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宗生走近，“是誰惹我們煙煙生氣了？”
“我才沒有生氣呢。”
都快變得和鼓起來的小河豚一樣了，還說沒有生氣。
“好，沒有生氣。”
陳宗生隨著她的意思，“下午想不想出去玩？”
秦煙別別扭扭的問，“去哪里？”
“好地方。”
下午三點半。
秦煙站在一個寫著“私人漁場，非請勿入”的牌子面前，臉上寫滿了不想進。
陳宗生拎著釣魚的物件，還能騰出來手攬著她的肩膀帶著她往里走，“這多好的地方，釣了魚還能吃。”
“萬一釣不出來怎麼辦？”
陳宗生胡亂揉了揉她的腦袋，“不要說這麼泄氣的話。”
找了一個好位置，放好魚餌，固定好魚竿便開始釣。
然而一個小時過去，收獲廖廖。
秦煙坐在小板凳上，胳膊肘擱在男人的腿面上，一邊吃著薯片，一邊盯著水面，隨後幽怨的晃了晃男人的胳膊。
“先生，你快發揮發揮你高超的釣魚技巧吧，我今天不想當烏鴉。”
“這和烏鴉有什麼關系？”
“因為我說的話快要變成真的了。”
陳宗生說，“我們桶里有小魚，所以和煙煙說的話沒有關系。”
“可是我今天都沒有魚吃。”她趴在他的腿上。
“再等一等，說不定會有。”
“萬一……”秦煙自己捂住了嘴，“我不說了。”
可是情況依舊沒有改善，還是沒有釣到很大的魚。
秦煙看向男人，陳宗生試著與她商量，“今天吃別的怎麼樣？”
“我都等了一下午了，我現在肚子都好餓了。”
陳宗生溫柔的說，“既然如此，就給我們煙煙買別的魚吃。”
買了兩份小烤魚。
焦黃的細長的烤魚，椒麻的魚肉腌制的很有味道，秦煙吃的津津有味。
陳宗生看了她一會，說，“八月份了，第五單元的課程也該開始了。”
秦煙忽的被嗆到，咳嗽了起來，小臉都咳紅了。
陳宗生喂她喝了點水，秦煙這才緩解了一點。
“七月份剛過去呀，我第四單元的課程才听完，肯定是要鞏固鞏固的呀。”
陳宗生往椅背上靠了靠。
“你以前背書的時候，掌握知識的速度我知道，一個月看完一單元的課程，你一天看半個小時，就能看完了。”
如果算上這丫頭用倍速看，更用不了多少時間。
“這是第一遍嘛，哪能和之前都學過很多遍的知識比。”
陳宗生看向她手里的魚，“你還打算吃嗎？”
秦煙警惕的護食，“干什麼？”
“不吃就扔掉。”
秦煙決定不在現在跟他理論這個東西，不然吃虧的還是她。
這個小烤魚的味道還是很不錯的，扔掉多可惜。
秦煙的身體往背向陳宗生的方向挪了下，一邊看著車外，一邊慢慢的把剩下的烤魚吃完。
陳宗生點了一根煙，一邊吸煙一邊等著她，他自個兒也沒吸多少，在車窗外慢慢燃掉了一大半。
秦煙吃完魚，把完整的魚刺放進包裝盒里，用袋子裝著，下車把它扔進了垃圾桶里。
扔完就趕緊跑了回來。
“走吧走吧。”
陳宗生滅了煙，啟動車子。
秦煙拿出手機，看了下公司管理的課程第四單元的總小時數到底有多少。
男人看了她一眼，“應該沒有30個小時。”
秦煙瞅了瞅他，很確定在陳宗生那個角度根本看不到她的手機頁面，所以純靠腦子就能猜到？
她也想要。
“20。”
能听得出來，她念那個數字的語氣很重。
“也不多。”
“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啊，除了工作，剩下的時間還要練習滑板，還要照顧貓貓們，反正有好多事情要做的。”
陳宗生說，“列一個時間表出來，時間不夠，我們再確定別的時間。”
回到家，時間表是列出來了，二十四個小時排的滿滿的，秦煙又確認了好幾遍，才拿給陳宗生看。
男人指著陪貓貓後面的兩小時。
