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說法對也不對，但確實，如你所說的並不是所有魔神都愛人，對于一些魔神而言他們確實是坐在王座上的，直到那一位出現才對人類投下目光。”
“誰？”
甦均有些好奇。
“呵呵，或許是第一個……庇護人類的魔神？大家都向她看齊？”
鐘離聳了聳肩膀。
“這樣嗎？是規則還是約束？”
因為甦均實在想不到無比強大的魔神會無緣無故的“愛人”？難道是他們天性善良？漫長歲月中的打發無趣？還是說人類真的是提瓦特大陸不可缺少的一環？又或者對他們來說也是約束？
可是按照巴巴托斯所說他可以從信徒的信仰中獲得力量？這倒是一個解釋，但那位奔狼的領主依舊強大無比，可他的信徒……是狼……還有奧賽爾，難道他的信徒是海鮮？或者說魔神愛的只是自己的信徒？？？
甦均想不通。
“嗯……對于一些魔神來說確實是約束……”
鐘離想了一會，笑著打斷甦均的胡思亂想。
“要是所有魔神都和岩王爺一樣，那才會是真正的魔神愛人吧？”
想不通的甦均決定不去想，而是捧著下巴撐在桌子上感慨了一句。
岩王爺……甚至于在甦均的認識中，須彌那位傳下知識的大慈樹王……還有迭卡拉庇安，雖然他最後的愛扭曲了，但他們都可以稱得上是真正的愛人。
“岩王爺听到應該會夸你吧？”
鐘離笑著抿了一口茶水。
“不是的，就像話本里面說的那樣——我雖無意逐鹿，卻知蒼生苦楚。我也想不明白以岩王爺的智慧，實在想不到任何理由建立璃月……”
“魔神戰爭本就是一次篩選，或許他真的不像你想象的那樣。”
鐘離搖著頭打斷了甦均的話，可甦均面色怪異的看向鐘離。
他原本以為身為仙人的鐘離會說岩王爺的好話，可沒想到會這麼說？這話甦均也曾經听過，在身為“帝君小黑子”的阿鳩身上……
“咳咳，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面對甦均的目光鐘離咳嗽幾聲，見狀甦均也是笑了笑，聰明的轉開話題。
“不管魔神到底愛不愛人，最少他們也庇護了人類，嗯，從大概念來說每一位都是愛人的，只是我們人類自己也要加把勁呢！”
甦均把《社會契約論》的手稿收了起來，鐘離看著他的動作。
“就像你在書中提到的那樣？人本身就是獨一無二的。”
“沒錯，鐘離先生你應該烤過篝火吧？”
“那種所有人圍在一起取暖的裝置？”
“對！”甦均伸了個懶腰，繼續自己的話。
“神明就像那一座篝火，人類是圍著他的孩子，他照耀我們、溫暖我們，有時也會燎傷我們，每一個人都享受他的光輝，接受他們庇護，歌頌他、崇拜他……”
“我也一樣，我歌頌岩王爺、崇拜岩王爺，贊揚這座宏大無比的篝火，只是我有時候在想，人類自己能不能也擁有自己的小小火苗？”
“這並不沖突，大大的篝火依舊輝煌，但獨屬于人類的小小火苗也有獨特的魅力，讓大家知道而不是成為篝火的一部分。”
一句話，甦均提倡的“人文主義”並不反神，而是一種適用于提瓦特本身實際情況的“人文主義”，算是“人文主義”的本土化改變。
“小小的火苗？它已經有了，不是嗎？”
鐘離看著甦均微笑，甦均一怔，隨後笑著搖搖頭。
“你所做的一切現在不就是火苗嗎？屬于人的科學、文明……”
“科學？”
听著鐘離接下來的話甦均苦笑一聲，有時候他真的很不想承認，但他又不得不承認——魚已經上岸了。
甦均臉上復雜的表情讓鐘離一愣，因為他知道甦均是最堅定的科學主義者，不過此刻在甦均臉上看到的表情卻是如此微妙。
“……”
鐘離的神情自然也是被甦均收入眼中，他沒有做過多的解釋，只是笑了笑拿起木桌上面的茶水。
但甦均沒有喝，而是看著鐘離。
面對甦均的注視，鐘離一開始並沒有理解，盯著甦均那帶笑的目光就像他盯著自己一樣。
鐘離好像有些明白了，他突然也笑了，臉上的笑就像甦均的笑一樣微妙。
甦均自然是看見了，嘴角也是咧到了最大，而原本被他方方正正捏在手中茶杯突然傾倒。
茶水隨之灑落，可它並沒有落在地上，而是鐘離注視的目光的倒流回天上，它向左向右、向上也向下。
現在……科學死了。
思維？認知？方法論？開始？過程？結果？不好意思，一切都沒有意義，一切都像紙一樣脆弱。
這很可怕，但可怕的並不是水沒有落在地上，畢竟任由水落在哪里科學都能找到，只是沒有意義而已。
因為比“1＋1＝2”變成“1＋1＝x”更可怕的是這個x被“人”控制。
為什麼？
很簡單，在提瓦特，或者是在任何一個有“神”存在的世界，握住科學的從不是人而是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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