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之間的相處,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宇智波帶土在後續相處時安分了許多。
千葉告訴帶土,木葉醫院里有個病人願意在死後將自己的眼楮借給他,沒有任何代價,只希望帶土能夠多看一看這世界。
宇智波帶土不明白她為什麼總是能踫到好人。
這樣單純的、不求回報、只要能夠幫助到別人便仿佛心滿意足的好人……卻是大限將至。
年少時他也是這樣的家伙。
所以他早早地就死了一次。
在琳死在卡卡西手下後,他便認清了這個世界的本質。
好人薄命,壞蛋長命。
此後他遇見過很多像琳一般的女孩,溫柔、善良、慈愛、包容,但無一例外,都死于自身和同伴的弱小,死于野心家挑起的戰爭,有甚者死于他親手推動的陰謀。
年輕秀麗的女孩,單薄如花朵的生命,輕飄飄地墜落枝頭。
而他這個幕後黑手逍遙自在,活到現在。
這個冷漠而殘酷的世界一如既往,烈陽高照無情無義,明月當空萬世不易,叫人怒焰高熾,恨不得將所有付之一炬。
空茫茫的黑暗里,沒有事情做,他想了很多很多。
但又沒想什麼。
仇恨已然吞沒他的理智,將他變作一具僅憑本能行動的空殼。
他幾乎可以篤定,現在這個過于稚嫩過于簡單的女孩也會死,也許是死在他眼前,也許是死在未知的角落,到那時她再也沒有任何天真的想法,只會遺憾、痛恨、不甘。
也許……他會像宇智波斑撿回他一樣把她撿起來,帶她走進地獄,不——他們本就身在地獄,她會看清楚這一點的。
也許……
宇智波帶土想著,惱怒地抓住打到他面具上又彈起來的硬糖,聲線冷漠︰“又怎麼了?”
千葉更惱︰“你又走神。”
“……你想讓我做什麼?”他並不計較她指責的語氣,沉默片刻,選擇轉移話題。
千葉悶悶道︰“那個要把眼楮留給你的姐姐已經確定了下葬時間,到時候我們一起去看她。”
毫無意義的行為。
帶土點頭應好。
醫院不是什麼好地方。
剛剛結束一場戰爭,醫院到處是亂哄哄的人,是傷口,是鮮血,是瘡疤,是淚水,是沉默的判決書,是死神的微笑,是挽留不住,是消亡與孑遺。
那是會讓敬畏生命者緘默的份量。
千葉去一趟便沉默一點。
但手術在醫院做。
實習生帶來了病人的遺物,確保眼楮被用在正確的地方。
千葉看著一對浸泡在營養液里的眼楮,心情沉甸甸的。
實習生仰頭望著她,笑容真誠寬慰︰“千葉姐姐,阿杏姐姐說她很高興能夠幫到另一個人。”
女孩牽住她的手,聲音很溫柔︰“以後,她的眼楮仍舊能繼續看著這個世界……我們要為她感到開心啊。”
“謝謝你,琳。”千葉沒有空著的手,只好對這孩子露出微笑,“我來教你怎麼做眼楮移植手術吧?”
醫人先醫心。
她幾乎可以斷定,這孩子將來一定會成長為出色的醫生。
因為宇智波帶土拒絕失去意識,所以千葉只是單純用醫療忍術麻痹了他的眼部神經。
“這種手法在急救時很常用,有空了我把術式寫出來給你。”
一邊說著,千葉掀開了病患的眼皮。
她並沒有使用多麼精密的器具,在這個擁有查克拉的神奇世界,忍術能做到很多事情。
琳在一邊緊張地看。
看千葉直接把病患的身體當做教具,恨不得把所有關于眼部的知識一同傳授給她,並不經意間提到忍界的各種血繼,寫輪眼、白眼、紅眼、輪回眼、轉生眼……
“千葉姐姐好厲害!”小姑娘眨巴著大眼楮,臉上滿是崇拜。
千葉頗為自豪︰雖然不記得了但是她絕對有過教學經驗!
能听到所有動靜的宇智波帶土︰……呵呵。
起初他听到琳的聲音十分緊張,想直接跳起來逃走,找個地縫鑽進去,卻被神出鬼沒的藤蔓綁在了手術床上。
他彈了兩下,死活沒掙動,反而被綁得更緊——千葉很佩服自己有先見之明,就知道不打麻藥這家伙得跑。
在自己初戀面前像只待宰的公雞一樣被展示,帶土本就如同死灰的心靈又蒙上一層塵埃。
他心想︰都不過是幻術罷了。這家伙知道我重獲光明之後就能看透這是幻術,所以臨到頭把琳拉出來迷惑我。我是不會上當的。
……換個眼楮需要這麼久嗎?
