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擠進十幾個人,圍得水泄不通。
氣氛也帶著焦灼。
顧星闌搓了兩下大腿,有些緊張。
“顧星闌。”
黎惠文叫道,“你怎麼在這里。”
“我……”顧星闌垂著眼,眼睫有些發顫。
這副心虛的模樣怎麼可能逃得過黎惠文的眼楮,他扶了一下眼鏡,“你的去處也安排好了。”
他的去處……倒也听黎泰賀講見過。
“我不想出國,也不想改國籍。”顧星闌壓抑著煩悶的情緒,目光冷靜地對上黎惠文的視線。
可對方跟沒接收到的一樣。
“不該來的狗跟過來了,解決他。”
話音落下,幾個壯漢直接圍上來。
顧星闌下意識就閉緊眼楮。
結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抓的人不是他,而是洪梁。
洪梁想叫也想喊救命,可臉被捂得緊緊的,直接拖出了門外。
黎惠文的眼楮連眨都沒有眨一下。
應該是黎家祖墳位置不好,不然招聘了那麼多次的佣人,沒一個能讓他省心。
黎家人就好像被下了詛咒,永生永世不得安寧,黎惠文如是想。
見帶來的人還想去把顧星闌抓起來,黎惠文剛想喊停,結果沙發上的少年卻道︰“他是我的人,不用。”
黎家少爺發出的話同樣適用。
“好好準備。”說完四個字,黎惠文瞟了眼顧星闌,轉身離開,徒留休息室里的一大一小。
顧星闌早就流了滿身冷汗,憑借著毅力才沒有把情緒外露出來。
“黎和泰……那匹小馬怎麼回事?”
“它自己病死的。”黎和泰淡淡地回復道。
“那機票呢?洪梁有給你嗎?”顧星闌問出的話已經有些顫抖。
“我想和你一起去。”
黎和泰答非所問,把額頭上的毛巾摘下來,眼楮慢慢往上抬,放在顧星闌臉上帶著細微惶恐的表情。
他把自己的頭垂在對方的大腿上,想貓著身子休息。
臉側貼著的肌肉緊繃著。
“顧星闌,你不是過來看我嗎,不是想和我一起過來嗎?我幫了你,你怎麼還會不高興?”
悶悶的聲音從下面傳出來,但顧星闌哪里還听得到什麼,耳邊嗡嗡直響。
他確實去看,那也是偷看,就看了三次。
他也確實想跟黎和泰過來這里參賽,可明明黎和泰有機票,他也有機票,能一起來到這里的。
靠在他大腿上的人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翻過身,臉上很熱,發著低燒。
“別想了,我現在很難受。”
難受兩個字喚回顧星闌的注意,他連忙把手掌放在少年的額頭上。
熱度還是不正常。
雖然打了退燒針,可黎和泰剛剛參加比賽,又吹風又用力,不斷騎著馬在賽場上跑。
台下的觀眾都在喝彩,而他在台下叫不出聲。
因為這人的燒還沒退下去,帶病上場。
“還不是你……”顧星闌咬牙切齒,“昨天晚上誰讓你下水的,我會不會游泳你還不知道嗎?還需要你救嗎?”
氣急出口的話,顧星闌也沒有後悔的意思,伸著指尖重重地戳了兩下少年的額頭。
但心思早已飛散……虞月,現在在他腦子里的生命線只剩下一半,還有旁邊的狀態欄,正處于惶恐中。
至于洪梁,這個人現在生死未卜。
他一年的時間沒有見到黎和泰,從地下轉到地上,看到的都是外人如何囂張跋扈、作為主人的黎和泰是如何忍氣吞聲的畫面。
他絲毫沒有深思過為什麼黎和泰為什麼會心甘情願被這麼對待。
明明有這麼強的身手,明明可以對著下人發號施令。
是因為不在意嗎?還是因為其它的……
顧星闌把大腿上的頭往旁邊挪。
碎發微微長,帶著一點硬度,摸著很順手,可還沒完全把黎和泰的頭挪走,手腕就被抓緊。
那握著的力道不容置疑。
“這里怎麼睡?我帶你去急救車那里看看。”顧星闌道。
馬術比賽的場地外圍,有很多輛急救車,醫護人員還在車外面擺起幾個棚子,專門給摔下馬或者中暑的人提供救助。
“不需要。”
黎和泰說完就坐起來,臉上面無表情,手還緊緊握著顧星闌的手腕。
少年正是意氣風發的年紀,臉側還有賽場上的沙土黏著,下巴周圍帶著頭盔勒出來的痕跡,手上卻滿是繭,宛如老人般的手,表面遍布細痕。
顧星闌微微垂下頭,目光放在手腕上。
兩個人的對比很慘烈,他有外掛加持,就連曬也沒有曬出多少痕跡,而黎和泰不同,過于滄桑。
視線很直白,黎和泰那只手甚至有些微不可察的顫抖,極速收了回去,側身遮掩著。
“你不想過去,我就在這里陪著你。”
顧星闌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說出這樣的話,隨著內心自然而然就說出來了。
但對方卻起身從沙發下去,直直往門走過去,“砰”地一聲。
休息室這下就只剩他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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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場比賽勝利後,湯姆辦了場慶祝派對,黎和泰三個字寫在彩旗上,歪歪扭扭,就在大廳上面飄著。
但主角沒有到場。
“那個東方小孩呢?”有記者過來問。
又是采訪,馬場的門檻都要被踩碎,誰知道網絡上居然火了黎和泰騎著馬飛騰的視頻。
“他性格內向,不在這里,你有什麼要采訪的,過來問我。”湯姆攬著記者的脖子,拿了杯酒遞過去。
視線卻是不斷往窗外一片瞟。
鬼知道那兩個人……好酒不喝、好飯不吃,偏偏要上去爬山?傍晚爬到現在,連個消息都沒有,他都不知道要不要派人過去看看情況。
山腰上。
顧星闌氣喘吁吁,坐在石頭上,屁股被硌得生疼,小腿不斷冒著汗。
爬了兩個小時的山,又悶又熱。
這黎和泰的燒剛退,想一出是一出,拉著他過來爬山,爬得他兩只腿都在抖。
半山腰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這小子居然拋下他先上去了……
這座山有樓梯,一直通到上面,顧星闌長呼一口氣,拍了兩下腿,繼續往上爬。
爬到差不多的位置,映入眼簾的是漫山遍野的草,半人高的草,誰也想不到這山頂是個平的,到處都是草叢,還有點濕,正值夏季,悶濕悶濕的。
顧星闌一動不動,躲在草叢里。
不遠處有黎惠文,還有虞月,甚至還有另一個陌生男人。
越看越熟悉,這不就是黎泰賀嗎!
敢情他說黎和泰怎麼突然來爬山,原來是有這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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