“你最近都陪它們兩個小時？”
陪他的時間後面才寫了一個3。
秦煙給出的解釋是貓貓多，雖然看著時間很多，分到每一只貓貓身上的時間根本就不多了。
但事實是，每天和貓貓們玩的時間應該也不到兩個小時，零零碎碎的時間都被秦煙用來粘著陳宗生了，秦煙也沒有計算太詳細。
男人拿紅筆在後面打了一個大大的叉號。
秦煙伸手去搶。
男人個子高，她根本搶不到，不滿的看著他，“為什麼要給我劃掉？”
“不合理。”
男人繼續看著其他的。
“這根本沒有根據。”秦煙一直盯著他手里的時間表，打算搶回來。
“你用在吃飯上面的時間才兩個小時，你告訴我，和動物待在一起的時間也是那麼長？”
“和貓貓玩心情會很愉悅的。”秦煙言之鑿鑿的說，“易老師都說了，心理健康和正常的飲食一樣重要。”
“我來問一下你易老師，一般建議和動物玩多久比較好。”
心理學領域和動物相處的時間哪里有那麼久的，大都是一周三次，每次一定的時間。
真打了電話，那還怎麼得了。
男人剛把手機拿出來，秦煙就搶了過去。
“易老師現在說不定忙著呢，還是不要打擾他了。”秦煙勉強退一步，“減一些時間就可以了吧。”
陳宗生把計劃表放下，“可以騰出來半個小時的時間，正好給你听課，其他的就不用動了。”
“我先考慮考慮。”
小姑娘轉身離開了書房，碎花裙擺隨著她走路的動作輕輕晃動。
陳宗生看向她的背影，等人走沒了影，才想到手機也被小混蛋拿走了。
……
晚上睡覺前，陳宗生在看書，小姑娘拿著平板鑽進他的懷里。
陳宗生抬起手臂，環著她的腰身。
秦煙指著平板上的衣服，“先生，你覺得它好看嗎？”
陳宗生看了兩眼，評價，“還行。”
“那我們買它吧。”
小姑娘興奮的說著。
陳宗生建議，“你可以買你自己的。”
“這是一套呀，哪有只買一件的。”秦煙戳了戳平板。
“你買下來的也是完整的一套。”
秦煙解釋，“這是男女搭配的啊，我只買一件，另外一件人家都沒有辦法賣了。”
陳宗生不為所動，“你現在需要關心的只有一個問題，不是人家的店鋪能不能賣掉的問題，而是問一下你能不能買到。”
情侶裝的意思是什麼知道嗎！
“人家肯定不賣的。”
“你都沒有試過怎麼知道？”
“我不管，先生，我敢肯定，你穿上一定會很好看的。”
陳宗生沉默了一會。
“還有別的圖案的衣服嗎？”
“別的圖案都不太好看。”秦煙就喜歡這一個，可愛的小松鼠的圖案。
“那你別想了。”
陳宗生準備繼續看書。
秦煙把他的手抽走。
不看書，那就睡覺。
陳宗生關了燈，帶著小姑娘躺了下來。
秦煙的目的沒有達成，哪里肯睡，手不老實的一會戳戳陳宗生的臉，一會捏捏他的耳朵。
陳宗生閉著眼楮，捉著她搗亂的手，“要麼換一種圖案，要麼你自己買回來穿，當然，也可以有第三種可能。”
秦煙迫不及待的問，“是什麼？”
“你先挨一頓打。”男人睜開眼楮，夜色遮擋一切，但是她和他的距離很近，近到都可以感受到對方呼吸的輕淺的氣息，因此也更可以看清楚男人專注的眼神。
這妥妥的是威脅。
“我不要選第三種。”
“可以，前兩種方式你隨便選。”
兩種她哪一個都不想要。
秦煙試著抽回自己的爪子，沒抽動，肯定是為了防止她繼續捏他，沒關系，她還有另外一只手。
另外一只手剛伸出來又被男人握住了手腕。
“放開我。”
陳宗生將她摟到懷里，“松開了，趕緊睡。”
“你答應我就睡。”
陳宗生在她的額頭親了親，“明天再談這件事，可以有第四種方式。”
“不會又是和第四種方式一樣吧？”秦煙多留了一個心眼。
“你現在好好睡覺就不是。”
秦煙的爪子在他的手心撓了撓，“可是我現在睡不著。”
“閉上眼楮就能睡著了。”陳宗生輕輕的拍了拍她。
