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中十七年

第181章 突擊查監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森海潮 本章︰第181章 突擊查監

    侯本福心頭沉甸甸的,像壓了一塊浸了水的青石板。掐指一算,竟有十來天沒能和洪麗單獨說上話了。這在高牆之內,尤其是在兩人關系早已超越尋常警囚界限之後,顯得格外漫長而煎熬。偶爾瞥見她的身影,也只是驚鴻一瞥——要麼是她拎著個大袋子匆匆走進宣教大樓,給他送來些肉食和蔬菜來,要麼是看見她來上廁所時匆匆掠過樓道的身影。那點模糊的慰藉和喜悅,轉瞬即逝,反而更添思念。他想要真正說點體己話,听听她的聲音,感受她的氣息,唯有冒險去她那間小小的辦公室。然而,自從昨天劉副科長提到他與洪麗的關系後,他就特別謹慎,擔心劉副科長那雙陰鷙的眼楮似乎無處不在,盯著他的一舉一動,找個機會整他。

    劉副科長找他兩次的事,像兩根無形的刺,扎在他心頭。那赤裸裸的暗示,那貪婪的嘴臉,讓他惡心,更讓他感到一種深切的危機。這事,他思前想後,覺得必須告訴洪麗。她不僅是他的依靠,更是體制內的眼楮和耳朵。

    第二天上午,瞅準一個相對安全的空檔,侯本福溜進了洪麗的辦公室。門一關,隔絕了外面世界的喧囂與窺探,小小的空間里只剩下他們兩人。侯本福沒敢多耽擱,言簡意賅地將劉副科長索賄的事和盤托出。

    “啪!”洪麗手中正在整理的一疊文件猛地拍在桌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她白皙的臉頰瞬間漲得通紅,柳眉倒豎,原本就大而明亮的眼楮的眼楮睜得大大,一股怒火直沖頭頂。“果然應了那句老話!‘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這才幾天啊?就敢明目張膽地索賄了!”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像一把鋒利的刀子劃破了辦公室的寧靜,“簡直無法無天!警察隊伍里的敗類!蛀蟲!就憑他給趙監當哈巴狗搖尾巴得了勢,除了溜須拍馬、構陷同僚,刮犯人的油,他有什麼真本事?!”

    洪麗的憤怒像爆發的火山,洶涌而熾烈,帶著對體制內這種腌勾當的深惡痛絕。

    “小聲點,我的姑奶奶!”侯本福嚇得一個激靈,心髒差點從嗓子眼里跳出來,連忙上前一步,伸手輕輕捏了捏洪麗的鼻尖,帶著哀求的意味,“我求求你了,小聲點!你這音量,外面走廊都能听見了!隔壁辦公室你那兩位姐姐要是听見了,還以為咱倆在里頭吵架呢!”他壓低聲音,眼神警惕地掃了一眼緊閉的房門。

    “哼!我就要這麼大聲!氣死我了!”洪麗嘴上依然倔強,但身體卻很誠實。她順勢伸出雙臂,環住了侯本福的脖子,剛才還噴薄欲出的怒火瞬間化作繞指柔,整個人依偎進他懷里,聲音也軟了下來,帶著一絲委屈和擔憂,“氣話歸氣話,但老話說得好,‘寧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他們這一派現在得了勢,根基一穩,少說也得掌權個十年八年。你算算,你還有兩三個月就該報減刑了吧?這次減完,後面還得再減一次才能出去。這節骨眼上,犯不著跟這種小人硬頂。”

    她抬起頭,明亮的眼眸直視著侯本福,里面滿是關切和不容置疑的決斷︰“不如……就給他這一萬塊錢吧!花錢買個平安順遂,值!今天下班回去我就把現金取出來,明天早上給你帶來,找個機會給他送去。就當是……破財消災了。”

