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血色暗夜
老葉這麼一喊，大家火力全開，就怕跑掉一個，回去通風報信。這些後金韃子在逃跑時，還不忘向身後射箭，以為這樣可以減緩我們追擊的速度。他們哪里想到，我們根本沒打算追擊。韃子的這一戰術，反而把他們推向了鬼門關。
我側身躲過一支飛來的利箭，迅速調整姿勢，舉槍瞄準一個跑得飛快的韃子。“砰！” 隨著槍響，那個韃子捂著胸口撲倒在地，不停地掙扎。我又順勢補了兩槍，那韃子徹底沒動彈了。
黑子絕對是彈無虛發，槍響之後，黑暗中就會傳出一聲慘叫。猴子和大鯊魚打移動靶就差點兒，三發才撈到一個韃子。
剩下的韃子見形勢不對，迅速地躲到灌木叢里，一動不動。以為不發出聲音，在這種漆黑的環境中，就不會被發現。但他們不知道有一種東西叫做夜視儀。大鯊魚和猴子一看就樂了，這不是等著挨打嗎？
在密集的火力攻擊下，不到一分鐘，剩下的韃子紛紛倒地。這些人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有的已經沒了氣息，有的還在痛苦地呻吟。徐彪帶人上去查看情況，給沒死的補刀。
徐彪在尸首間仔細翻查，突然，他抬起頭，朝著我聲嘶力竭地大喊︰“老爺，大事不好！撞見兩個淌著紫血的韃子！”
我的心髒猛地一縮，听到 “紫血韃子” 這四個字，一股電流瞬間竄過全身，後脊梁一陣發麻。我太清楚這意味著什麼了，巨狼很可能就在附近！我們這次趕來沒想著去城外作戰，就沒帶防狼罩。現在大家暴露在空曠的野外，簡直就是待宰的羔羊，狼群隨時可能降臨。
“當心有巨狼，快回五爺上！” 我扯著嗓子拼命呼喊，聲音在寂靜的夜空中顯得格外尖銳。
話音未落，一聲淒厲的哨聲劃破黑暗，尖銳又陰森，听得人頭皮發麻。我的心瞬間沉入了谷底，狼果然來了。一邊揮舞著手臂，一邊再次大喊︰“快回飛機，巨狼來了！”
胖子剛從韃子的偷襲中回過神，听到我的呼喊，嚇得他連滾帶爬，第一個鑽進了飛機里。
我們四個迅速守在艙門口，死死地盯著四周，警惕隨時撲來的巨狼。“徐彪，速速回來！” 我焦急地催促著。
徐彪滿臉驚恐，他自然知道巨狼的恐怖，不敢有絲毫耽擱，一邊揮手示意隊員，一邊大聲喊。隊員們像被狼群追趕的兔子，跑得飛快，一個接一個地鑽進了飛機。
就在最後一名隊員進入飛機的瞬間，我用力關上艙門。“砰！” 一聲悶響，一個巨大的物體狠狠地撞在了艙門上。“老葉快，快啟動飛機！” 我沖著駕駛艙大喊。同時和雷子他們一起，緊張地盯著艙門，手中的槍緊緊握住，隨時準備應對可能破艙而入的巨狼 。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秒都被無限拉長。飛機外，狼的低嚎聲此起彼伏，那聲音仿佛從四面八方涌來，陰森而又恐怖，讓人毛骨悚然。伴隨著低嚎的，是一陣又一陣沉悶的擊打飛機蒙皮的聲音，每一下都像是敲在眾人的心上。
五爺的蒙皮是用亞麻布做的，雖說經過強化處理，可在這凶猛的狼群攻擊下，顯得如此脆弱，根本無法與合金材質相提並論。我緊緊盯著艙門，手心早已被汗水濕透，心里不停地犯嘀咕，這薄薄的蒙皮，究竟能撐多久，能不能擋住外面那群饑餓的惡狼？
雷子滿臉焦急，轉頭沖著正在儀表盤前忙碌的猴子吼道︰“猴子怎麼樣了，飛機什麼時候能動？”
猴子的臉上掛滿了汗珠，連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他一邊手忙腳亂地擺弄著線路，一邊喘著粗氣回應︰“好像電路出了問題，我正在排除故障，快好了，快好了！”
然而，情況愈發危急。狼群似乎察覺到了飛機里的人的恐懼，它們不僅撞擊機體，還用鋒利的爪子不停地刨著蒙皮，那刺耳的聲音如同尖銳的指甲劃過黑板，讓人渾身難受。
“快啊，猴子！不然狼群就要進來吃夜宵了！”我心急如焚，不停地催促著。
機艙內一片死寂，只有巨狼的利爪在艙門上劃出的刺耳聲響。徐彪正靠在艙壁上，突然一只毛茸茸的狼爪從縫隙中伸了進來，鋒利的爪子在月光下泛著寒光。
&34；呔！&34；徐彪一個激靈，反手抽出腰間的合金刀。刀刃在黑暗中劃出一道銀弧，&34； 嚓&34；一聲，狼爪應聲而斷。紫色的狼血噴濺而出，濺了他滿臉。那血液帶著刺鼻的腥臭味，像是腐爛的金屬。
外面傳來一聲淒厲的狼嚎，聲音由近及遠，最後消失在夜色中。機艙里的氣氛卻更加凝重——巨狼的爪子能輕易撕開飛機蒙皮，這意味著我們的處境十分危險。
