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像曾正清這樣的遭遇，大有人在，只是很多人不說而已。
“那你打算一直這麼下去？”我看向他說︰“行情好，你每個月能交上保護費，可行情不好的時候呢？萬一哪天生個病，不能擺攤，沒有收入，你又該如何對付那些黑幫？”
“況且他們的胃口肯定不止于此，日後只怕還會找你要更多的保護費，到那時，你又該怎麼辦？”
“哎”曾正清唉聲嘆氣的說︰“我肯定是不想這樣下去，只是也沒有別的辦法，我在這邊一無人脈，二無資金，又沒有合法身份，做什麼都處處受到限制。”
“有沒有興趣跟我干？”我笑著問他。
听到我邀請他來我這邊干活，他當即激動的應道︰“老板，真的嗎？你真的願意收我嗎？”
我抬手打斷他，開口說︰“你別激動，听我把話說完你再做決定。”
“你對我肯定不了解，但你肯定也想過我是干什麼的，可能覺得我是個做生意的，或者干工地的，搞投資的，要不就是海外貿易的，諸如此類等等，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干的項目，可能跟你所想的，相差十萬八千里，因此......”
我略作停頓，沉吟幾秒，又道︰“你得想清楚，以後準備走哪條路，想清楚了，要是還想跟我干，明天上午聯系我。”
曾正清見我如此說，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了，我想我剛才這番話，打破了他此前的幻想。
他或許覺得我是一個大老板，念在都是老家人的份上對他多了幾分興趣，如果我能帶他的話，他便可以有個身份，謀個事情干，再攢點錢，無論是以後回去也好，還是繼續跟我干也好，都還可以。
但我剛才讓他的這些幻想全破碎了，我不是大老板，更不是什麼做正經生意的人。
見他愁眉，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你好好考慮一下”。
說完，我轉身離開了夜市。
......
回到租房，我打開飛機，大聖給我回了信，說有渠道拿到這些東西，我又問了價格，他給我報了價，還能接受。
于是，我讓他給我弄一套這些東西。
他則趁勢問我說︰【我的朋友，你購買別人的，干嘛不用自己的呢，雖然是假證，但是我們有渠道可以給你弄成真的，系統都檢測不出來的】
【你只需要提供照片，我們給你弄好，到時候你就可以用自己的身份注冊那些軟件了，也可以注冊銀行卡，用起來也方便】
大聖有這方面的渠道，可以讓我用自己的身份信息弄。
我也清楚，用自己的信息弄，可以省去很多事，但轉念一想，木姐那票人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我擔心他們的手能伸到老菲來，哪怕大聖有渠道，能將我的信息弄到老菲的人口系統里面去，我還是決定先購買一個。
【我急用，你先給我弄一個吧，等過段時間，我再考慮一下你說的這個】
【行吧】
大聖見我態度堅決，也不再推銷。
【東西我有渠道弄到，不過得等幾天】
【沒問題，但是所有的原件都必須有，而且得給我】我交代說。
【放心，規矩我們懂】
跟大聖溝通完後，我也有些犯困了，沉沉睡去。
......
一夜無話，等我醒來的時候，吳正豪還沒回來，他最近因為要陪客戶，回來的時候少了。
洗漱之後，吃了早餐，我坐在客廳里抽著煙，等待曾正清的消息。
從早上八點，一直等到十點，他都沒給我回信。
“哎，看來得重新物色一個了。”
我覺得曾正清可能是不想走這條路，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勉強他，只得重新選擇新的人選。
十點剛過，我都已經放棄的時候，他突然給我發來信息︰“老板，我想好了，我要跟你干。”
看到他發來的消息，我很開心，在老菲這創建勢力的第一塊磚已經有了，至于他能走到什麼高度，得看他自己的能力了。
我沒有立即回他的信息，大概是過了半個小時，我給他說︰“行，你來找我吧，地址是......”
我將租房地址告訴了他，不消多時，他便敲響了我的門。
我打開門，看到他的時候，我愣了一下，問道︰“咋回事，怎麼成熊貓眼了？”
“昨晚睡不著”曾正清尷尬的笑了笑，“昨晚老板你走後，我腦子里一直在想你說的話，想了一晚上，中途實在困了，想睡覺，可腦子就是停不下來。”
“啥時候決定的？”我將他引進門，給他遞了根煙，又招呼他坐下。
“昨晚就想清楚了”
“那你怎麼不早點給我發信息？”我納悶說。
“我怕太早了，打擾到老板你休息。”
“哈哈哈”我笑了起來，曾正清的想法，跟職場上的下屬一樣，總是會考慮很多，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以後就不要叫我老板了，我是江湖人士，不太習慣老板這套稱呼，你以後就叫我飛哥吧。”
“好的飛哥”曾正清點了點頭，問我說︰“飛哥，我能做什麼呢？”
“做什麼咱們暫且不提，我把一些基本情況告訴你吧。”我吞雲吐霧，正兒八經的說︰“其實我跟你一樣，都是黑戶，在這兒呢，也沒人脈，更沒資金，比你嘛，也好不到哪去。”
“不過呢，我想做一番事業，你應該也清楚，其中的難度有多大，其實你現在也還可以考慮一下，是否真的要跟著我混。”
我雙手一攤，“畢竟我的處境，跟你是差不多的。”
“因此，什麼資金支持，人脈支持，可能都無法提供。”
我之所以說這些，是因為我不清楚曾正清的決定，是基于怎樣的考慮。
因此，我必須把我的情況跟他說清楚，同時，也打破他的一些想象。
“飛哥，我決定了，不管怎麼樣，都跟著你干。”曾正清非常嚴肅的說。
“行，你既然決定了，那以後你就跟著我。”見他態度堅決，我不好再潑他冷水，不過我還是問了一嘴，“在你的想象中，你覺得我是做什麼的？”
“額......”曾正清猶豫了幾秒，小聲說︰“跟豪哥那樣的？”
“咳咳......”一口煙嗆得，差點給我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