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這樣啊，受教了，我懂了！
謝謝程經理的指點和夸獎，我會全力以赴的。
我沒別的本事，像你說的，學習能力和悟性還勉強湊合，呵呵”
李哲直視了程沛遠片刻，笑著將紅包子舉起來咬了一大口。
程沛遠的這番話，跟李哲筆記本扉頁上寫的某些內容，是不謀而合的，比如臉皮要厚、要肯堅持。
“程經理，我冒昧的問一句，你剛來公司時是怎樣的？
你自己成為臉皮夠厚、膽子夠大、韌性夠足的銷售花了多長時間？
不瞞你說，其實我以前臉皮很薄的，呵呵”
三四口將紅包子解決掉後，李哲趁著拿紙巾擦嘴的功夫繼續發問。
“喂，屋里的美女，你今年多大，有男朋友沒？
我不錯的呢，月入上萬，無不良嗜好，感情專一，會做飯，你要不要考慮做我女朋友啊？
大嬸兒，您覺得我這樣的人，做您女婿怎麼樣？”
程沛遠沒有直接回答李哲。
放下吃了一半的小籠包，他開始語出驚人了，還朝屋里探頭看了看，隨後又笑呵呵的望向大嬸兒。
李哲頓時驚呆了。
這家伙想干嘛？給自己現場表現膽量、勇氣、厚臉皮麼？
“沒問題呀，苗苗她已經十八了，再過兩年也可以嫁人了。
小伙子，只要你真心對我家丫頭好，能養活她，只要她答應我就沒意見，呵呵。
我巴不得她早點兒嫁人呢，一天天的，看著就煩”
大嬸兒背對著李哲兩人，正蹲在地上洗青菜，頭也不回的淡定回應著。
“媽，你瞎說什麼喔？
我還要讀大專的，我還小的很，我的事不要你管”
苗苗沒露面，但說話的語氣腔調明顯透著不滿。
“好吧，那我就再等你幾年，哈哈！
李哲，我剛來公司就是這麼不要臉的。
我一直就是跑業務的，初中畢業後來這家公司之前，我都跑了好幾年了，去過很多地方的。
線下跑到處出差太累了，這個好，都是客戶上門，輕松的多”
哈哈大笑幾聲後，程沛遠喝了幾勺甜白粥後才開始回答。
“程經理，你厲害，我佩服，我要達到你這個境界，只怕還要再磨一大段時間。
小玩笑我敢開，但像你這樣我還說不出口，哈哈”
李哲雙手抱拳大笑了兩聲。
“哈哈，慢慢來唄，這個急不得，歷練多了自然就完全放得開了”
“嗯，也是，我就想完全放開的這個過程盡量縮短一些，時間效率就是金錢嘛”
……
又聊了一會兒後，兩人的早餐也吃完了，時間已經八點半了，李哲結了賬後，兩人便離開了。
“媽，那個人跟頭豬一樣，真能吃”
“你再瞎說小心我扇你，人家是客人，還幫著帶客人來呢”
還沒走出幾步遠，李哲听到身後收拾桌子的苗苗在罵自己。
然後，苗苗的媽也在罵她。
“苗苗，不準背後說人壞話！
告訴你，我就是屬豬的，我能吃不是很正常嘛？
我明天還來，我以後天天來，天天都吃這麼多。
我這是照顧你媽的生意，好讓大嬸兒多給你攢點兒嫁妝錢，懂不懂？”
李哲也沒回頭看，一邊走一邊就抬起大手朝身後揮了揮。
“有進步了，值得鼓勵，哈哈”
此刻程沛遠看了看李哲，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李哲，我跟你說，咱們做銷售的，臉皮一定要厚，膽子要大韌性要足，死皮賴臉、死纏爛打最好。
另一方面，溝通技巧、銷售方法這些硬實力，也是至關重要的。
說白了，銷售就是個琢磨客戶心理、玩心眼的活兒。
說簡單點兒，就是要會察言觀色對癥下藥，要會演戲會做局。
能拿捏住客戶的性格、心理，進行針對性的推銷，搞定客戶就會比較簡單……”
一起沿著台階朝公路上走去時，與李哲並肩而上的程沛遠，開始主動當起老師來，把話題往重點上聊了。
程沛遠的這番話，特別是演戲二字，讓李哲的內心很受觸動。
李哲覺得，自己那群家里有錢有勢的大學哥們兒，一個個就挺會演戲的。
要不是自己當時思想太過單純，要不是被這伙面具人給忽悠瘸了，自己指不定就有機會選財會和物流管理。
想想和羅欣一個寢室的“洋蔥頭”，學的就是物流管理，去年畢業就進了順豐航空組，一個月基本工資都四五千了，還有一大堆補貼。
連學校這種地方，演員雙面人都這麼多，李哲不敢多想了。
現在出了社會，自己從今往後遇到的演員老狐狸，肯定會更多，指不定也更狠。
自己要是還像以前那麼實在沒心眼兒，在有心機城府的人面前，就像個裸體游街的小丑一樣，怕是只會繼續被戲耍、被忽悠、吃悶虧……
“嗯，我認可，只是吧，我感覺這樣挺沒勁的。
我不大會揣摩人，更不會玩心眼做局算計人，我就覺得這樣可能會比較心累吧”
一番沉默思量之後，李哲開始說心里話了。
“勾心斗角玩心眼、爾虞我詐使手段、圓滑世故八面玲瓏，察言觀色做演員，肯定會比本色做人更累人的。
可是，自己既然入了這一行，既然想賺錢，又不想繼續被人忽悠吃虧，變得有心機一點，也是很必要的呢。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總不能沒有吧……”
但轉念一想，為了不再被忽悠栽跟頭，李哲縱使不情不願，也還是有改變的念頭了。
“你不能這麼想，咱們出來打工就是搞錢的。
為了搞錢，你就得對自己狠心點兒，不能太心軟，不能有太多的心理束縛。
你只要記得一點，咱只要不偷不搶不違法，能從客戶腰包里把錢掏出來，那就是咱的本事。
其實這個社會的本質，永遠都不會變，永遠都不會有絕對的公平，還是弱肉強食那一套。
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人沒錢沒實力，在別人眼里就是個屁。
你不想被人欺負，就不能做老好人，放下顧慮使勁搞錢就對了。
咱有了錢才是爺，不然一輩子都是被人瞧不起做孫子的命……”
到了公路邊，程沛遠彎腰拍了拍西褲褲腳的灰塵，隨後又掏出紙巾擦了擦皮鞋。
蹲地忙活的同時，程沛遠繼續給李哲分析起社會現實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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