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中十七年

第190章 牢友聚會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森海潮 本章︰第190章 牢友聚會

    積委辦公室里的氣氛瞬間安靜了一下,只有爐火嗶嗶作響。侯本福看著那傷疤,心中掠過一絲寒意,隨即臉上露出理解又帶著點調侃的笑容,試圖驅散那絲陰霾︰“所以大家才叫你‘老象皮’了?炖不爛、熬不耙,冰天雪地里練出來的硬骨頭,是不是?”

    “嘿嘿嘿!對對對!侯老師總結得精闢!就是這個意思!現在嘛,學乖了,也看透了,該干的活干好,不該惹的事不惹,就圖個平平安安混到回家!冬天守著爐子,夏天找個陰涼,比啥都強!”余游海放下衣服,趕緊裹緊,摸著光禿禿的頭頂,嘿嘿笑著,眼神里卻有著經歷過嚴冬酷寒後的某種通達。他手腳麻利地給在座的每個人都倒上了熱茶,濃郁的茶香混合著爐火的暖意,很快在房間里彌漫開來,驅散了剛才那一絲寒意。

    干部辦公室里的茶敘持續了大約半個小時,爐火將每個人的臉都烤得紅撲撲的。謝教導員從干部辦公室那邊踱步出來,對著正給大家續水的余游海吩咐道︰“余游海,你叫侯本福準備一下,該去宣教科搬他的私人物品了。這天看著還要下雪,早去早回。”

    去宣教科搬東西,何倫發、黃忠福、孔軍這三位宣教科的“老戰友”陪同是理所當然的。但其他那十來個來自不同監區的朋友,此刻也紛紛站起身,表示要一起去幫忙。在七監區溫暖的監舍內部走動自然沒問題,但要出二門崗,再頂著寒風一起去宣教大樓,侯本福心里不免有些猶豫。這麼多人集體行動,目標太大,而且天寒地凍,怕給干部添麻煩,也怕兄弟們凍著。

    何倫發看出了他的顧慮,湊近低聲道︰“本福兄弟,怕啥子嘛!兄弟們都是專門請了假,頂著冷風來陪你的,這份心意難得。不就是出個二門嘛,路又不遠,他們又不是沒出過二門指離開本監區到其他區域活動),而且是干部帶,沒事,一起去!人多力量大,一次就給你搬干淨了,省得來回折騰挨凍!”

    侯本福看著兄弟們凍得發紅卻熱切的臉,心中一橫,兄弟的情誼和這寒冬里的暖意,確實不能辜負。他讓大伙兒稍等,自己快步走到干部辦公室門口,喊了聲“報告”,得到允許後進去,恭敬地對謝教導員和其他幾位干部說道︰“報告教導員,魏干部,李干部,文干部。我那些朋友,都是特意從各自監區請假出來陪我的,現在听說我要去宣教科搬東西,都想跟著一起去幫忙。他們都是請了假的。這天寒地凍的……您看……能不能讓他們陪我一起去趟宣教大樓?”

    謝教導員放下茶杯,看了看窗外陰沉的天色,臉上露出理解的笑容,很爽快地揮揮手︰“行吧,人之常情嘛,可以理解!這天是夠嗆。說明你侯本福平時為人好,關鍵時刻才有這麼多兄弟願意幫你頂風冒雪的!走吧走吧吧去吧!”

    侯本福心頭一暖,但立刻謙遜地回應道︰“教導員過獎了。要不是科里面的干部看得起,給我一點點小小的權力和方便,我一個犯人,拿什麼去為人好?還不都是依靠各位干部的領導和支持!離開了干部,我什麼都不是。”這話說得情真意切,又恰到好處地點明了權力的來源,在座的幾位干部听了,臉上都露出了舒坦受用的笑容,尤其在這需要抱團取暖的寒冬里,听著格外順耳。

    一行人再次裹緊棉衣,縮著脖子,頂風冒雪地開拔,目標宣教大樓。寒風比剛才似乎更猛烈了些,吹在臉上生疼。侯本福的心情與上次離開時截然不同,但身體的寒冷是真實的。走進熟悉的宣教大樓樓道,一股熟悉的油墨和舊書報的味道混合著暖氣片的溫熱撲面而來。他先去了宣教科辦公室。門開著,暖氣開得很足,周科長、顏干部等幾位干部都在。