    侯本福身體微微一僵,眉頭緊鎖。一萬塊!洪麗說得輕巧,可那是她辛辛苦苦兩三個月的工資!他沉默了片刻,眼神里交織著不甘、憤怒和一絲對現實的無力感。他緩緩搖了搖頭,聲音低沉而堅定︰“不能給!親愛的,這個口子絕對不能開!今天給了他這一萬,他就真把我當成搖錢樹了!嘗到了甜頭,他只會變本加厲,下次就敢要兩萬、三萬!這種貪得無厭的小人,是永遠喂不飽的狗!”他溫熱的手掌輕輕撫摸著洪麗細膩的臉頰,試圖安撫她的擔憂,也像是在說服自己,“再說了,你把錢給他,就等于你白上了兩三個月的班,憑什麼?我只要自己行得正坐得直,不落下任何把柄在他手里,他總不能無中生有,憑空捏造罪名來整我吧?”

    “你呀!還是太天真了!”洪麗恨鐵不成鋼地用指尖戳了戳侯本福的額頭,力道不重,卻帶著深深的憂慮,“你以為把握好自己就萬事大吉了?歷史教訓還不夠深刻嗎?精忠報國的岳飛是怎麼死的?當時的岳飛是什麼身份?是統領千軍萬馬的元帥!是戰功赫赫、威震敵膽的抗金大英雄!結果呢?說整死就整死了!莫須有的罪名都能要命!你想想你自己,你現在是什麼身份?一個在押的罪犯!在他們眼里,你就是一只可以隨意捏死的螞蟻!他要整你,找個由頭把你關禁閉、集訓、扣分、取消減刑資格……甚至找個借口加你的刑,那還不跟拍死只蚊子一樣簡單?你還指望跟他講道理?講證據?”洪麗的語氣急促而尖銳,每一個字都像小錘子敲在侯本福的心上,“至于錢?至于工資?那更是不值一提的身外之物!錢是拿來做什麼的?不就是讓我們活得更好、更安心、更健康、更平安的嗎?現在能用這點錢,為你買個平安,買個放心,讓你順順利利減刑出去,還有什麼比這更值得的投資?”

    侯本福徹底沉默了,像是被洪麗連珠炮般的質問釘在了原地。他無言以對。內心深處,他明白洪麗說得對,殘酷的現實邏輯就是如此。但他更感到一種深沉的悲哀和無力。他沒想到,連身為監獄干警、體制內一員的洪麗,對“職權”被濫用、被扭曲成勒索工具的現象也如此悲觀,甚至認為這是無法抗拒的潛規則。這讓他清晰地認識到,“職權”一旦落入某些毫無底線的人手中,會變成一個多麼可怕、多麼令人絕望的怪物。它能輕易碾碎任何個體的掙扎和堅持。

    洪麗看著侯本福沉默而痛苦的表情,知道他內心在激烈掙扎。她放緩了語氣,從現實處境、減刑機會、劉副科長的為人性格、“趙派”門徒的得勢局面等各個角度,又條分縷析地給侯本福講了一遍利害關系。她的分析冷靜、務實,甚至帶著一絲冷酷,卻直指核心——在絕對的權力不對等下,個體的抵抗往往是徒勞且代價巨大的。

    最終,侯本福所有的辯駁都顯得蒼白無力。在洪麗嚴密的邏輯和沉重的現實壓力面前,他只能選擇屈服。他沉重地點了點頭,從喉嚨深處擠出兩個字︰“好吧。”這不僅僅是口頭上的認同,更像是一種精神上的繳械。他不得不打心眼里,認同洪麗那套在無奈中尋求生存空間的分析。

    于是,事情就這麼定下了。洪麗明天就會帶來那一萬塊錢。這筆錢,成了侯本福接下來在渡口橋監獄這潭渾水中“平安渡劫”的首付款。至于“全款”是多少?沒有人能給出一個準確的報價。洪麗嘆了口氣,帶著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悲涼說︰“最壞的情況,大不了你在這里待幾年,一年‘投喂’他一萬。就當是喂狗看門了。”這個數字像一塊冰冷的石頭,沉甸甸地壓在了侯本福的心上。為了他,洪麗都是毫不猶豫的付出。

