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明末救義士

第171章 變化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除蟲醫生 本章︰第171章 變化

    夜幕降臨後,連綿的大雨終于停了,三百人的隊伍小心翼翼地踩著泥濘不堪的道路,每一步都顯得異常艱難。腳下的爛泥仿佛在故意與他作對,讓他們的步伐變得緩慢而沉重。 四周一片漆黑,只能靠手里的火把,勉強照亮了前方的道路。朱葛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山間的小路此時也已經化成了一條小溪,路邊的石頭或樹枝不斷被山水沖刷下來,但隊員們並沒有停下腳步,而是繼續堅定地朝著那片茫茫大山走去。 大山在夜色中顯得格外神秘和莊嚴,它靜靜地矗立在那里,像是一個沉默的巨人。大山的輪廓也越來越清晰,那高聳入雲的山峰和茂密的森林讓人感到一種無法言說的威壓。

    五天前,朱葛的隊伍就和徐世威的新一團分開了,打著甦淞水師旗號的新一團在橫行鄱陽湖後,終于大張旗鼓的逼近了南昌城,雖然整個過程雙方並沒有起沖突,但是卻發生了緊張的對峙,整個江西布政緊急調動了全省的衛所兵力前來拱衛南昌。一時間江西各地雞飛狗跳,原本到處佔道設卡的官軍被抽調一空,畢竟發生在九江的兵亂早已經惡名遠播,現在連江西布政所在的南昌府都要面臨兵亂,自然是府下各地官員表示忠心的良機,江西上下各地府州縣都在派出兵卒的同時,還紛紛派出主管治安兵政的主官親自帶隊。

    趁著整個江西官場的注意力被徐世威吸引的機會,朱葛帶著他的阿咪還有他那全副武裝的三百人隊伍打著商船的名義順利地沿著贛江一路上行,沒有踫到任何麻煩,終于平安到達了南安。

    而此時,隨著江西境內各路援軍的到達,腰板漸硬的江西布政使終于親自在名滿天下的滕王閣中接見了這位小小的甦淞水師指揮僉事。而此時徐世威已經收到了朱葛他們已經順利到達的消息。

    徐世威一上來就搬出了甦淞兵備道和安慶兵備道兩位江西籍主官,意思就是他是奉了程峋和黃配玄兩位巡撫之命,帶兵前來清剿阻斷商貿水路的亂兵水賊,打通江西,湖廣到南直隸的商路,保證這三地的物產貨品能夠相互順利販運流通。一句話就是你們江西官府上下不能保護江西的士族商賈利益,作為江西本地出身的兩位巡撫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只好派兵來幫你們靖難安民,平定匪亂,希望你們江西官府能夠多為當地的士紳商賈做點實事,別只想著從他們身上撈錢,他們也是在朝廷里有人撐腰的!

    這一通言辭把在座的官員都驚得目瞪口呆,他們絕對沒想到這所謂亂兵竟然是為了自己所轄的當地士紳的利益而來,這矛盾一下子就轉到了他們自己江西內部。甩完鍋的徐世威也不和他們廢話,意思既然他把話都帶到了,自然就不會再在這南昌城下呆著,大手一揮帶著自己的船隊揚長而去,而這消息早已像長上翅膀一般,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江西境內,一時間整個江西都沸沸揚揚,暗流涌動,原本的政商利益平衡被打破了,雙方都在為尋找新的平衡點而努力。

    白天的時候,朱葛帶了幾個人冒雨進入南安府找到了徐記商號,這里布券聯盟的其它商號還沒有來得及進駐,除了徐記商號,只是在城外的車船馬市里鏢順車船行剛開設了一個小貨站,商號掌櫃徐爾霸和朱葛也是熟人了,兩人在半年前就已經熟識。那時候徐爾霸還是一個資深伙計,眼看著一向待自己如兒子的老掌櫃做到年底就要退了,櫃里的二掌櫃自然就準備掌權接班,開始給這些老人做規矩。而他因為是老掌櫃一手帶起來的人,自然就被二掌櫃所針對,什麼苦活累活都會扔到他身上,而這采運鎢礦石這件髒活累活自然就被安排到了他的頭上。

    徐爾霸心里雖然不願意,但在老掌櫃的授意之下,只能接了這麼一件看起來吃力不討好的活。要知道,這時的徐記已經開始售賣朱家出產的新貨了,在這偏遠的南安府絕對是成了生意最興旺的商號,每日求上門的買家和小商販絡繹不絕,哪個小伙計都是屁股後面跟著一大群拍馬求貨的人。而原本作為資深伙計的徐爾霸卻被一腳踢去了深山老林,整天和赤貧的山民礦工混在一起,一筐筐地把黑乎乎的礦石用竹筏從山里運出來,自己每天也都是從頭到腳黑乎乎的,每隔幾天回趟家洗上三盆水都洗不干淨,還好自己的婆娘甚是賢惠,從來沒計較過他那兩只怎麼洗都洗不干淨的黑豬手,他盡心盡力終于熬到了年末,辛辛苦苦讓一船船的黑礦石如期啟運,也送走了老掌櫃。

