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晨的天空稍顯灰霾,除海鳥嘈雜的叫聲外,似乎多了一些更為熱鬧的聲音。
    在察覺到究竟發生了什麼前,犯澤真人正不情不願地將頭埋在被子里,隱約懷疑自己也被感染了起床氣。
    隔著樓板突然傳來母親的驚呼,急促雜亂的腳步聲朝樓上涌來,熟悉與不熟悉的聲線間,爭吵聲、交談聲、怒斥聲不斷不斷迫近,直到!
    咚!
    泥田一腳將房門踢開,身後跟著昨晚那位來家里的客人,以及眾多神情忿忿的鄉親。
    老舊的警服敞在身上,泥田從腰間抽出閃著冰冷銀光的手銬,步步逼近︰
    “犯澤真人,我,泥田正義,以本鎮警長的身份宣布,你因連續實施多起殺人案的嫌疑從今日起正式被我逮捕!我勸你老老實實配合調查,不要反抗。”
    短暫的沖擊後,這段話的時間已經足夠犯澤真人憑借訓練成果快速冷靜下來,打量四周。
    臥室的出口有兩個,根據窗外傳來的噪音判斷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且他在單腿帶傷的情況下不能確保順利從屋脊上脫身。
    而門口被至少三名成年人擋住,兩男一女,為首靠近的泥田身形高大,但臨近中老年且長期缺乏鍛煉,挽起袖管下松弛的肌肉就是證明。
    此情此景下,犯澤真人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慶幸。
    ‘還好我沒把隨行的槍支彈藥放在臥室里,而是交給黑門先生他們保管,萬一被搜查出來那可就真完蛋了。’
    “真人!”
    “...媽媽?”
    母親跌跌撞撞地扒開人群,每天早晨都會精心綁好的發絲散亂在耳間,狼狽又柔軟。
    犯澤夫人擠到兒子與泥田之間,毅然決然地張開手臂,瘦小的背影在兩人間簡直不堪一擊︰“我的兒子不可能是殺人犯,你們不能就這麼把他抓走!一定是哪里出錯了!”
    泥田正義啃著下唇的嘴皮,輕蔑、俯視地欣賞著這處感動的母子情深大劇,終是壓不住不斷上揚擴張的嘴角,回頭對追隨來的村民們發笑︰
    “哈哈哈!你們,哈哈,你們不覺得這一幕很似曾相識嗎?”
    “人江姐,”鍍鋅的手銬在食指上玩味地打轉,泥田按住犯澤夫人的肩膀,“如果我沒記錯,你當年包庇自己丈夫好像也是這個樣子,連台詞都不變一下,太敷衍了吧。”
    “你...”
    “夠了。”犯澤真人將猛然一顫的母親輕柔拔開,主動正面對峙,“你要逮捕我總得給出理由吧!”
    “證據已經足夠了!”相機閃光燈不停閃爍的客人突然蹦出,義憤填膺地指來︰“昨天和江野小姐發生沖突的只有你一個,她昨夜遇害時留下的死亡訊息是你,而且本發的發色也是茶色頭發!”
    江野,就是昨天與雜貨鋪老板娘發生爭執的陪酒女...她竟然被殺了?!
    “不止如此,我們已經從當年第一位受害者所住旅店的老板娘那里听說了,除了本名外,受害者還有個昵稱就叫小�D!”
    “夠了,不用跟罪犯講這麼多!”
    泥田大手一揮,在犯澤憤怒不甘的注視下耳語︰“真人,你一直是個體貼的好孩子,你也不想你母親因拒絕執法被鎮上的居民排擠刁難吧?”
    !
    犯澤真人瞳孔猛縮,胸膛氣得鼓起︰“你敢...”
    “不是我敢不敢。”
    泥田推著他來到臥室床前,展示街道上奮起聚集、議論紛紛的鎮民——黑門遙夜和柯南等外鄉人一起被排斥在外,眼神對視的瞬間,搖頭給他一個“不要輕舉妄動”的信號。
    “而是鎮子上的大家希望看見什麼。”
    ......
    “可惡!真是一群混賬!”
    甫一湊近旅館,毛利小五郎便將煙蒂丟在門外濕濘的水坑里,用力狠狠跺了幾腳,直到本就髒污的褲管上全是泥點,才勉強消氣︰“可惡可惡可惡!”
    “爸爸,情況怎麼樣?”守望在前廳的毛利蘭迎上,感到一絲不妙。
    距離犯澤被強制關押發生已過去四個小時,天空下起傾盆大雨,脫罪的契機卻不見蹤跡。
    突如其來的降雨完全破壞了案發現場可能遺留的證據,受害者的尸體毛利小五郎已經見過,和上一具相同,都是腹部中刀被刺死。
    因為涉及到本土黑社會,對被害者過往糾葛和關系網的調查極為困難。好不容易有人願意出面,昨天護送她收取保護費的兩位保鏢竟然聲稱,犯澤真人完全有可能因為被冒犯殺死江野,甚至黑門遙夜會是下手的職業殺手。
    開什麼狗屁玩笑,根本就是甩鍋啊!
    證據不足的情況下,江野小姐死前在手機備忘錄里打出的“犯澤”二字便被視為唯一有效的希望迅犀,綜合過往嫌疑,在泥田的帶頭下,眾警官幾乎一致確信犯澤真人就是殺人凶手。
    “還好,只是因懷疑被臨時監禁而已。光是泥田無緣無故逮捕一事就能提起訴訟,只要查出凶手,我們就能為犯澤平反!”
    嘴上這麼說,毛利小五郎知道實際情況要糟糕得多——他拿不準這是泥田辦案風格還是地方政府的一貫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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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涉及案件遍布全國各地,受害者均為家庭有一定資產能支持獨自旅行的女性,犯罪性質惡劣,又每次案發都沒有來得及查獲線索。
    這種探案事實一旦曝光,所牽連地區的政府公信力將大幅度下降,在久久無法抓住嫌疑人的情況下,一個沒有不在場證明、被死亡訊息指證的犯澤真人不就是“最合適”的凶手嗎?
    噠噠。平靜的木屐聲從回廊深處傳來。
    “小蘭,我來換你吧,外面風雨大進去喝點姜茶驅寒。”
    黑門遙夜穿著濕答答的浴衣,腳下一路滴落的水珠,身後小跑來的柯南正抱著毛巾。
    他正要和小蘭打招呼,目光在看見毛利的那一刻迸發出希冀︰“毛利先生!怎麼樣,案件有什麼進展了嗎?”
    這份希冀幾乎讓毛利小五郎感到刺痛︰
    “快了,犯澤現在待得好好的,吃穿都有。我們只要趕緊把凶手找到就能解決。”
    言下之意就是,除了找出凶手外暫時沒有任何辦法。
    “...”
    聰慧如黑門遙夜立即明白其中深意,他的肩膀緩緩落下,眯眼將眼中一閃而過的失望掩入心中,合手微笑︰
    “你這麼說我就安心了,現在只能靠您了!真是沒想到,我曾經用來破案的身份反而成了...”
    累贅。
    在心里補充,毛利小五郎指尖一縮,反而不敢去看他“淡然自若”的神色。黑門遙夜和犯澤夫人越是表現得理解寬容,就越在強調,這些讓他們遭受不公待遇的正是日本政府機構。
    “既然人都等來了,我們就一起回去吧!明天就是小�D小姐的成年生日了,至少,我們得讓她過得舒心才行。”
    打破沉默的氛圍,黑門遙夜拎起貼在皮膚上的袖擺,轉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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