    最後約定︰明天下午洪麗下班前,侯本福去她辦公室拿錢。

    與洪麗見面後的第二天,也就是與劉副科長第二次“聊天”後的第三天,宣教大樓里彌漫著一種日常的、略顯慵懶的氣息。陽光透過寬大的窗戶,在光潔的水磨石地面上投下斜斜的光斑。編輯室里,侯本福正埋頭審閱《新生報》的清樣,筆尖劃過紙張發出沙沙的輕響,試圖驅散心中那份揮之不去的屈辱和不安。就在這時,一陣急促而慌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打破了這份表面的寧靜。

    “侯主任!不好了!”洪勇發像一顆炮彈一樣沖進編輯室,臉色煞白,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手里還捏著幾份剛送回來的報紙,氣息都喘不勻,“獄……獄政科!在里面查監!大查監!已經開始了!”

    侯本福猛地抬頭,心髒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手中的鋼筆“啪嗒”一聲掉在桌面上,滾了幾滾。他強迫自己鎮定,聲音卻不由自主地帶上了一絲緊繃︰“查到哪個監區了?大概還有多久會查到我們宣教科?”

    洪勇發抹了把汗,語速飛快︰“我出來的時候,他們正在八監區!動作很快!我是一路小跑回來的!最多……最多還有一個小時,肯定就查到我們這邊了!”

    時間緊迫!刻不容緩!

    “快!”侯本福猛地站起來,椅子腿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洪勇發,你立刻去樓上通知文藝組所有人!何哥!”他轉向旁邊同樣驚得站起身的何倫發,“你馬上去教研室通知!動作要快!我去干部辦公室報告!所有人,三分鐘後在樓下緊急集合!快!分頭行動!”

    三道身影如同離弦之箭,瞬間沖出編輯室。侯本福沖向干部辦公室,急促地喊“報告”,還沒等里面叫“進來”便幾步進去簡單匯報了情況。干部們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尤其是想到宣教科監舍里那些心照不宣的“違禁品”,臉色都凝重起來。

    三分鐘,如同三個世紀般漫長又轉瞬即逝。樓下空地上,宣教科二十多名犯人已經迅速集結完畢。氣氛凝重得能擰出水來,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緊張和不安,眼神慌亂地交流著,空氣里彌漫著一種大禍臨頭的恐慌感。有人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仿佛那里藏著什麼燙手的山芋。

    “立正——!”侯本福站在隊伍前,強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威嚴和平穩。他深知,此刻他就是這支隊伍的主心骨。

    “向右看——齊!”

    “向前——看!”

    “報數——!”

    “一!”

    “二!”

    “三!”

    ……

    報數聲短促有力,帶著一種臨戰前的肅殺。

    報數完畢,侯本福銳利的目光掃過每一張熟悉又緊張的面孔,聲音低沉而清晰地穿透凝滯的空氣︰“為什麼緊急集合,大家心里都清楚!多余的話我不說,只說一句︰進去以後,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自己心里要有數!萬一……我是說萬一,哪個兄弟的什麼東西沒藏好,被查到了,是加刑還是集訓,都得自己扛起來!記住,是條漢子,就別東拉西扯,牽連這個,牽連那個!一人做事一人當!”他頓了頓,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听清楚沒有?!”

    “清楚了!”稀稀拉拉但還算整齊的回應響起,帶著幾分悲壯。

    “好!目標,監舍區!進二門崗以後,不要列隊,分散走,動作自然點!別慌!向右——轉!齊步——走!”