&34；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34；胖子突然大喊道，&34；世杰，找找附近有沒有控制狼群的韃子，干掉他們！&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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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抓起夜視儀，貼在舷窗上仔細搜尋。果然，在百米外的樹林邊緣，幾個橘黃色的人形熱源正在移動。他們手里似乎拿著什麼，時不時發出尖銳的哨聲。
&34；黑子！&34；我低聲招呼，&34；看見那幾個黃點了嗎？能打中不？&34；
黑子眯起眼楮，手指在槍管上輕輕敲打︰&34；百吧米，小意思。&34；他推開舷窗，夜風裹著血腥味灌進來。八一杠的槍管架在窗框上，發出輕微的&34； 嗒&34；聲。
&34；啪啪啪啪啪！&34；五聲槍響幾乎連成一線。遠處的橘黃色光點一個接一個熄滅，最後只剩下一個在踉蹌移動。黑子補了一槍，那個光點也不動了。
狼群的嚎叫聲突然變得雜亂無章，很快四散而去。我們等了一陣子，確認外面沒了巨狼的蹤影，才小心翼翼地打開艙門。
猴子和老葉立刻開始檢查飛機受損情況。我帶著黑子和大鯊魚摸向樹林，夜視儀里，五個韃子的尸體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他們的裝束很特別，腰間掛著骨哨，手腕上纏著發光的符文布條。
最後一個韃子還沒死，紫血從他胸口的彈孔汩汩流出。他艱難地抬起手，指向我，用嘶啞的聲音說了句什麼，隨即噴出一口血，斷了氣。
&34；他說什麼？&34；大鯊魚皺眉問道。
我搖搖頭︰&34；估計是女真語，听不懂。但看他的表情，應該是在罵我們。&34；
回到飛機旁，猴子正蹲在機翼下搗鼓什麼。見我過來，他遞給我一根拇指粗的重箭︰&34；喏，就是這玩意兒扎斷了電線。&34；
我接過箭桿掂了掂，入手沉重，箭頭上還刻著奇怪的符文，&34；難怪能射穿蒙皮，這箭桿是精鋼打造的，箭頭還淬了毒。&34；
老葉從機腹下鑽出來，手里拿著一截電線︰&34；幸虧有備用的。世杰，這里怎麼會有後金的兵。難道說……&34；
我打斷老葉的話︰“現在情況不明，還不是下結論的時候。我們先去前面偵查，老葉，你和其他人都待在飛機里，以防萬一。”
夜色如墨，火光映紅了半邊天。我們走近那三簇&34；火堆&34；，才發現是燃燒的村舍。火舌正舔舐著茅草屋頂，發出&34； 啪&34；的爆裂聲，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焦糊的肉味。
徐彪神主動請纓︰“老爺！小的願帶兄弟，前去探個究竟！” 我微微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切要留意周遭動靜，一有風吹草動，速速退回，不可戀戰！” 徐彪應了一聲，便帶著隊員迅速朝著莊子奔去。
片刻工夫，徐彪神情低落地獨自返回。我趕忙迎上去，焦急地問道︰“前方是何情況？” 徐彪抬起頭，低沉地說︰“是一個莊子，莊里沒，沒人了……”
我心中一緊，想要進去看個究竟，徐彪卻攔住我，神色凝重地說︰“老爺，還是不看為妙！恐怕污了您的眼，平白惹得心煩！” 我看著他的表情，心中已然明白什麼情況。
走進莊子，眼前一片狼藉。地上雜物散落，桌椅東倒西歪，顯然是被韃子洗劫過。馬車上還堆放著財物和糧食，想必是他們還沒來得及運走。幾只豬羊被拴在木樁上，驚恐地嘶叫著。打谷場上散落著很多尸體，老人、孩子、婦女...女人們衣衫不整，下身赤裸，有的被開膛破肚，有的被撕成碎片。幾具殘破的尸骸上還留著巨狼的齒痕，地上散落著啃食過的骨頭。其他隊員圍在幾具殘破不全的尸骸前，個個神情憤怒，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這場景我在陰溝里見過，就是巨狼的飯堂。這些無辜的百姓成了它們的盤中餐。
我壓抑著心中的悲痛，對徐彪說︰“埋了吧！尋幾個好手藝的石匠，給他們立塊碑。如今能做的，只剩這些，也算是盡了一番心意！” 徐彪默默點頭，眼中滿是哀傷。
黑子長嘆一聲，感慨道︰“戰爭就是這樣，永遠都是老百姓受罪。當年我在甦丹維和的時候，目睹了部族之間的沖突，那簡直是家常便飯。有時為了一口水井，有時為了一個銅礦，都是為了生存的資源打來打去。路上遍地都是暗紅色血跡，落滿了非洲特有的大蚊子，車一過，它們就一哄而散。路邊還經常能看見曬成木乃伊的干尸，跟這里的情況差不多。你沒在那地方待過，是無法想象的……”
我隨口念道︰“白骨露于野，千里無雞鳴。生民百遺一，念之斷人腸，曹丞相誠不欺我。”
“老爺，老爺，此處有人！”一個保安隊員高喊著向我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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