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殿內。
幸存的將領和官員,瞬間生出劫後余生般的狂喜和怒吼!
士氣如同被點燃的火山,轟然爆發!
之前的絕望和陰霾,被這驚天消息一掃而空!
似乎所有人,都選擇性地忘記了白夜天的大明,也是大隋的敵人之一。
楊林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滔天巨浪。
以及那一絲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
他猛地挺直了腰板,疲憊盡去。
眼中重新燃起,屬于靠山王的銳利光芒!
“傳令!”
楊林的聲音如同金鐵交鳴,響徹大殿︰
“三軍將士,即刻飽餐!打開武庫,分發強弩火油!”
“今夜子時,舉火為號,開城——”
“反擊!!!”
“反擊!”
“反擊!!”
狂熱的吼聲震得大殿嗡嗡作響。
壓抑已久的戰意,被這從天而降的大好消息,徹底點燃!
然而,楊林眼中精光一閃。
聲音陡然轉冷,帶著凜冽的殺機︰
“裴矩,王世充…爾等方才力主投降,亂我軍心,其罪當誅!”
“來人!拿下!待破敵之後,明正典刑!”
裴矩臉色劇變,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鷙。
唯獨,沒有絲毫驚惶之意。
但此刻大勢已去,如狼似虎的親兵已經走了過來。
裴矩心中念頭急轉,思索著脫身之策。
難道真要舍棄這個身份?
這個身份,可是他花費了一生之力方才打造而成。
心念百轉之後,他還是選擇了束手就擒。
裴矩這個身份,還不能丟!
李元霸沒理會這些。
他的注意力,完全被“白夜天”這個名字吸引了。
他舔了舔嘴唇,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興奮和戰意。
如同找到了最心愛玩具的孩童。
“白夜天?他來了?他在哪?小爺我要和他打架!”
“打贏了他,小爺我就是天下第一!”
他握緊了手中的擂鼓甕金錘。
狂暴的氣息不受控制地彌漫開來,讓周圍的將領都下意識地退開幾步。
至今,他還並未知道。
將他從垂死狀態救醒,更破除他所中控心之法的人。
正是他此刻所說的“白夜天”!
楊林看著躍躍欲試的李元霸,眉頭微皺。
這個混世魔王…是福是禍?
他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
長安城外的突厥聯軍大營,此刻已陷入了巨大的混亂和恐慌之中。
漠北龍庭被一人踏破、大汗頡利被生擒的消息。
如同瘟疫般,在營中飛速擴散開來。
恐慌如同燎原的野火,迅速吞噬著突厥聯軍的士氣。
“大汗…大汗被人生擒了?”
“龍庭…被一個人攻破了?這怎麼可能!”
“是魔鬼!那個白夜天是魔鬼!我們完了!”
“快逃!回草原!回草原去!”
營嘯開始出現。
一些來自草原深處的小部落,最先崩潰。
他們拋下武器,驅趕著牛羊馬匹,不顧一切地向北逃竄。
督戰的突厥將領,斬殺了幾批逃兵。
卻根本無法遏制,這股席卷全營的恐慌浪潮。
中軍大帳內,氣氛更是壓抑到了冰點。
李世民臉色鐵青,手指深深掐入掌心,幾乎要掐出血來。
他苦心孤詣,不惜背負千古罵名投靠突厥。
就是為了借突厥之力,在李閥敗亡後尋求一線生機。
甚至,東山再起!
眼看長安唾手可得!
只要攻破此城,憑借關隴根基,他未必不能與白夜天周旋…
然而,這一切算計。
都被白夜天那驚世駭俗的個人武力,徹底粉碎!
“二弟…突厥完了。我們…該謀後路了!”
李建成滿臉凝重,沉聲說道。
李世民盯著連綿的沙盤,沒有回應。
眼中布滿血絲,如同受傷的孤狼。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飛速思考著退路。
投靠突厥已不可能,長安方向有楊林死守,洛陽方向是白夜天的老巢…
天下之大,似乎已無他李閥容身之處!
枉他一腔抱負,難道就此付諸東流?!
一股巨大的絕望,霎時涌上心頭。
“報——!鐵勒部拔營北逃了!”
“報——!薛延陀部也跑了!”
“報——!左營發生嘩變,幾個小部落打起來了!”
壞消息接踵而至。
整個聯軍,分崩離析就在眼前!
“建成,世民賢佷!”
一個蒼老卻依舊沉穩的聲音傳來。
寧道奇的身影出現在帳口.
這位道門大宗師,此刻也難掩臉上的凝重和一絲疲憊。
“大勢已去,此地不可久留。”
“速速隨貧道離開!再晚,恐生不測!”
顯然,他也收到了陰山口慘敗和漠北劇變的消息。
深知白夜天下一步,必來長安清算!
李建成、李世民都看著寧道奇,眼中閃過一絲掙扎。
最終,化為一片死灰般的頹然。
他猛地起身,聲音嘶啞︰
“走!立刻走!帶上所有能帶走的親兵,我們…向西!”
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暫時避開白夜天兵鋒的方向。
……
長安城頭,子時已至!
“舉火!”
隨著靠山王楊林一聲令下。
早已準備多時的士兵們,將無數浸透了油脂的火把和火盆同時點燃!
霎時間,長安城頭火光沖天。
將半邊夜空映照得如同白晝!
“開城門——!!!”
沉重的城門在絞盤的嘎吱聲中,轟然洞開!
“殺——!!!”
憋屈了許久的隋軍將士,如同決堤的洪水。
在楊林親自率領下,爆發出震天的怒吼,洶涌地沖出城門。
朝著陷入混亂、士氣崩潰的突厥大營,發起了悍然反撲!
“殺啊!頡利已被生擒!突厥狗完了!”
“報仇雪恨!殺光他們!”
隋軍士氣如虹,而突厥聯軍早已軍心渙散,無心戀戰。
甫一接觸,突厥前營便如同雪崩般潰散!
隋軍勢如破竹,長驅直入!
“哈哈哈!痛快!痛快!小爺我來了!”
戰場,激發了李元霸心底的殺戮之意。
整個人發出興奮的狂嘯,如同人形凶獸。
揮舞著兩柄擂鼓甕金錘,一馬當先沖在最前面!
他根本不需要什麼招式,純粹的力量碾壓!
巨大的鐵錘所過之處,無論是拒馬、營柵,還是身披重甲的突厥武士。
統統如同紙糊泥捏般,被砸得粉碎!
血肉橫飛,殘肢斷臂漫天拋灑!
他一個人,就硬生生在混亂的敵營中,犁開了一條血肉通道!
所向披靡!
這場夜襲,成了一場單方面的屠殺和追擊。
火光映照著隋軍將士復仇的怒火,也映照著突厥聯軍倉皇北逃的背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