
化作無數道細密、堅韌、閃爍著微光的鎖鏈。
在他身體內外蔓延!
這些鎖鏈並非向外,而是向內!
一層層、一道道,如同最精密的蠶繭。
將他此刻的真元修為、肉身精氣、靈識力量……
強行地、層層疊疊地包裹、束縛、壓縮!
嗤嗤嗤……
白夜天體表,被密密麻麻的的微光鎖鏈迅速覆蓋。
皮膚下那流轉的強大力量,如同被無形的力量抹平,迅速隱沒。
整個人的氣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跌落”!
從那種仿佛能一拳打破世界的超然,重新回到了之前那種淵深如海、卻還在人間範疇的境界。
雖然依舊強大得令人窒息。
但至少,不再讓這方天地感到致命的威脅。
白夜天輕輕吐出一口濁氣,氣息悠長。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皮膚溫潤,如同上好的玉石,再無絲毫暗金光澤。
體內奔涌的力量感,被一種沉凝的厚重所取代。
“半數……”
他低聲自語,清晰地感知到自己此刻能動用的力量。
大約,只有剛才的一半。
余下的力量,被那微光鎖鏈死死地封印在身體最深處。
如同沉睡的火山。
只待一日,破山而出。
.........................
洛陽,紫微宮深處,靜修秘殿。
殿內空寂.
唯有青銅燈盞中跳躍的火焰,在牆壁上投下搖曳的光影。
檀香的氣息寧靜悠遠。
無聲無息間,空間如同水波般蕩漾了一下。
白夜天的身影,由虛化實,悄然出現在殿內。
依舊是那身玄色常服,身形挺拔,氣息沉凝。
仿佛只是出門散了個步。
他走到窗邊,推開雕花的木窗。
外面是洛陽城恢弘的夜景,萬家燈火如同地上的星河。
天穹之上,一輪明月高懸,清輝灑落。
然而,在白夜天此刻的感知中。
這片看似寧靜祥和的天地,卻處處充滿了無形的“界限”。
天空仿佛低矮了許多,大地也變得有些“脆弱”。
空氣不再是自由的流動,而是被無數看不見的規則絲線所束縛。
整個世界,就像一個精致卻狹小的牢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