    侯本福走到周科長面前,深深鞠了一躬,又依次向在場的其他干部鞠躬,態度恭謹。他身上帶著寒氣,與室內的溫暖形成對比。

    “周科長,顏干部,各位干部,我……我來搬東西了。”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復雜,呼出的白氣在溫暖的室內迅速消散。

    周科長放下手中的文件,抬起頭看著侯本福凍得發紅的臉頰和耳朵,眼神有些復雜。侯本福被“貶”到七監區,某種程度上也讓他這個宣教科長臉上無光。“侯本福啊,”周科長的聲音帶著一絲惋惜和安撫,也帶著點暖氣房里的慵懶,“先去七監區也好。等把這段時間的風頭過了,開春暖和點,我再去找監領導好好說說,爭取把你調回來!宣教科這塊工作,還是需要你啊!”他強調了“開春暖和點”,似乎暗示著現在天寒地凍,運作起來也麻煩。

    這話周科長說得有幾分真心,但也帶著點場面上的客套。但他沒想到,侯本福的回答異常直接,甚至沒有一句常見的客套推脫。

    侯本福站直身體,感受著室內的暖意,語氣平靜卻異常清晰︰“謝謝周科長的抬愛!不過,既然已經把我調到七監區了,我想,我就安心在那邊好好改造,把剩下的刑期待滿。再回宣教科……就不必了。”這話像一塊冰,輕輕落在辦公室溫暖的地面上。

    周科長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錯愕和尷尬。他沒想到侯本福會如此干脆地拒絕,連句“以後再說”之類的緩沖都沒有。這讓他精心準備的“台階”一下子懸在了半空,室內的暖氣似乎也驅不散這瞬間的冷場。

    氣氛微妙地凝滯了。旁邊的顏干部反應極快,立刻笑著打圓場,聲音溫和︰“呵呵,周科,侯本福說得也有道理嘛。七監區的宣鼓和‘三課’工作,一直以來都是咱們監獄的老大難問題,基礎比較薄弱。侯本福過去,正好可以協助七監區的干部,把這塊工作好好抓一抓,爭取打個翻身仗!這也算是我們宣教科派出去的‘精兵強將’嘛!以後咱們科里,在業務上多給七監區一些指導和支持,效果也是一樣的!”他巧妙地把侯本福的調動轉換成了宣教科的“外派支援”,給周科長也鋪了個台階,還帶上了“開春後工作”的意味。

    周科長立刻順著顏干部的話,調整了表情,恢復了領導的氣度,對著侯本福點點頭︰“嗯,顏干部說得對!以後七監區那邊,需要科里面幫助和支持的地方,你盡管隨時來找我們!業務上的指導,資料上的需求,隨時開口!七監區的進步,也是我們全監工作的進步嘛!”他特意加重了“隨時”,似乎在強調自己的掌控力並未消失。

    侯本福再次微微欠身,感受著棉衣下滲出的暖意︰“謝謝周科長,謝謝顏干部!那是肯定的。如果七監區安排我做這方面的工作,以後免不了要經常來麻煩科長和各位干部!”他的態度恭敬依舊,但話語間已經清晰地劃定了界限——是七監區的工作需要,而非個人的回歸請求。一場不動聲色的角力,在幾句對話間悄然完成,室內的溫度似乎也恢復了正常。

    告別了干部,侯本福還得去跟宣教科的同改們道別。文藝組和教研室的,都去道了別。

    侯本福十幾年刑期積累下來的私人物品著實不少︰幾大箱書籍和一摞摞的手稿,還有一些衣物、運動器械和食品等等,他將食品全部留給何倫發和黃忠福。

    東西收拾出來,堆在走廊里像座小山。文干部看著直咂嘴︰“侯本福,你這‘家當’夠豐厚的啊!都搬去監舍里,怕是沒地方放。這樣,先放咱們監區的生產車間庫房里吧?那里地方大,也背風,等你有空慢慢整理。”侯本福自然同意。于是,在文干部的帶領下,侯本福和他的“搬運大隊”又縮著脖子,頂著寒風,像一群搬運過冬物資的螞蟻,把這些承載著過往歲月的物品暫時安頓在了七監區車間一個背風的角落里。冰冷的車間庫房與剛才的溫暖形成強烈對比,大家動作都麻利了許多。

