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欄桿上的余溫在蕭雲掌心化開時，遠處山坳里傳來第一聲狼嚎。
他盯著懷表投影里蠕動的青銅編鐘，表盤上跳躍的放射性光斑正與三百里外鐵軌上的甲骨文產生共鳴。
"老牟！"蕭雲突然轉身，軍靴碾碎了冰層下滲出的一小片青銅碎屑，"讓炊事班往酸菜缸里摻石墨粉。"
牟勇把三八大蓋頂在肩頭，槍托上的青銅蝌蚪文在月光下泛著幽光︰"摻多少？"
"每缸摻二十斤。"蕭雲掏出簽到空間新刷新的防毒面具扔給他，"摻完把缸抬到三號隘口當路障。"
第七天黎明前的黑暗格外粘稠。
當第一發山炮撕開夜幕時，蕭雲正蹲在戰壕里調試熱成像瞄準鏡。
冰渣混著青銅碎屑撲簌簌落在他的鋼盔上，彈道計算機顯示氣溫異常回升了七攝氏度。
"鈴木這個老鬼子！"牟勇突然扯開嗓子，"他把九二式重機槍架在甲骨文枕木上！"他望遠鏡里，日軍陣地上那些刻著放射性符號的青銅構件正在融化積雪，露出底下深綠色苔蘚鋪就的詭異通道。
蕭雲扣動扳機的瞬間，簽到空間刷新的激光制導炮彈呼嘯著劃過天際。
炮彈穿透雲層時帶起的電離火花，將整片戰場照得如同白晝。
三十里外，正在用毛筆蘸著黏液書寫"八 一宇"的鈴木大尉突然捂住右眼——他那只移植了青銅義眼的眼眶里迸出綠色黏液。
"裝填石墨霰彈！"蕭雲踹開被青銅銹蝕的炮閂。
陣地上頓時騰起黑色煙雲，那些帶著放射性光暈的日軍裝甲車剛沖過第二道戰壕，車體表面的甲骨文就被石墨粉蝕出蜂窩狀孔洞。
牟勇突然抓住蕭雲手腕︰"老蕭！
三號標記點的青銅蝌蚪文在跳閘！"他刺刀上倒映的篝火里，三個消失的防御標記正在重組成放射性符號。
兩人對視的剎那，防空警報撕碎了硝煙彌漫的天空。
十二架零式戰機從雲層中俯沖而下，機翼上流淌的青銅色涂層在朝陽下泛著毒液般的光澤。
蕭雲抹了把濺到臉上的深綠色黏液，從簽到空間拽出雙聯裝高射炮。
當第一架敵機拖著青銅色尾焰墜向山谷時，整條戰線的積雪突然開始沸騰——那些滲入凍土的青銅碎屑正在汽化。
"上石墨手雷！"蕭雲甩出三顆黑色圓柱體。
爆破掀起的石墨粉塵形成屏障，將帶有放射性物質的青銅蒸汽牢牢鎖在日軍陣地上空。
陳交通員突然從交通壕鑽出來，懷里抱著的電台表面爬滿青銅色霉斑︰"蕭長官！
劉鐵路工說...說鐵軌在吃人！"
話音未落，大地傳來詭異的蠕動感。
蕭雲的熱成像儀顯示，那些被擊毀的日軍坦克正在被青銅軌枕包裹重組。
他抓起剛簽到獲得的雲爆彈發射器，彈著點恰好覆蓋了正在重組的裝甲群。
當鈴木大尉舉著青銅軍刀沖出硝煙時，牟勇的刺刀已經捅進他腰間掛著的神龕。
破碎的八 一宇木牌里涌出大股深綠色黏液，沾到黏液的積雪瞬間凝結成青銅質地。
蕭雲趁機將最後三發激光制導炮彈送進日軍指揮部，爆炸產生的電磁脈沖讓整條戰線上的青銅構件集體啞火。
夕陽西沉時，蕭雲站在冒著青銅色余燼的陣地上清點戰果。
簽到空間突然彈出提示︰【累計控制關鍵節點72小時，解鎖特種作戰模組】。
