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在黃土溝壑間搖曳，許衫癱坐在半塌的土牆下，雙臂止不住地發抖。
他摸出雲雷戈戳了戳火堆，火星濺到戈身符陣上，“滋啦”一聲炸出半尺長的電花。
“天雷斬”的威力固然驚人，但對身體的負擔也極大。
那些尚未煉化的符陣，在雷光暴起時劇烈震顫，仿佛在警告他，此刻的肉身根本承受不住這等殺招。
天雷斬殘留的雷勁在經脈里橫沖直撞，連指尖都泛著焦黑。
許衫現在根本無法靜下心來打坐回復法力。
他索性一頭扎進銅戒空間。
這是他自從穿越回水藍世界後，第一次主動進入銅戒空間。
之前，他一直沉迷于煉化雲雷戈，幾乎將銅戒空間的存在拋諸腦後。
此刻，站在銅戒空間內，他回想起穿越前的那一幕。
在即將離開的瞬間，他似乎瞥見霧氣中多了點什麼。
許衫走到油燈前，白蓮燈油已薄得像層蟬翼。
他走到蒲團旁，緩緩坐下。他剛坐下，幽明世界的光點便亮起，可緊接著——右側霧氣中竟浮出第二粒螢火！
“新世界？！”他猛地前傾，膝蓋撞得蒲團移位。兩粒光點忽明忽暗，仿佛在爭奪最後的燈油。
白蓮燈芯“啪”地爆出火星，許衫嚇得彈起身。
燈油只剩半滴掛在邊緣，再耽擱怕是又要被踢出銅戒空間。
兩個亮點，隨即消失在茫茫霧氣之中。
許衫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激動。
新世界，那意味著無限的可能，也意味著未知的危險，現在還不是去探索的時機。
許衫戀戀不舍的離開了銅戒空間。
返回黃土坡後，許衫心潮洶涌，久久不能平靜，北斗七星正懸在溝壑上方。
許衫抓了把黃土搓臉，砂礫混著冷汗粘在睫毛上，才讓他慢慢冷靜下來。
新世界的光點在腦海里揮之不去，像餓鬼聞見肉香。
新的亮點，新的世界，這個發現，讓他興奮不已。
也對銅戒世界更多些敬畏，就算在幽明世界二十多年他也從未听說過有什麼神物有如此妙用。
今晚，橫豎是不能打坐了。
干脆睡覺，他索性攤開四肢躺平，雲雷戈橫在胸口。
夜風卷著沙粒拍在臉上，反倒成了最好的催眠曲。
不一會兒，他就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第二天清晨，孫局長返回了京城民俗事務調查局。
那塊從許衫那里得到的靈石，第一時間就被國家有關部門轉移走了。
至于靈石的去向和用途，已經不是他能夠過問的了。
周副局長早早地就在辦公室里等著他。
“老周，有什麼新情況？”
孫局長一邊脫下外套，一邊問道。
“孫局，第一批樣品已經準備好了，共一萬余件。”
周副局長將一份文件遞給孫局長。
“已經按照許衫的要求，進行了分類和編號，只要聯系到他，馬上就能裝運。”
孫局長點了點頭，翻看著文件。
“我們能掌握許衫的動向嗎？”
“沒問題。”
周副局長回答道。
“許衫並沒有刻意遮掩身形，我們的衛星一直在24小時監控著他。”
孫局長沉吟片刻，說道︰“就讓許曉去吧。”
“還有那個王藝頃，許衫給她治過病，也釋放吧。”
周副局長點了點頭。
“七大長老會已經將斷臂實驗數據全部調走了。”
周副局長壓低了聲音。
“研究斷臂的實驗室，已經和我們斷開了隸屬關系。”
“七大長老會新成立了一個‘補天計劃’，保密級別比我們還高。”
“有一些傳言……很離譜。”
孫局長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看來，那只斷臂里有好東西啊。”
地下六百米的絕密實驗室中，氣氛凝重而壓抑。
幾位身穿白色防護服的研究員，正圍在一個巨大的標本缸前。
標本缸內，懸浮著一截斷臂。
斷臂的切口處，肌肉組織依然鮮紅，仿佛剛剛被斬斷一般。
“已經864個小時了。”
一名研究員一邊觀察，一邊感嘆道。
“這截斷臂竟然還保持著活性，沒有任何腐爛發臭的跡象。”
“今天下午，會再次進行切割實驗。”
下午時分，激光切割實驗再次開始。
高能激光束，精準地照射在斷臂的切口處。
激光束在接觸到斷臂的瞬間，竟然火星四冒，然而不管怎麼提高激光功率，斷臂仍然安然無恙。
“第89次切割實驗……失敗。”主任擦著冷汗記錄數據。
黃土高原上，溝壑縱橫，風勢很大。
許衫正沿著一條干涸的河床，向著黃河的方向走去。
他的目的地，是黃河。
他想去看看，這條孕育了炎國文明的母親河，是否也蘊藏著天地靈物。
突然，一陣螺旋槳的轟鳴聲，由遠及近。
一架直升機，出現在許衫的視野中。
直升機在附近緩緩降落，激起一陣塵土。修身作戰服裹著矯健身形，馬尾辮在狂風中甩得像鞭子——這是她特意換的裝束，既顯干練又不失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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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曉踩著軍靴躍下直升機時，螺旋槳卷起的黃沙撲了她滿臉。
她扯下防風鏡，露出小麥色的皮膚和英氣的眉峰。
她長發扎成馬尾，眼神銳利，眉宇間透著一股英氣。
修身作戰服裹著矯健身形，馬尾辮在狂風中甩得像鞭子——這是她特意換的裝束，既顯干練又凸顯女性氣質。
許曉臉色復雜地走向許衫。
這次能夠接觸許衫，是她家里動用了很大的關系才爭取到的機會。
她對許衫，也有著極大的興趣。
她不僅對許衫的手段感到好奇，也想知道，許衫是否還記得兩人在鴉鵲嶺的那次交手。
許曉走到許衫面前，站定，嚴肅地說道︰“你好，我叫許曉。”
“這是首批樣本，共計種。”
“是否現在交接？”
“這是樣品清單。”她把平板拍在許衫面前，
然而，讓許曉失望的是，許衫頭也不抬，手指在屏幕上劃出殘影。
他完全沒看年輕美麗的女軍官一眼。
然後，自顧自地翻看起來，仔細地查詢著上面樣品的分類和簡介。
許曉看著許衫專注的神情，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拿起對講機。
“開始交接。”
話音剛落，遠處的天空中，傳來一陣更加巨大的轟鳴聲。
十五架z8運輸直升機，呼嘯而來。
考慮到許衫似乎很討厭無人機，所以這次並沒有使用運輸無人機。
直升機在空地上依次降落，卸下了小山一樣高的集裝箱。
然後，又迅速升空，離開了這里。
許衫則是拿著平板電腦，走到那些集裝箱前，開始逐一打開，查看里面的樣品。
許曉默默地站在一旁，協助他打開那些沉重的箱子。
空氣中，彌漫著黃土和各種樣品混雜在一起的奇怪味道。
“亞馬遜箭毒蛙，編號a0172。”他掀開某個冷藏箱，指尖戳了戳蛙背，“我要的是表皮黏液，不是整只泡福爾馬林。”
許曉攥緊對講機︰“許衫要求，把所有活體樣本換成生物組織切片！”
夕陽西斜時，許衫坐在樣品箱堆成的小山上啃壓縮餅干。
腳下是分門別類上萬個樣本箱，從喜馬拉雅冰川水到撒哈拉沙蟻卵，每箱都貼著衛星定位坐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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