    東西放好,何倫發把侯本福悄悄拉到車間一個相對避風的角落,壓低聲音,呼著白氣說︰“兄弟,今天是你從集訓隊出來的大喜日子!本來我和忠福、孔軍早就商量好了,在咱們宣教科這邊,哥幾個湊點好吃的,弄點熱乎的,給你好好接風洗塵,誰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你這一下子就調到七監區了,還來了這麼多朋友!在宣教科吃肯定是不方便了。”

    他看了看不遠處聚在一起跺腳取暖、抽煙聊天的十幾位朋友,繼續道︰“你看,兄弟們大冷天的來接你、陪你,這份情義不能涼了。我跟忠福和孔軍商量了下,我們一會去小炒部多整點好吃的,再去小賣部買兩箱飲料。但是得找個地方吃,要不……你去跟謝教導員請示一下?我們這十幾個人,今天中午就在你們七監區那個積委會辦公室,圍著爐子,簡單聚一聚,吃點熱乎的?就我們自己人,絕對不張揚!宣教科其他兄弟就不叫了。主要是大家伙都想跟你好好說說話,也暖和暖和!”

    侯本福看著何倫發誠懇的眼神和凍得通紅的鼻子,又看了看那群在寒風中搓手跺腳卻依然翹首以盼的朋友們,心中暖流涌動,甚至蓋過了身體的寒意。集訓隊出來,能立刻感受到這樣的溫暖,是支撐他走下去的重要力量。他沉吟片刻,用力點點頭︰“行!兄弟們的心意,我領了!我這就去請示謝教導員。”

    侯本福再次找到謝教導員,說朋友們想借我們七監區積委會吃個飯,給我接風,不知道教導員同意不同意?

    謝教導員今天心情似乎不錯,又或許是被這群人在寒冬里展現的情誼觸動,他看了看窗外愈發陰沉的天色,略一思忖,很通情達理地拍板︰“嗯……天寒地凍的,兄弟們聚一起吃點熱乎的,也是人之常情。今天破個例,準許你們在監舍內吃個飯。記住,絕對不能沾酒!不能大聲喧嘩影響他人!就在積委辦公室,圍著爐子,吃完趕緊收拾干淨!去吧。”

    “謝謝教導員!保證遵守紀律!”侯本福心中一塊石頭落地,感激地鞠了一躬,身上的寒意似乎都驅散了不少。

    一行人再次通過門崗進入七監區溫暖的監舍。大家七手八腳,很快就把從宣教科搬來的、屬于侯本福的幾床厚棉絮這在寒冬里是真正的寶貝)和其他零碎物品搬到了二樓他的新鋪位。黃忠福和何倫發揮舞著在監獄里練就的整理內務的本領,麻利地幫侯本福把床鋪重新鋪得厚實平整、稜角分明,最厚的棉絮墊在下面,總算在這冰冷的鐵架床上營造出了一個看起來就暖和不少的“窩”。

    隨後,眾人又回到了暖意融融的積委會辦公室,余游海又熱情地端來滾燙的熱茶。大家坐著聊了一會,何倫發對黃忠福和孔軍說︰“我們的菜可能已經弄好了,我們去把它拿來,也差不多要開飯了,等會打了飯來,我們就開吃!”

    黃忠福和孔軍站起身,黃忠福說︰“恐怕還要去兩個人才拿得來,東西有點多,還要抱兩箱飲料。”

    侯本福的朋友立馬跟著站起來三個︰“我們是寬管級,我們一起出三門崗去幫著拿東西!”

    六個人一起去拿吃喝的東西去了。侯本福把“老象皮”叫過來,又叫他把負責打掃監內衛生的另一個年約五十歲的同改叫過來,侯本福對兩人說︰“一會開飯的時候,你們就不要打菜,來這里大家一起吃頓熱乎飯!”

    “老象皮”笑嘻嘻的說︰“侯老師你一來就招待我們打牙祭,這咋個好意思呢?”