    一聲令下,這支特殊的隊伍如同一條繃緊的弦,快速而沉默地涌向通往監舍區的二門崗。沉重的鐵門在他們身後緩緩關閉,隔絕了宣教大樓相對寬松的世界,將他們重新投入高牆電網下森嚴的秩序之中。

    突擊查監,在監獄或看守所里是再平常不過的管理手段。有時是針對個別“刺頭”或重點監室的有目的“點查”,有時則是覆蓋整個監區的、無死角的“大掃蕩”。這次,毫無疑問是後者,而且是新上任的獄政科劉副科長親自指揮的、帶有強烈“立威”和“整肅”色彩的大行動。

    對于宣教科這群特殊的犯人來說,查監本身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查監的人。以往,就算獄政科組織大查監,宣教科也享有某種不成文的“特權”——通常是由曾科長象征性地組織“自查自糾”。既然是“自查”,查不查,查多嚴,全看曾科長的心情。而曾科長,對科里犯人私設小灶改善伙食的行為,向來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對這群“郭派關系戶”一向關照有加,在“警”與“囚”的關系上處理得皆大歡喜。侯本福在宣教科十幾年,印象中曾科長只親自帶隊查過一次監,那次明顯是沖著文藝組去的。結果查出了菜刀、汽化爐、煤油爐,還有一瓶高度白酒。當時曾科長把那瓶酒握在手里,沉著臉問嚇得面無人色的孔軍︰“你們有泡菜壇子沒有?”

    “報……報告科長,有……有一個……”孔軍的聲音抖得像風中的落葉。

    “給我端過來!”曾科長厲聲道。

    孔軍雙腿顫抖著把泡菜壇子抱來,不知曾科長要做何處分。

    “放在地上,揭開蓋子!”曾科長沉著臉說。孔軍用顫抖的手揭開蓋子。曾科長擰開酒瓶蓋,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咕嚕咕嚕”地把一整瓶白酒倒進了泡菜壇里。他又指了指地上的菜刀和爐子,對旁邊的李干部說︰“一會把這些不準他們用的東西,全部收走,送到宣教大樓庫房去鎖好。”

    李干部連聲應“好”,但他心里明鏡似的,曾科長不過是做做樣子,給上面一個交代,給獄政科一點面子。在犯人自己弄點吃的改善生活這點“小事”上,曾科長絕不會真下狠手。所以後來查完監回宣教大樓,李干部壓根沒安排人拿那些“違禁品”,曾科長也果然沒有再提。這事就這麼心照不宣地過去了。

    然而,今時不同往日!現在是“趙派”當道,劉副科長新官上任三把火,正愁找不到“郭派”勢力的茬子來立威開刀!這次獄政科親自查監,一旦從宣教科查出任何違禁品,那就不再是“小事”,而是送上門的、絕佳的整肅借口!這個道理,宣教科從上到下,心知肚明。他們這群人,大多貼著“郭派”的標簽,此刻正是該夾緊尾巴做人的時候。

    回到各自的監室,所有人都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炸了毛!平日里藏得還算隱蔽的電爐絲、小電鍋、私藏的咸菜、甚至幾本不該出現的閑書……都被翻箱倒櫃地找出來,能藏的拼命往更隱秘的角落塞,塞不下的只能忍痛扔進馬桶沖掉,或是塞進下水道口。空氣里彌漫著焦灼、慌亂和一絲絕望的氣息。每個人都在心里默默祈禱,祈禱自己藏匿的地方夠隱蔽,祈禱獄政科的人只是走個過場。

    侯本福更是格外仔細。他反復檢查了自己的所有櫃子、抽屜、角落,床鋪上的枕頭、被子和墊絮,翻了一遍又一遍,每一寸都看過摸過捏過,確認沒有任何紕漏才稍稍松口氣。他環顧四周,看到大家都滿頭大汗地忙活完,臉上帶著一種“盡力了”的疲憊和忐忑,才揮揮手︰“差不多了,趕緊撤!李干部在三門崗等我們。”