他正要查看詳情，牟勇突然指著東南方向︰"老蕭，鄭軍閥的運輸隊怎麼在繞開石拱橋？"
三百米外，本該重兵把守的汾河大橋此刻靜得詭異。
蕭雲舉起望遠鏡，看到橋墩上的青銅銹跡正在月光下緩慢褪色，就像有什麼東西在吮吸這些放射性物質。
他摸了摸懷里突然發燙的懷表，表面那半截青銅編鐘的投影正在瘋狂旋轉。
牟勇的手指在望遠鏡邊緣摳出五道白印，汾河大橋的青銅銹跡褪色速度正在加快。
那些斑駁的橋墩此刻如同活物般起伏，月光下竟能看見類似血管的深綠色紋路在混凝土表面蔓延。
“我帶偵察連去。”牟勇突然卸下背囊，露出里面用油布包裹的tnt炸藥塊，“這橋在吞吃青銅輻射能，得趕在它變異前炸了。”
蕭雲按住他肩膀，觸感像按在了滾燙的青銅器上——簽到空間突然彈出的全息投影顯示，大橋內部結構正被黏液腐蝕成蜂窩狀。
“帶五個人，用定向爆破。”他將簽到剛刷新的液態氮噴射器塞進牟勇背囊，“橋墩里的黏液遇到低溫會結晶。”
六個黑影貼著河灘匍匐前進時，日軍陣地上突然升起三顆綠色信號彈。
牟勇的刺刀突然泛起青銅色光暈，這是附近有放射性物質的征兆。
他猛然按住身後戰士的鋼盔︰“停！”
距離橋基三十米處的淤泥突然翻涌，十幾根刻著甲骨文的青銅樁破土而出。
牟勇摸出蕭雲給的防輻射檢測儀，表盤指針瘋狂跳動指向危險區。
“分兩組，老張帶人吸引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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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第一組戰士故意暴露行蹤時，橋頭堡的九二式重機槍立刻噴出火舌。
牟勇趁機滾進彈坑，熱成像儀顯示橋墩內部有六個蠕動的人形熱源——那些被青銅黏液同化的日軍工兵正與橋梁融為一體。
“準備冷凍彈！”牟勇踹開背囊卡扣。
液態氮罐接觸空氣的瞬間，橋墩表面的青銅銹跡突然像受驚的蛇群般扭曲起來。
五道白色寒流噴涌而出，正在融化的鋼軌立即發出玻璃碎裂般的脆響。
三百米外的蕭雲突然按住胸口，簽到空間在視網膜上投射出大橋結構圖。
當代表爆破點的紅標與牟勇的定位信號重合時，他猛然扯動連接著所有前沿陣地的電話線︰“全體後撤二百米！”
震波掀起的青銅色氣浪將兩個日軍哨塔拋向半空。
大橋中段在結晶化的黏液拉扯下，如同折斷的脊椎骨般扭曲塌陷。
那些被凍結的青銅構件在月光下折射出詭異的稜光，宛如巨型水晶簇刺破河面。
“八嘎！”鈴木大尉的軍刀劈在通訊兵背上，刀刃卻被對方脊椎骨里滋生的青銅觸須纏住。
整個日軍指揮部的無線電設備都在滲出深綠色黏液，地圖上的防御標記正被某種未知力量篡改成放射性符號。
蕭雲的彈道計算機突然發出蜂鳴，日軍殘余裝甲部隊正以自毀姿態沖向三號交通節點。
“上石墨網！”他踹開彈藥箱，簽到空間剛補充的磁性石墨手雷在裝甲集群上空炸開黑色大網。
那些帶有自修復功能的日軍戰車被黏著後，車體表面的甲骨文防護層立刻斑駁脫落。
