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醒這麼早,是因為我實在是睡不著了。
我洗漱了一番,之後又把吳正豪叫醒,接著我倆便收拾東西下了樓。
因為北攬坡距離曼谷不遠,于是我們決定去曼谷吃早飯算了。
而且北攬坡這個地方我們已經待了幾天,存在暴露的風險。
果不其然,當我們下樓後,還在尋找去曼谷的車時,幾輛警車就來到了樓下,不曉得是不是找我的。
反正我和吳正豪當時就溜了,也不在路邊叫車了。
穿了兩條街道,遠離入住的酒店後,我們叫了一輛巴士,來到了暹羅的大都市,曼谷。
到達曼谷後,先是給水鬼發去消息,告訴他我們已經到了,之後便找了個餐館吃了點東西墊肚子。
吃完早飯,我和吳正豪找了一家咖啡館,一邊喝咖啡一邊等水鬼過來。
大約是上午九點多鐘,一名穿著白色短袖的男子走進了咖啡館。
他剃著平頭,皮膚有點黑,臉型較瘦,額頭上還有抬頭紋,一條淺綠色的西裝短褲,褲頭以下的腿曬的有些古銅色。
他走進咖啡館,掃視了一圈,之後便徑直朝我們這邊走來。
“請問是亞洲第一深情嗎?”
“水鬼?”
“嗯”
他點了點頭,接著在我對面坐下,我給他點了一杯咖啡,稍微交流了幾句。
水鬼的中文說的很好,我當時感覺比較新奇,問過他此事。
他說他祖上以前是胡建人,後來因為一些原因來到了這邊,在這邊定居。
因為家里長輩從小在他面前就說中文,因此他也學會了,他還說這是家里的傳承,不能忘記自己來自哪里,也不能忘記自己的語言。
當然,他也會當地的語言。
跟他閑聊了一會,水鬼看著我和吳正豪問道︰“你們還有一個人沒來嗎?”
我當時為了謹慎起見,以防有心人順著線索找到我們,便對那些蛇頭說有三個人。
“還有一個兄弟來不了了,不用等他了。”
我提起一旁的手提包,看向水鬼問道︰“現在走嗎?”
“我先帶你們離開這邊,多余的不用問,我會給你們安排的。”
水鬼也起身,我微微點頭應和道︰“好的”。
現在在人家地盤,還有求人家,干的也是違法的事,不該問的少問,不該說的少說。
說多了,容易引起別人懷疑,也容易給自己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話要少,但眼楮要看,心里要想,要多觀察,不能懵懵懂懂的就跟人稀里糊涂的走了。
情況不對,就得開溜。
我跟吳正豪跟著水鬼出了咖啡館,上了他的車。
之後,我們一路從曼谷開到了一個叫宋卡府的地方,水鬼就是那的人。
宋卡府,在暹羅灣西海岸,這邊的華裔相對來說比較多,基本上都是以前胡建過來的人,因為這邊靠著海岸,因此,有一部分人便選擇打漁為生。
水鬼家里,就是當地漁民,專門出海捕魚。
我們是上午十點左右從曼谷出發的,大概是晚上十點左右到的宋卡那邊,水鬼將我們帶到他家,給我們弄了一點吃的。
吃完休息不到半個小時,他便走過來跟我說︰“準備動身了”。
我們拎著袋子,跟著他來到一艘漁船上,上了漁船後,他讓我先付一半的錢。
我將一半的路費給他,當然,這其中也包含他去曼谷接我的路費。
這趟船上,要去老菲的就我跟吳正豪兩人。
用水鬼的話說,干我們這個只是順帶的,他們的主業,還是打漁。
坐上船後,水鬼安排我和吳正豪來到休息室,船上嘛,又是漁船,休息室能有多好呢?能躺著就很不錯了。
因為一整天的舟車勞頓,我和吳正豪都很困了,但此時此刻,我們兩個不敢同時入睡。
防人之心不可無,茫茫大海的,掉進去一個人,是沒有一點風浪的,我擔心水鬼萬一起了歹心,給我和吳正豪丟到海里,那基本上完蛋,是沒有生還的可能。
況且船上都是他的人,我和吳正豪兩個外人,處處小心一些總是沒錯的。
因此,上半夜我讓吳正豪先睡,等他睡到凌晨三點多鐘,我再睡。
擔心的事並未發生,水鬼是個講究人,拿錢辦事,不搞那些歪門邪道。
早上,水鬼過來喊我們起床,並跟我們說︰“去老菲可能需要幾天,我們中途還要在海上捕魚,因此,你們可能需要在船上多待幾天。”
“沒事,你看著辦,我們听從安排。”
這艘船都是人家的,我還能說個不字?識時務者為俊杰,要拎清形勢。
況且人家捕魚是正業,帶我們是副業。
如此,我們白天沒事的時候就看水鬼他們拉網捕魚,期間我還想跟他幫忙,不過被他拒絕了,他說我們沒干過,海上情況多變,萬一來個浪啥的,我們沒站穩掉下去了,他找都找不到。
于是,漁船上多了兩個看新奇的人。
在海上漂了差不多有五天左右,當天晚上吃過晚飯,水鬼跟我說︰“今晚就送你們去老菲,不過能給你們送到的地點,大概在布利盧庭那塊。”
對于水鬼說的那地,我也不熟,想著只要到了老菲,總歸會有辦法的。
“沒事,只要是老菲地界就行。”
我非常豪氣,壓根沒意識到去了之後會面臨什麼。
大概是晚上凌晨一點的樣子,水鬼讓我把剩余的路費結清。
我如數給他後,一艘小船靠了過來,水鬼示意我們上船,並說道︰“這是老菲那邊的接應,由他們給你送到老菲地界上去,你放心,都是我的合作伙伴。”
如此,我跟吳正豪只能上小艇,乘坐小艇又來到另外一艘漁船上,接著,又是漫長的旅程。
老菲這邊的船上,我都不熟悉,因此,跟他們交流的話也少,基本上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實在無聊,就坐在船上看他們捕魚。
花了兩天的樣子,漁船工作完,應該是要返回了。
而我,也即將踏上老菲這塊土地,一個我從未踏足的地方,開啟我新的篇章,是福是禍,猶未可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