    年前,松江主家派人帶來了一紙任命,原來的二掌櫃被調去了外地籌建新號,他徐爾霸被提拔成了這南安分號的掌櫃。當主家的人宣布任命時,他整個人都是懵的,更主要的是在這任命書里,主家還特別說明了原因,沒別的,就是因為他經辦這黑礦石有功。希望他升任掌櫃後,在黑礦石采辦這件事上能夠再接再勵,滿足主家對此的需求。于是徐爾霸在成為了掌櫃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排更多的伙計進山,大張旗鼓的增設了多個礦石收購點,鼓勵山民去找礦采礦,擴大礦石的采辦量。

    開始效果很明顯,當時正好是年節之後的農閑,看有這樣的生財好事,山民們都紛紛去山里找礦挖礦,礦石產量迅速增加,徐爾霸親自帶人安排接駁裝船,這礦石生意眼看著越來越紅火了。可好景不長,沒過半個月,礦石采購就踫到了大問題。這世道,人的眼珠子都是黑的,紅火的礦石生意迅速引起了南安府官商士族的注意,很快下面縣衙的官吏和鄉紳就開始插手礦石的開采和運輸。一是不允許山民自行挖礦,二是設置關卡對礦石征收各種稅費,礦石的收購成本迅速提升,而產量則迅速下降,或者各種刁難,使得礦石無法從山里順利運出來。

    接著由于九江左良玉兵變,水路運輸斷絕,好容易高價采購來的礦石還都被堵在了鄱陽湖里,無法通過湖口,終于引起了主家的注意,來信斥問之後,要求徐爾霸必須打通各個關節,不惜代價保證礦石的采辦量,並且準備迎接主家派來的人,來徹底解決礦石的采辦問題。

    徐爾霸自是開始往知府衙門里使錢跑關系,上下一番打點後,才發現這事情的背後就是以知府大人為首的當地官員和本地的土豪地主上下勾結,要一起吃他這塊肥肉。

    原本按照他多年的商場經驗,他作為市場上唯一的一個買家,完全有能力用一招二桃殺三士的手段,慢慢挑撥對方,分化瓦解,讓他們相互壓價。但這恰恰是需要用時間去耗的,而主家那里卻催貨催的很急。他甚至派人去了鄰近其它府縣找礦源,但很快發現也根本行不通,因為對方的這張網里還有黑道的山匪一起參與了進來,他派去的兩個伙計都被人好一頓打後,付了贖金才給放了回來。他只能捏著鼻子用比之前高了足足五十倍的價錢從本地的一家商號那里收礦石,否則根本別想把一塊礦石運出這南安府。

    徐爾霸把這里的情況詳細匯報給了主家,主家的回復很快來了,讓他先忍著,先花錢維系這黑礦石的供應。可作為一個合格的商人,他當然要為自己東家買賣的利潤著想。如果按照現在的結算價格,所有貨品銷售的利潤都填進去還不夠,更可怕的是短短兩個月後,南安分號的存銀就已經不夠支撐了,必須要從其它分號或者總號那里把銀子運過來。而南安分號是處于江西這條商路的末端,運輸成本和風險又是極大,總之如果不能在短期內有所改變,他這個分號今年是要虧到姥姥家了。

    朱葛原本的計劃是只要陳小三打通了湖口,就帶著自己手下的十八羅漢逆流而上趕往大庾,但是應了那句話︰計劃永遠沒有變化快。隨著湖口被打開,通往贛南的水路運輸恢復後,更加詳細的消息一個個傳了過來,他很快意識到就靠自己這二十個都不到的人,去了根本沒有什麼用處,他必須要帶一支有一定規模和戰斗力的隊伍在那里長期駐扎下來,才能解決這個問題。

    他馬上寫信請示了四少,四少此時也已經從各個渠道獲取了更加準確的情報,鑒于布券聯盟短時間內根本沒有能力將機構開設到那麼偏遠的贛南地區,四少要求朱葛至少帶領一個營的兵力去南安,而且必須是全火槍部隊。這一等就要等到徐世威新一團成軍了。

    朱葛自然不會干等著,他在建德縣城外從近三萬亂兵俘虜和衛所兵中挑選了兩百多名識點字,身世干淨的兵卒,開始嘗試按照四少教授的方法,一邊進行軍事訓練,一邊進行思想和文化學習。等新一團到達時,這支隊伍已經基本改造完成,再加上從馬鐵匠那里抽調的兩個工兵排,組成了一個全新的火槍營。

    在新一團的護送之下,這一路上進行了射擊強化訓練,又找了幾伙水匪和亂兵練手,等和新一團在南昌城下分手之時,帶足彈藥的贛南營正式成立。他們化裝成商船隊,一路上非常順利的來到了南安城外,和鏢順車馬行接上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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