聲音漸漸都遠去了,天光自晦暗轉向輝煌只需一瞬,帶土急躁地摘下遮眼的白紗,看向剛才琳所在的方向。
空無一人。
“如果你不毀容,應該還挺帥的。”
奪走他神威又還給他光明的少女漫不經心地點評著,她沒有穿裙子,著裝相比最開始他看見的那件相比堪稱樸素,最簡單的白衣白褲,干淨利落。長發束起,白毛比卡卡西的頭發要更明亮更柔順,容貌明艷奪目,赤紅眼眸倒映出他如今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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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後知後覺,曾經的少年已面目全非,故人雖在,縱使相逢,應不識。
千葉笑吟吟問他︰“你認識琳?”
宇智波帶土緊張一秒,旋即冷嗤︰“你在說什麼?”
“第一次,你見到帶土,才開始以為這是限定月讀世界;第二次,你听到琳的聲音,激動得有點過分。”千葉嘴里含著糖果,聲音柔柔的,“你不會以為我不知道限定月讀是受術者最美滿的夢吧?我猜的沒錯的話,如今,應當是你過往人生中最圓滿的時刻。”
她看上去是真不知道他的身份。
但是她知道輪回眼。
帶土沉默不言,他和許多聰明人打過交道,那時候他佔據主動權,可以在神威里反復思考台詞,黑絕會為他提供劇本,幫他查漏補缺,而現在……多說多錯,他干脆不說。
面具戴得太久,他不知道自己控制表情的能力有沒有衰退雖然說本就沒多少),只好盡力繃著臉。
“好啦,我又沒有像你一樣壞,才不會抓著你的小秘密威脅你。”她咬碎了嘴里的糖果,在午後溫柔的陽光里,表情無比真誠,“我不知道你身上的傷從何而來,也不知道為什麼你時常產生應激,積累下那麼多心理問題,不過,我倒是很樂意幫助你扭轉你過去悲慘的遭遇。你有沒有什麼想要改變的事?”
千葉向他伸出手,聲音柔軟︰“做完手術了,跟我回家吧?請你吃燒魚哦。”
站在光里的少女眉眼彎彎,帶著無限暖意。
帶土悶聲道︰“三木那個老頭子的燒魚,我不吃。”
“就算你想吃,三木爺爺也不會給你做的。”千葉撇了撇嘴,全是無語,“別亂想了,我發了任務,請大廚來做的。”
自作多情的帶土“哦”了一聲。
然後,在推開旅店大門的那一刻,他徹徹底底地僵住了。
眼神呆滯,骨頭嘎 ,只能下意識按住面具那種。
不、不是,他不想吃三木那老頭的燒魚,不代表他想吃卡卡西那家伙做的飯啊!
千葉一把推開活人微死的宇智波帶土,滿臉興奮︰“今天我們要好好慶祝一下,就全靠你們了,帶土,琳,還有……卡卡西!”
小帶土元氣滿滿舉手︰“請放心地把任務交給我們吧!”
琳笑容可掬︰“放心吧。”
被兩個同伴纏磨好久才接下這個任務的大廚•一身圍裙的旗木卡卡西還戴著面罩,他只從後廚走出來朝大家略一點頭表示人在,便又走回了灶台,眉眼冷淡,卻已經隱隱透出小帥哥的味道。
琳臉頰微粉,眼楮閃閃發光,小帶土低聲說了句“切”,卻又在琳幫他擦去胸口不小心被濺上的水時紅透了臉,期期艾艾,結結巴巴地說“謝謝”。
千葉將一切收歸眼底,不由露出了玄奧的笑容。
帶土斜她一眼,咬牙︰“你又在想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你不懂。”千葉揮揮手敷衍過他,興沖沖地走到孩子們中間,夾著嗓子和人家聊天。
帶土︰……不是說要給我慶祝嗎?
但是真的坐在位置上,他看著周圍,得死死握著拳頭才能強忍住拔腿就跑的沖動。
小時候的宇智波帶土為什麼笑得那麼白痴?
卡卡西倒還是一如既往的可惡,把小帶土逗得跳腳。
琳無奈又好笑地看著兩個男孩子打鬧。
那女人埋頭干飯,一絲眼神都沒分給他,只顧著給卡卡西豎大拇指。
只有宇智波帶土,左顧右盼坐立難安,收獲了琳擔心遞來的一杯熱水。
帶土僵硬地接過,小聲說︰“謝謝。”
現在這個場面……那女人絕對是故意的吧!說什麼今天才開始探究他的過去,說什麼完全不知道他是誰,說什麼根本不會威脅人……騙子!
千葉︰今天的魚真好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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