秦煙這才肯老實睡覺。
不到半個小時，就已經睡著了。
陳宗生給她蓋好毯子，躺下來前沒有忍住捏了捏睡著的人的臉頰，睡夢中的小姑娘哼了一聲，動了動身體後，繼續睡。
……
醫院。
秦煙干完活後就發消息轟炸陳宗生。
她醒來的時候，老狐狸都已經不見人影了，還說有第四種解決辦法，都是騙人的。
氣死她了。
陳宗生得了空，一條條看完新消息，覺得這小兔崽子簡直要造反，由著性子什麼都敢說。
給她打電話也根本不接。
規矩忘的一干二淨。
“煙煙，接電話。”
“是你先不守信用的。”
陳宗生擰眉，“你先接電話。”
“免談！我下班了，我要去吃飯了，拜拜！”
秦煙下了班，哪也沒有去，跑去找易南了。
易南今天沒有出診，但是踫巧也在醫院的辦公室整理病歷。
秦煙敲了敲門。
“請進。”
秦煙推開門，跑了進去，“易老師。”
易南拿起手中的筆敲了敲她的腦袋，“小沒良心的，你多久沒有過來看我了。”
“我現在就來了啊，易老師，我請你吃飯吧。”
易南哼笑，“陳先生忙不忙，要不要請他一起？”
“應該忙著吧。”
秦煙一直看著易南，沒讓他給陳宗生打電話，但是最後坐下吃飯時，男人還是過來了，秦煙都不清楚他是怎麼找到這的。
大約有了一種現實中剛放下過狠話，然而下一秒又共處一室的尷尬感。
比起秦煙，陳宗生則是跟易南則是有說有笑。
易南的一雙眼楮什麼看不出來，這兩人明顯是一個游刃有余，一個尷尬的想直接找一個地方鑽進去。
姜到底還是老的辣，比起定力這一塊，還是陳先生更勝一籌，小煙煙還是得再練兩年。
到了尾聲，陳宗生和易南都已經擱了筷子，看向秦煙。
秦煙說，“我還沒有吃飽。”
陳宗生說，“不急，慢慢吃。”
他又抬頭，看向易南，“你要是有事，就先回去。”
秦煙趕緊瞅著易南。
易南裝作沒有听懂陳先生話里的意思，“回去也是睡覺，還不如在這里坐一會。”
陳宗生道，“平時總是見你忙的休息的時間都很少。”
易南失笑，“偶爾也有休息的時間，那麼大的一個醫院，也不能可著我一個人用是不是。”
“這倒是。”
秦煙後半程的心思幾乎都已經不在吃飯上面了，完全想著怎麼提前離開，但是她每次打算提出來的時候，都被老狐狸不著痕跡的駁了回去。
讓易南留下來到底不是一個長久之計，易南再能拖時間，面對陳宗生，又拖了半個小時，已經算是不錯了，最後也起身離開了。
最後的救命稻草也離開了。
“吃好了嗎？”
“沒有。”
男人說，“慢慢吃。”一副根本不急的樣子。
秦煙哼了一聲。
“先生你不用上班嗎？”
男人的語氣波瀾不驚的說，“陪煙煙這點的時間還是有的。”大有能夠陪她一直耗著的意思。
又過了幾分鐘，秦煙才放下筷子。
“吃好了？”
“嗯。”
她去的方向不是門口的方向。
“去做什麼？”
秦煙氣呼呼的說，“結賬。”
沒過一會，她又走回來。
“易老師結過了。”
陳宗生拿著她的包，“結過就算了。”
“我打算請易老師吃飯的。”
“下次也一樣。”
回去的路上，秦煙還在糾結這件事。
大概是跟陳宗生在一起久了，有他在，秦煙就完全不用思考路線的問題，只要跟著他走就行了，到了地方後，男人會提醒她的。
這一次也一樣，秦煙在想事情的時候，完全沒有想去哪里的問題。
不知不覺間，听到開門的聲音後，才抬頭看了看附近，反應過來這是醫院附近的住處。
她跟著回來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男人關上了門，往里走。
秦煙退到門邊，拉了下門，沒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