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伯牙山上又是急又是亂了一陣,商量著如何重振旗鼓,再做防範。
祝文文吩咐出來,孫二妹的是尸身正常入殮,不許任何人打擾。
再讓馬福安算好銀錢給自己匯報,再等反攻。
阿水受了喪子之痛,一蹶不振,開始纏綿病榻,藥罐不離手。
倒是那章道全掐指算了一算那孩子的命運,只笑不言。
心中知道那孩子自有另外一段經歷,此事更是天機不可泄露。
說起慶煜那孩子,從山崗上被二妹拋下山去,本是必死無疑。
偏偏這孩子福運積厚,從山上落下來,經過三處橫長的灌木,又經一處大的鳥窩。
落地之時恰巧又落在一處柔然草甸子上,這孩子竟沒有受一點皮外傷。
跌到山下時已是天黑時,二妹和谷大倉都認為這孩子必死無疑,就都不曾有下山尋找的念頭。
次日清晨正巧有一個砍柴樵夫宋老翁正巧從此經過,遠遠看見一匹母狼朝他嚎叫。
他本以為這狼是要吃他,拿著柴刀準備抵御,不想那母狼不但不撲他。
還垂著尾巴圍著一處草墊子處打轉。
砍柴老翁以為這狼在這里生了小狼了,他想趕走母狼撿小狼崽子回家炖肉吃。
哪知他剛一走近這草甸子,那母狼就垂著尾巴走開了。
母狼所臥的地方,竟露出一個白白胖胖的娃娃來。
老樵夫只覺這事情古怪的很,在仰頭往山上看,又見有幾株折的樹枝。
這才明白這孩子是上面掉下來的,人家不要的。
再看這孩子長得粉雕玉琢,除了身上有些輕傷,一看就是個富貴人家的孩子。
心道︰“這孩子能從那麼高的地上掉下來不死,想來將來必然是個有造化的。
又想自己兒子兒媳,多年無子。把這孩子帶回去,給他們撫養也好。
于是抱著慶煜往自家回,真是︰老翁一善舉,又得一孫兒。
這老翁把這孩子抱回去以後,兒子兒媳見老翁撿來這孩子十分可愛,都真心喜歡。
給孩子洗澡喂飯又取一名叫阿來。自此慶煜便改名叫阿來,生活在樵夫老宋頭家里。
雖是粗茶淡飯,卻也過得平安。
只是江州大亂,他們這一方淨土哪里保得長久。
一日馬家一隊官兵從此路過。要征用村里的驢騾牛馬為軍中所用。
驢騾是這些莊戶農家的,。哪個想將自家驢騾讓出去。
山間這十幾戶村民便馬家來的官兵爭吵起來。
馬家對江州人本就沒什麼同鄉之情,見他們來攪擾不顧他們生死,又殺又砍的。
最後搶走了驢騾糧食,又將這十幾處房屋也燒了精光。
民火一起便會引起山火,彼時梁山伯所在的黃子莊就在這小村子附近。
遠見這里起了大火,便派了西河長慶帶人提上沙土速速去救火。
等他們趕到起火處時,十幾間茅草屋已經全部燒毀殆盡。
再去救人,樵夫宋家,只剩老宋的兒子宋才和兒子阿來尚且存活。
宋才見老爹和媳婦子都死了,抱著兒子阿來在自己房屋前大哭一場。
將父親和妻子的尸身埋了之後,抱著孩子在自己燒焦的地面不知所措。
前來救火的西河和長慶見他這副窩囊樣,心中冒火。
拉起他便道︰“你要是個有血性的漢子,便投軍到我梁知縣帳下,和我們一起集結人馬,一起對付馬家。
為你老子和媳婦子報仇。這樣也不愧是你老子養你一場。
宋才听了他二人說如此說,心中很是心動,可他只會務農砍柴,不會騎兵射箭。
心中雖有動搖,可免不得有幾分怯懦。
他當即問他二人道︰“吾是個頂無用的人,我平日殺雞都有害怕,可怎麼去上陣殺敵呢。
礦且我還帶著這不足一歲的幼子,在戰場上可怎麼生活呢?”
說罷又是流淚。
西河甩著膀子向他道︰“你這漢子想得太多,我們梁知縣帳下,豈能只有男人沒有女人呢。
有婦人在,你也好照顧你兒子。
你既然會砍柴挑水,我們那里後廚也需要人,你既然想報仇就帶著你孩子來就行了。”
宋才听了這話,看了懷里的小阿來,心里計算一回︰“若是自己帶著孩子,大概是活不下來。
不如跟著縣令打馬家,先把阿來養大,再給父親報仇也是好的。”
定下主意以後,宋才抱著兒子在老房子邊磕了幾個頭,淚眼婆娑的跟著長慶他們去了。
到了那黃子莊後,宋才所見也是開了眼界了。
他常年在山中,哪里知道見過有這樣多的人。整個莊子滿是部曲兵,莊里莊外都是穿著短打的兵丁。
男女分工明確,兵農日更一替。莊子外練操,莊子里打造兵器。
迎面走過來運送糧食的兵丁,把褲子挽過膝蓋,押運糧食,糧食又運到打稻場上,進行晾曬。
他們各個懷雄心,各位有仇恨。
宋才抱兒子,弓著腰跟在長慶和西河的身後,只跟隨的往前走。
他眼楮四處撒望,見這些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做,看著很是心安。
走了一程路,走到一排茅草屋外,西河停了腳步,向房舍內喊著︰“大人,我們回來了。”
宋才也跟著站定,溜著眼楮朝那茅草屋內看去。
從陰影處,走出一個形容枯槁的年輕人來。
宋才听他們叫他大人,就知這一個便是他們口中的縣令。
就見這年輕人一只枯瘦的手扶著門框,移動著身體往外走。陽光啊照在那年輕人的臉上。
他不自覺眯著眼楮躲了一下,他往前走了一步,太陽光照在他的臉上。
讓宋才覺得這年輕人命不久矣。因為他臉慘白白,在陽光下反白光。
宋才嚇得明顯一哆嗦,因為這名知縣讓他讓他想到了索命的白無常。
梁山伯,走出兩步,把披在身上的袍子往上抖了抖,問西河和長慶道︰“山火可撲滅了?”
長慶拱手道︰“回稟大人,那根本不是山火。是馬家的軍隊搶了一處山里的村子。又把那村子給燒了。
我們救回了一對父子。”
說著二人閃來身子,露出抱著孩子的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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