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大的圖書館身後,是跟操場比起來還要更大一圈的場地。
一個提示牌被人插在地上,上邊干淨利落的寫著幾行字——
【地點︰講武堂公開演武場】
【本場地共劃分出二十塊對戰擂台,在擂台之內,可放出靈獸與對手進行戰斗】
【一品\二品的校內學生皆可來參加公開演武場對戰,但不得在對手失去戰斗能力後追擊,不得在對方棄權時攻擊,不得惡意致人\靈獸于死地、重傷】
【上述規則的最終解釋權歸講武堂所有】
規則很簡單,約等于沒有規則。
除了不能故意對人或靈獸行致命手段之外,其余的傷勢這里全部允許。
算是可以動真格的。
姜崢站在公開演武場的外圍,炯炯有神的看向里面正在激戰的三個場地。
在場地外的邊緣,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可以說是應有盡有,整齊的擺放在架子上等待著上台挑選。
數名中年人抱臂站在場地上,脖頸上戴著口哨,平靜的看著眼前對戰的同學們。
場地上,大風起兮雲飛揚。
若說最顯眼的對戰場地,必是一號上正在物理對轟兩個壯實小伙,和他們的靈獸。
兩人拳拳到肉,互不退讓,直到右邊的人小退半步。
周圍的觀眾都歡呼雀躍,為他們倆吶喊助威。
左邊的留著寸頭,看起來五大三粗,把身上穿著的黑色勁服撐的滿滿登登。
他看起來就像是強壯般的張棟國,不過其身體應該是有些命途的加成。
在此人的身上,透明的氣旋層層纏繞。
一道模糊不清、但能看出來和他有些關聯的人影出現在他的身體上空,和他揮舞著同樣的姿勢。
伴隨著一聲怒喝,他的身體溢出了更多的氣旋,迅速在天空中形成了一只龜首蛇尾的異相。
驟然。
他身上的氣旋逐漸轉為土黃色,如同甲冑一般貼在他的身上。
在做好這一切後,他怒喝向前撲殺。
對面。
同樣身上纏繞著氣旋的男生頭頂,稍晚一點飄出來了一只龍形虛相。
而已經廝殺成一團的靈獸中,一只黑熊仰天咆哮,土黃色的甲冑也附著在了它的身上,看起來堅硬無比。
對面的避水犀獸,渾身則覆上了一層青色的龍相,沖鋒的路上如同神龍張嘴。
“都是一品的武道?意宗,一邊用的主防御的玄武流派,一邊用的攻守兼備的青龍流派,後者險克前者。”
孫羊瑞站在姜崢旁邊,小聲說道︰“開玄武的是我們的同班同學,名叫高拓,他還有個哥哥叫高達,是名一品神宗。”
話落。
他抬起縴細的手指,給姜崢指了一個方向。
那里是類似于主席台的位置,座位上空無一人。
不過有一個不斷垂頭打著瞌睡的男人,大大咧咧的坐在主席台前面,脖頸上戴著一個工作牌。
上面寫著“臨時裁判,行政樓普通職員。”
而被孫羊瑞指明的高達,就站在這人身邊。
無論是從外貌還是體型上看,他確實和場地上正在對戰的高拓很像。
但姜崢只是簡單的掃了他兩眼,便將視線放在了他旁邊的昏昏欲睡的男人身上。
這人身上毫無靈氣波瀾,裸露的肢體也看不出任何訓練痕跡,甚至有點瘦弱。
行政樓……
可以留一個標記。
想到這里,姜崢瞳孔悄然豎立。
但就在他豎立的瞬間,男人猛的抬起腦袋,視線恰好和少年接軌。
他死魚眼一樣的雙眸只是看著姜崢的眼楮,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深深的疲憊。
【越階觀測失敗】
姜崢的瞳孔微微收縮。
他收攏豎立的瞳孔,撓了撓頭,看起來有點尷尬,連連點頭致歉。
這就是新生的“好處”。
畢竟是剛剛踏上御靈師之路,可以說自己運用的不太熟練,一不小心犯了忌諱。
男人依舊冷漠看著他,直到再次打起瞌睡。
少年緩緩挪回視線,將情緒恢復如初,微微松了口氣,轉頭繼續看向場地上。
旁邊的孫羊瑞還在繼續說道︰
“對面是另一個班的,我沒記住他的名字,但瞧著眼下的戰況,或許……”
姜崢聚精會神的看了會兒,突然開口道︰“應該是高拓贏了。”
孫羊瑞扭頭看他,將自己的判斷咽了回去,轉而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無論是從靈氣的厚度還是肉體上,高拓都更勝一籌,而且他並不畏懼先前的物理對轟,且險勝于對方。”
“展開流派雙方是同時進行的,但高拓更快,明顯對玄武流派非常熟練,而對方在這方面則差了點意思。”
“隨後,高拓明明看到了對方的流派,卻還選擇第一時間撲上去,自信的程度可見一般。”
“而且他哥哥面色沉靜,絲毫不慌,也能說明點事情。”
“不過我也說了是‘應該’,因為對面的人不是沒有翻盤的機會,如果我是他,那前面的一切失誤我都可以裝出來。”
“說不定他也是這樣呢?”
說完這一切,少年微微停頓,忽然又開口道︰“羊瑞,在哪里報名參加對戰?”
孫羊瑞默默的看著他。
這人說的對嗎?
不好說。
他只能說,他的判斷和姜崢差不多,但他能夠掌握這一切,是出于家里對他淋灕盡致的培養。
少年呢?
臨江遺子,也能掌握這種觀察能力嗎?甚至比他看的還要更細一些。
沉默片刻,他又指向了主席台︰“去那里。”
“我去報名。”
果然是主席台。
姜崢深吸口氣,面色沉靜如常,轉身朝著那里走去︰“羊瑞,你等會記得給我喝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