牟勇帶著滿身冰碴子滾進指揮部時，蕭雲正往馬克沁機槍的冷卻水里摻硝酸銀。
“成了！”他扯開凍硬的領口，露出鎖骨處被青銅黏液腐蝕的傷口，“橋基里藏著日軍的輻射增強器，現在全喂魚了。”
地面突然傳來有節奏的震顫。
熱成像儀顯示，二十輛加裝青銅撞角的九七式坦克正碾過自己人的尸體沖鋒。
蕭雲抓起剛解鎖的次聲波發射器，表盤上的放射性符號與簽到空間提示的【特種作戰模組激活】同時閃爍。
“捂住耳朵！”他扣動扳機的瞬間，空氣泛起水波紋。
沖在最前的坦克觀察窗突然炸裂，駕駛員的眼球在顱腔內爆成兩團血霧。
那些刻在裝甲上的甲骨文如同被無形之手擦拭般消失，失去防護的鋼鐵在穿甲彈面前脆如薄紙。
鈴木大尉的右眼窩突然噴射出青銅色火焰，他揮舞著變異成觸須狀的左手嘶吼︰“天照大神的庇護……”話音未落，三發帶著石墨涂層的迫擊炮彈精準灌入他所在的掩體。
劇烈燃燒的深綠色火焰中，日軍指揮部化作青銅色的熔融物。
當朝陽刺破硝煙時，蕭雲站在冒著熱氣的裝甲殘骸上清點戰場。
簽到空間彈出全息地圖，三個交通節點已經穩定閃爍了168小時。
“給總部發電。”他扯下被放射性物質灼焦的袖口，“交通線……咳咳……”一口帶著青銅碎屑的黑血噴在電台外殼上。
牟勇用刺刀撬開醫療箱，卻發現繃帶正在自主編織成甲骨文形狀。
“別用這些！”蕭雲甩出簽到空間提供的防輻射急救包，“扶我去看戰俘營。”
在臨時搭建的隔離區里，十幾個被青銅黏液感染的日軍俘虜正在抽搐。
他們的脊椎刺破軍裝，在空氣中生長出枝杈狀的青銅結晶。
蕭雲舉起蓋革計數器，數值瞬間爆表。
“全轉移到鉛棺，”他抹了把鼻血，“用液氮冷凍車送往後防研究所。”
慶功宴的篝火剛點燃就發生了異變。
炊事班抬來的豬肉炖粉條在鐵鍋里沸騰出青銅色泡沫，嚇得老班長一勺舀起半凝固的黏液︰“這、這是鬧妖精了？”
蕭雲用光譜分析儀掃描後臉色驟變︰“所有食材就地掩埋！輻射塵混進了食物鏈。”他話音未落，簽到空間突然彈出紅色警報——五十里外的山谷里，鄭軍閥的運輸隊正在青銅礦脈上搭建臨時鐵軌。
“狗日的撿現成。”牟勇掰開信號槍填彈，“我帶騎兵連去端了？”
“不急。”蕭雲展開剛簽到的地形改造模塊圖紙，“讓他們先幫我們提煉青銅輻射體。”他蘸著硝煙在彈藥箱上畫出等高線圖，“特種作戰小隊需要個實戰練兵場……”
月光再次照亮焦土時，兩個身影站在新豎起的輻射警示牌前。
蕭雲手中的懷表投影出三維地圖，七個閃爍的紅點正沿著黃河故道緩慢移動。
牟勇的刺刀在地上劃出深深溝壑︰“這些吃了輻射的變異土匪，正好試試新到的穿甲燃燒彈。”
遠處傳來夜梟的啼叫，與之應和的是簽到空間解鎖電磁步槍的提示音。
蕭雲摩挲著懷表上新增的青銅齒輪，表盤倒影里，一支戴著防輻射面罩的特種小隊正在虛空中列隊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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