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一定是哪個環節出現了問題。
昏暗的密道里，黑門遙夜習慣性指尖輕叩，深覺修補親子感情之艱難。
他盯著前方不遠處的琴酒，眼神中溢滿了求知欲︰“真是奇怪，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呢？”
在心理學上，人會更親近自己掌握有弱點的對象。
為了拉近和大兒子的關系，黑門遙夜這次使用能力後特意不壓制自己，展現副作用，甚至多挨幾槍，就是為了引起琴酒的注意。可，這家伙竟然看都不看一眼！
這可涉及永生之酒的副作用啊！把我拉去實驗室抽血說不定能有新進展呢？再不行，懷疑黑門遙夜是boss也是可以的啊！
“那個，布特貝爾啊...”
身旁臂彎下傳來了弱弱的粗獷呼聲。
“你听我說，我不是同性戀。”
黑門遙夜指尖一頓，平靜回應︰“好巧，我也不是。”
被強硬攬住，伏特加感受著肩頭五指輪流敲打的頻率，邊扭成條鯰魚邊擠出一句︰“...那，那你的手在干嘛？”
“我在吸人啊。”
“啊？吸人？”
吸人是什麼東西，最近出現的網絡流行詞？
黑門遙夜心安理得地點頭道︰“對啊，就像吸貓一樣，我現在需要吸人。”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感覺這里。”他撫上心髒的位置，“特別的空虛，就像是被什麼挖走一樣，迫切地需要找些東西填充。既然琴酒不願意幫我繼續清醒清醒，那就麻煩你咯。”
伏特加欲言又止︰在現代這個詞應該被稱為“寂寞”，是想談戀愛了！
這句話是說給伏特加听的，也是說給琴酒听的。
但瞥眼伏特加什麼都寫在臉上的表情，黑門遙夜就知道，這塊剛成為永生者沒吃過人的榛子小蛋糕肯定想歪了。
其實除去刻意曖昧化的表述手法，動用惡魔能力的副作用確實如此。
永生者吞噬同類後會更感饑餓，本能覺得同類在散發香味。創造永生之酒的惡魔也是同樣，黑門遙夜接觸限制的次數越多，運用的力量越大，他繼承自惡魔的那一面想要吸取苦痛靈魂的欲望就越強。
十七年前，他對此還不太顧及，反正組織有的是痛苦的惡人，隨便挑幾個打牙祭就行了。但是自從預見晦氣的預言夢，加上貝爾摩德試藥後，黑門遙夜就頗為克制了。
至于真正無法自控的那天...操控世界的組織boss不會讓它到來。
“唉~”伏特加不語，只是嘆了口氣。
吉尼斯，你的好兄弟現在情根深種，再這麼下去被大哥嫌棄了可沒好下場啊！
思慮片刻，出于對友人的協助，還是苦口婆心耳語道︰“你還是趁早放棄吧，大哥的戀人就是組織。我以過來人的身份勸一句，苦戀是沒有好結果的。”
黑門遙夜抱胸挑眉︰“伏特加你誤會了，我對琴酒的感情不是愛戀，而是欣賞。”
如果他沒有臉泛霞紅、熱忱激蕩地凝視琴酒，伏特加說不定就信了。
“你不要欺騙自己了。”
既然風戶京介不行，那他這位組織潛藏的知心大哥哥只好再次出山了！
在伏特加看來，堵不如疏，既然布特貝爾被風戶誤導了，不如讓他拿起以後再釋懷地放下。組織成立這麼多年，喜歡大哥的成員又不是沒有，人都有個成長的歷程，只要別當臥底叛變就行。
“你想想，單純的欣賞怎麼會奮不顧身地為對方擋下攻擊呢？怎麼會在意吃醋呢？”
又來？黑門遙夜眼含深意地回望。
幻術效果內風戶增加點趣聞也就算了，你伏特加也摻和一筆，那我這個boss還當不當了？沒看到琴酒和我越走越遠了嗎！
“這，你說得有道理。”只見黑門遙夜眼波流轉，心神牽動，似乎有開化之象︰“但是...”
事情有了轉機，伏特加心中大喜︰“不用擔心，這里都是自己人，盡管說！”
見他如此鼓勵，黑門遙夜笑著低語道︰“按照這個說法，愛上琴酒的人是你吧？”
伏特加︰？？！
“你別瞎說，我對大哥沒有半點非分之想！”
“怎麼是瞎說？你為琴酒拋頭顱灑熱血，一年四季全年無休地常伴在側，這是全組織的共識。就如光不能沒有影子一般，叫我好不嫉妒啊...
或者說，你要否定自己的拳拳忠心嗎？”
“我當然願意為大哥奉獻，但你這...”
證明變成自證，伏特加確信自己的赤子般的戀心屬于洋子小姐，但不妨礙越解釋越古怪。
“布特貝爾。”
冰冷的呼喚打斷對話，密道里擴音效果良好，琴酒根本不想回頭看小弟的蠢臉︰“你要是很閑的話就去跟著搬運資料。”
黑門遙夜立即心滿意足地閉嘴，小跑跟上，回身對伏特加比了個剪刀手。
伏特加︰o.o
真正下到密室中，伏特加才意識到，或許布特貝爾的“輕易制服”沒有他說得那麼輕易。
隔著一段遠遠的距離就能聞到刺鼻的腥氣，在白熾燈的照耀下，濕漉赤紅的地下室流淌著血光，地板凝為漆紅，這個空間猶如被血海泡過般。
琴酒踏上黏膩的地板，正眼看來︰“你死了幾次。”
“十幾次？幾十次？”黑門遙夜試著回憶拿玩具擦地的次數，沒能數清︰“那家伙會復生，被固定行動以後有點難掙脫。”
“虎倉一定還有通往這里的密道，但我沒來得及偵查。接下來怎麼辦，要把所有人都‘消殺’掉嗎？”
“不。”
琴酒否認得似乎早有籌算，他看向小弟命令道︰“伏特加，你易容成虎倉大介駐留在這里，將事件的影響降低到最小。”
黑門遙夜有些意外︰“成實的貿然離開怎麼解決？”
要將發現吸血鬼的傳播度降到最低，肯定不能調用除侍者外的有思維的組織成員。
“布特貝爾，由你易容成維也納。”
“那大哥，他的位置空缺了又由誰來...”
伏特加止住嘴，有了個不可思議的猜想。
在場除了他，布特貝爾和大哥，再沒有別的相關人員了，前兩者又都有任務，那剩下的人選就是...
“沒錯。”琴酒肯定地說道︰“由我易容布特貝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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