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秦凡剛吃完早點就去了趟錦衣衛的牢房。
牢房內，苗宗蜷縮在冰冷的地面上，身軀瑟瑟發抖，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
直到牢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秦凡的身影出現在視線里，苗宗才猛地打了個激靈，“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膝蓋砸在石面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他雙手撐著地面，額頭幾乎貼到冰冷的石頭，聲音帶著哭腔哀求︰“秦少，求您放過我吧！該說的我真的全說了，半分隱瞞都沒有！不能再彈了，真的不能再彈了，再彈就徹底廢了啊！”
秦凡眉頭微蹙，看著他語無倫次的模樣，疑惑道︰“彈什麼？”
苗宗身子一僵，下意識伸手捂住下身，嘴唇哆嗦著，眼神躲閃︰“沒……沒什麼。”
見他這副動作，再配上那驚恐到極致的神情，秦凡心中頓時有了答案。
他想起趙九熊和龍剛平日里總念叨，錦衣衛的刑具大多只能摧殘皮肉，卻難摧殘犯人精神，為此兩人還特意琢磨出一套“彈小鳥”的游戲。
以他們常年練拳的指力，只需輕輕一彈，便能讓男犯人體驗到鑽心刺骨的疼，比任何酷刑都更讓人崩潰。
顯然，苗宗昨晚是真遭了大罪。
秦凡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隔著銹跡斑斑的鐵欄桿注視著苗宗，語氣平靜︰“要不要給你上面的主子打個電話？”
听到“打電話”三個字，苗宗猛地抬頭，眼中瞬間閃過一絲光亮，連身上的疼痛都似被暫時遺忘。他不敢置信地看著秦凡，聲音發顫︰“你……你真敢讓我聯系苗家寨？”
“為什麼不敢？”秦凡語氣帶著幾分漫不經心︰“你還真以為苗家寨能奈何得了我？”
苗宗張了張嘴，原本到了嘴邊的狠話又硬生生憋了回去——昨晚“彈小鳥”的劇痛還烙印在骨子里，那股子恐懼讓他連硬氣的勇氣都沒有。
他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你不是對自己身後的勢力很有信心嗎？”秦凡臉上沒什麼表情︰“既然如此，就把人叫過來救你。”
話音落下，他從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機，隔著欄桿扔給了苗宗。
苗宗雙手接住手機，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低頭看著屏幕，猶豫了足足半分鐘，終究還是抵不過求生的欲望，顫抖著按下了一串熟記于心的號碼。
電話接通的瞬間，苗宗的姿態立刻放得極低，原本的惶恐被恭敬取代，甚至特意調整了跪姿，挺直後背，盡量讓聲音听起來平穩些。
他沒有添油加醋，只是一五一十地事情都講了一遍，期間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聊著聊著，苗宗突然抬頭看向秦凡，眼神復雜，隨後將手機遞了過去，聲音帶著幾分僵硬︰“我們大祭司……要和您說話。”
秦凡接過手機，貼在耳邊，下一秒，一個極度嘶啞的聲音便傳了過來︰“秦少，開出你的條件，一個能放人的條件。”
“倒是夠直接，我喜歡。”秦凡輕笑一聲，語氣隨意︰“我要的不多，一百億贖金，再送一百個美女來安撫我的情緒。記住，這一百個美女必須是苗疆的核心成員，最後，你們帶著所有苗家寨的人，歸順于我。”
電話那頭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連呼吸聲都仿佛消失了。
秦凡能想象到，此刻那位大祭司的臉色恐怕難看到了極點，這哪里是談判，分明是霸王條款，根本沒給苗家寨留任何余地。
過了許久，那嘶啞的聲音才再次響起，明顯帶著壓抑的怒火︰“秦少，你不覺得自己的要求太過分了嗎？而且你捫心自問，苗宗他，值得這麼多嗎？”
“值不值，是你們該考慮的事，與我無關。”秦凡語氣依舊不以為意︰“條件我已經提了，接不接受，看你們的意思。”
“你可別忘了！”大祭司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幾分威脅︰“是你們唐家求著我們合作的！你現在故意刁難，真當我苗家寨怕了你們不成？”
秦凡瞥了一眼一旁臉色煞白的苗宗，語氣里滿是輕蔑︰“唐家和你們是什麼關系，與我無關。現在你們得罪的是我，想讓我放人，就得滿足我的條件。你也不用去求其他人幫忙，我秦凡抓進來的人，誰都別想救走。給你們三天時間考慮，三天後若是給不出滿意的答復，這批人，一個都別想活。”
說完，他不等對方回應，直接掛斷了電話，隨手將手機扔回給苗宗。
苗宗接住手機，抬頭看向秦凡，眼神里滿是怒火，卻又不敢發作。
秦凡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覺得，他們會派人來救你嗎？”
苗宗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道︰“苗疆絕不會妥協！你提的這些要求，他們一個都不會答應！”
“無所謂。”秦凡聳了聳肩，語氣淡漠︰“他們不答應，我就弄死你。”
“你可曾想過後果？”苗宗猛地提高聲音，眼中閃過一絲狠厲︰“若是苗家寨的人帶著怒火進京，到時候引發的風波，你承擔得起嗎？”
“那可太好了。”秦凡眼中瞬間閃過一絲冷冽的殺意，語氣驟然變得冰冷︰“我還怕他們不來。來多少，我殺多少，倒要看看，你們苗家寨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其實從一開始，秦凡就沒指望苗家寨會答應這些要求。
他要的，本就是逼迫對方，看看這伙藏在暗處的人，到底能忍到什麼地步。
一群骨子里嗜血的狼，就算表面裝得再溫順，也藏不住那份凶惡，早晚會露出獠牙。
原本他還打算處理完這里的事，就回家一趟，問問母親的態度。畢竟這次的事牽扯到唐家，他總要顧及母親的情緒，不想讓她夾在中間為難。
可還沒等他起身離開牢房，口袋里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屏幕上跳動著“獨孤滅”三個字。
秦凡按下接听鍵，電話那頭沒有任何寒暄，獨孤滅的聲音直接傳來，帶著幾分嚴肅︰“你準備和苗家寨的人對上了？”
“前輩特意打電話過來，是想勸我息事寧人，還是要我斬草除根？”秦凡靠在牆上，語氣隨意。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嘆息，獨孤滅的聲音柔和了幾分︰“我自然是想徹底滅掉他們的，可不該是現在。你這突然動手，打亂了我和一號的計劃。”
接下來的十幾分鐘里，獨孤滅把他們原本的安排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其實他們早就知道唐御天在和苗疆暗中聯系，只是明面上沒有阻攔，甚至故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他們的目的很簡單︰故意放苗家寨的人入京，等著他們犯錯；就算對方行事謹慎，也會想辦法引他們犯錯。
只要苗家寨一犯錯，一號再出手整治，就能名正言順，同時還能順帶著打擊唐家，一舉兩得。
可現在秦凡突然介入，打亂了所有節奏，逼得他和一號只能臨時更改計劃。
秦凡耐心地听完，沉默了幾秒，隨後輕聲說道︰“這件事，您和一號就別管了，都交給我來解決。”
“你想做什麼？”獨孤滅立刻追問道，語氣里帶著幾分擔憂。
“都說了讓你們別管，還有什麼好問的？”
秦凡的語氣多了幾分不耐煩︰“我不會受唐家影響，也不想你們介入進來。”
“從今天開始，老子想干什麼，就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