    “啥子好不好意思,有緣在一個監區就是緣份,一會你們打飯的時候多打兩坨,我也和你們一起去打飯,要打多少都會打給我們的!”侯本福知道他們最多能打兩坨飯,所以說他自己也要去打飯,意思是他會跟負責開飯的生活衛生科的同改打招呼多打兩坨飯給他們倆。

    不一會,何倫發等六人把吃喝的東西拿回來了,兩個炖豬腿,兩斤鹵豬耳朵和著豬尾巴、豬心,兩份糟辣回鍋肉,兩份炒辣子雞,兩份油炸花生米,兩份涼拌帶皮絲,六份糊辣椒蘸水,兩箱飲料和一大袋一次性碗筷。

    “小炒部傾盡所有也只能弄出這幾個菜,還是我早上就去打的招呼,弟兄們將就吃!”何倫發略微有些無奈地搖搖頭說。

    “這麼多菜就不是將就啦,已經很講究啦!抵食抵食!”樊啟夢說,大家也跟著附和說在這里能吃到這麼多菜,比過年都豐盛了。

    正好此時開飯的鋁皮車推進操壩里來,開飯了,侯本福數了一下人數,加上“老象皮”和另一個打掃監內衛生的,正好十五人,他叫其他人不動,叫上七監區這兩個新朋友︰“不用拿東西去盛飯,也沒那麼大的東西,直接去抬兩整盒上來。”

    在監獄這個艱苦的環境里,特別是侯本福基層單位的朋友們,能在暖和的環境里坐著慢條斯理地享用這滿桌的美食,喝著香甜的飲料,在這寒冬里真的是珍貴的能量和慰藉。爐火的溫暖和食物的香氣,讓氣氛異常熱烈。久別重逢的喜悅,對侯本福平安歸來的慶祝,對未來改造生涯的期許,以及對這難得溫暖的貪戀,都融在了這美食和熱烈的交談中。

    “老象皮”和打掃監室衛生的同改吃飽喝足後見侯本福等人的話題他們也插不上嘴,便說聲“侯老師你和朋友們慢慢吃慢慢聊,我們要去做自己的事了!”便提前離席。

    大家就在這氣氛最熱烈、大家被爐火烤得渾身放松、情緒也最亢奮的時候,黃忠福不知是爐火烤得太熱上了頭,亦或是被某種壓抑已久的情緒驅使,他突然放下手里啃了一半的豬腳骨頭,抹了抹油嘴,環視一圈被爐火映紅的兄弟們,用一種刻意壓低卻又足以讓每個人都听清的聲音,帶著激動和憤懣,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句︰

    “媽的!本福兄弟這次遭這麼大的罪,大冬天被弄進禁閉室、集訓隊受氣,說到底,不就是被‘那狗日的’背後捅了刀子?要不是他……”

    這句話,如同在滾燙的爐火里猛地潑進一瓢冰水!所有的談笑聲戛然而止。十幾雙被爐火映亮的眼楮瞬間聚焦在黃忠福激動得有些變形的臉上,隨即又猛地轉向侯本福。

    剛才還洋溢著暖意、充斥著食物香氣的辦公室,溫度驟然降至冰點。一股壓抑的、帶著火星子的憤怒氣息瞬間彌漫開來,甚至蓋過了爐火的熱度。何倫發的臉色猛地沉了下去,像外面的天色一樣陰郁,他看了看侯本福︰“兄弟,你這回是被馮連升‘做貨’了!”

    侯本福瞪大眼楮滿眼疑惑地看著何倫發,又看看黃忠福和孔軍。侯本福的朋友們都停住吃喝,也瞪大眼楮看著三人。

    孔軍捏緊了拳頭,指節發白︰“是那個狗雜種在侯老師的墊絮里放的現金!其實也不是真的現金,是假鈔!他還舍不得花一千多塊錢來陷害你!”

    何倫發點點頭︰“是這回事,是李宏基親口給我說的,得到這個情況的時候你已經在集訓隊都呆兩個來月了。李宏基為這個事也和馮連升鬧翻了!”