    一群人如同驚弓之鳥,分散著快步走向通向宣教大樓的三門崗。李干部已經等在那里,臉色也不好看,顯然也感受到了壓力。

    回到宣教大樓,眾人驚魂未定,各自回到崗位,卻都心神不寧,豎起耳朵听著監舍區方向的動靜。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一秒都像在油鍋里煎熬。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就在大家以為可能已經逃過一劫時,一個身穿制服、表情冷硬的年輕干部帶著內警隊兩個執勤犯人一起,徑直走進了宣教大樓,點名要找侯本福。

    “侯本福,跟我走一趟。”干部的聲音毫無波瀾,眼神里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疏離。

    侯本福心里“咯 ”一下,一股不祥的預感瞬間籠罩全身。他強作鎮定地問︰“干部,什麼事?要去哪里?”他試圖從對方臉上找到一點信息。

    年輕干部避開了他的目光,生硬地說︰“去了你就知道了。走吧。”語氣不容置疑。

    侯本福的心沉到了谷底。這架勢,絕非好事。他跟在干部身後,重新走向那道剛剛逃離的、象征著絕對管制的二門崗。路上,他忍不住又問︰“干部,透個底吧?到底啥事?”畢竟平時都是臉熟的干部,侯本福還能以平靜的語氣問他一句兩句。

    干部腳步頓了一下,似乎有點猶豫,最終還是壓低了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為難︰“別問了,進去就知道了。”這話等于什麼都沒說,卻更像一盆冰水澆在侯本福頭上。完了,這分明是有備而來,連解釋的機會都不打算給。

    再次踏入熟悉的監舍走廊,氣氛卻截然不同。獄政科另外兩名干部正站在侯本福的監室門口,神情嚴肅。兩名干部領著侯本福走到他的床鋪前。其中一個干部指著那張靠牆的下鋪,冷冷地問︰“侯本福,這張床是你的?”

    侯本福點點頭,喉嚨有些發干︰“報告干部,是我的。”

    問話的干部沒再言語,上前一步,猛地掀開了最上面一層墊絮。然後,是第二層。當第三層墊絮被掀開一角時,一抹刺眼的紅色和綠色赫然出現在眾人眼前!

    那干部動作粗暴地徹底掀開第三層墊絮——在墊絮與硬床板之間的夾層里,赫然整整齊齊地躺著一沓鈔票!面額混雜,有百元的“紅票”,也有五十元的“綠票”,厚厚一摞,目測應該有一兩千元!

    “這是什麼?!”干部的聲音陡然拔高,像一道驚雷在寂靜的監室里炸開,手指幾乎戳到了那沓錢上,目光如刀鋒般刺向侯本福。

    嗡——!

    侯本福只覺得腦袋里“嗡”的一聲巨響,像被高壓電瞬間擊中,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頭頂,又在下一秒退得干干淨淨,留下徹骨的冰涼和麻木!他眼前甚至短暫地黑了一下,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楮,死死盯著那沓憑空出現的鈔票,仿佛看到了世上最荒謬、最惡毒的陷阱!

    “這不是我的!”侯本福猛地回過神,失聲叫道,聲音因為極度的震驚和憤怒而變了調,“干部!我絕對沒有現金!更沒有把錢藏在這里!這是陷害!絕對是有人栽贓陷害!”他急得額頭青筋暴起,語速飛快,試圖解釋自己剛才檢查得有多仔細。

    “侯本福!”另一個干部厲聲打斷他,臉上滿是譏諷和不耐煩,“你認了吧!這不是你的難道是我的?不是你的錢,難道別人吃飽了撐的,把自己的錢偷偷塞到你墊絮底下幫你藏起來?你當我們是三歲小孩嗎?!”他根本不給侯本福任何辯解的機會,手一揮,對旁邊的年輕干部命令道︰“別廢話了!先帶走!關禁閉室!有什麼話,到那里去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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