    侯本福心里馬上復盤查監當天的情形,他明明反復檢查過他的床鋪和櫃子等地,怎麼突然會從墊絮夾層搜出來那麼多現金,原來問題出在這里︰大家清理完各自的東西後,全都離開監室要往三門崗走的時候,馮連升卻突然說了句“我忘了有摞資料要帶出去!”于是他急急忙忙返回寢室,確實拿了一摞資料出來,那麼也就是他返回監室“拿資料”的這幾分鐘時間,他去把這事前準備好的假鈔塞進了我侯本福的墊絮夾層里?!

    “我去給周科長反應過這個情況,周科長也叫李宏基去核實過,還叫馮連升去問過,但馮連升死活不承認,後來周科長說沒有真憑實據,僅憑李宏基一個人說的也不能全信。後來周科長只是說以後要注意提防馮連升。”

    樊啟夢、李立強、曾勇等人眼中瞬間噴出怒火,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呼出的氣息都帶著灼熱。李立強說︰“干脆我們去幾個兄弟狠狠暴捶他一頓!哪幾個和我去?”

    樊啟夢和曾勇和另外幾個也都說去暴捶馮連升一頓給侯本福出氣。

    說著,摩拳擦掌的似乎馬上就要行動。侯本福淡淡一笑︰“你們以為這是在兵慌馬亂的年代?想暴錘哪個一頓就暴錘哪個一頓?錘了不負責任?你們去錘嘛,我一天沒那麼多時間去禁閉室集訓隊給你們送吃的,算了!事都過去了,就算錘扁他我的損失也奪不回來,得饒人處且饒人!算了!這個事情到此為止!你們的心情我理解,就想替我出口氣嘛,我也沒有什麼氣了,不用出!”

    “算了?本福兄弟,你就這麼算了?你好灑脫,吃這麼大的虧說算就算了?”黃忠福拍著桌子氣憤地說,“不錘他我也贊成,但你說算了我就不贊成,我就不相信沒有辦法拿翻他。”

    “李宏基為什麼要把這個事情說出來要我們知道,他是想借我們的刀殺馮連升?”侯本福看著何倫發問道。

    “不像是這個意思,因為他一直和馮連升關系密切,是為這個事才和馮連升鬧翻的!”何倫發肯定地說。

    這時,侯本福三監區一個朋友“嘿嘿”一笑,說道︰“我們都是‘老鬼’了,難道還沒有辦拿翻他馮連升?”

    “賀進財,你說,啥辦法?”黃忠福盯著侯本福這朋友問道。

    “以前大家都只是認識,特別是你們宣教科的幾個老師,都認識,只是大家都各在各的單位,沒有打過交道,今天坐在一起,才曉得都是侯老師的鐵哥們,那大家就都是好朋友了。”他從桌上拿起自己的煙來,散了一圈,“我有一個辦法,把他弄進集訓隊應該沒問題,這個辦法要兩到三個兄弟伙配合我。”

    黃忠福和何倫發、孔軍都說︰“我來配合你,怎麼個配合法?”

    “不需要你們宣教科的配合,特別是你堂堂何書記,更不用出面,讓他進了集訓隊連做夢都想不到這個事你們事先就曉得。”賀進財像穩操勝券的軍師一樣,慢條斯理的說道︰“在座的兄弟伙,哪幾個時間比較自由?比如我要用計的天,你們能不能到三門崗來配合我一個小時?最多一個小時!”

    樊啟夢立馬說︰“我有時間,只要提前一天給我說,我請半天假沒問題!”

    接著又有五六個朋友說有時間可以配合。賀進財看了看這幾個人胸前掛的分級處遇胸牌︰“起碼要寬管級別以上的,方便進出三門崗。”于是他挑了三個朋友,“好,就你們三位兄弟伙,到時候我提前通知你們,保證弄他姓馮的雜種去集訓隊過年!”

    “我給你們說這個事算了就是算了,還弄人進去過年,沒必要!”侯本福制止道。

    “善良要有底線,一味的包容、退讓、原諒壞人,這不是善良,這是對惡人的縱容,是對良好社會風氣的破壞!這句話是誰的文章里寫的?”黃忠福看著侯本福,“不要光是寫文章說得頭頭是道,一到自己身上就一味的包容、退讓、原諒壞人,破壞社會風氣哈!”

    侯本福一時語塞。大家“嘿嘿嘿”地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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