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座無虛席,各種旗幟全部高高頂起來,觀眾頭頂上戴著各種各樣的遮陽帽,帽子在風中輕輕搖晃,像一片彩色的海洋。
大屏幕時不時掠過參賽選手的臉。
鏡頭拍到黎和泰時,黎和泰的臉有些紅,仔細看,手也有點發顫,全副武裝,在眾多選手里極其突兀。
身高沒有其他人高,體型也沒有其他人壯,再看那張臉,居然是賽場上唯一的東方面孔。
“你確定他不是來玩的嗎?”有人忍不住對著湯姆諷刺道。
“那也比你家派出的混蛋好多了。”
湯姆說話時,眼楮直直地看著場上的黎和泰。
那可是他的金子!
能給他的馬場帶來輝煌的人才,是主賜給他的禮物!
古典樂響起時,黎和泰輕盈地翻身上馬。
馬鞍上的少年穿著黑色騎服,頭盔在陽光下泛著金光,猶如一棵白楊,先是慢步,奧利弗的步伐輕盈而沉穩,黑色的蹄子踏在沙地上,發出韻律的聲響。
而黎和泰微微前傾著身,附和馬的節奏,雙手輕輕握著韁繩,隨著進入快步,馬匹的步伐加快,尾巴逐漸晃動起來。
直到進入跑步環節,奧利弗先是揚起頭再低下來,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直接在賽場上飛馳。
看得場上的人目瞪口呆。
馬很自信,人更自信,沉默地殺死了比賽……
湯姆得意地摸了摸小胡子。
其他兩項更不用說,尤其是障礙賽,奧利弗跟瘋了一樣橫沖直撞,遇到跨欄就跳,已經快要飛起來的程度,黃沙滿天飛。
至于騎它的人,絲毫沒有被影響到,臉上紅撲撲的,目光帶著銳利,直直沖向終點。
在結束時,麥克風抵著黎和泰的唇邊。
主持人激動得采訪的話都說不利索。
這個人零失誤地破了他們青少年組的成績,前所未有的新星!
場下。
各種鏡頭懟到黎和泰面前時,他輕輕晃了兩下,很快那些鏡頭就被顧星闌擋住。
湯姆甚至抬手挪過那些鏡頭,“來采訪我吧,都來采訪我,這是我的選手!”
——
顧星闌把黎和泰抱到休息室,從桌上拿出事先準備好的毛巾。
毛巾帶著殘留的溫熱,撫在黎和泰的額頭上。
黎和泰只是拿著那雙眼楮看著他,里面已經有淡淡的紅血絲。
他無奈地抬手放在黎和泰的雙眼,“閉著眼休息吧?好嗎?”
嗓音涓涓細流,流進少年的耳里。
可手拿開時,那只眼楮還是沒有閉上。
“顧星闌,如果我離開蕪水,你會跟著我離開嗎?”黎和泰睜大眼楮,眼眶里不再是一成不變的濃黑,而是帶了點期待的亮光,出口的嗓音還啞著。
這番話把顧星闌說得愣了半秒。
“你要走?”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比賽完成,我會在這里的機場直接去到另一個地方。”
黎和泰一邊說,一邊抬著手,慢慢放在顧星闌的膝蓋上。
“父親會讓我在那里學習、生活,直到我徹底成為大人。”
這人頭一次這麼跟他談心里話。
十有八九,黎和泰會離開蕪水吧……
顧星闌很難說現在是什麼心情。
如果黎和泰的馬沒有被毒死,也坐上飛機,而他也沒有執著于找洪梁要機票。
他們是不是就這樣分別了?
“去哪,黎泰賀有跟你說嗎?”
“回老家。”黎和泰淡道。
老家……黎家人的老家?
這可算是把他難住了,他該找什麼理由才能名正言順地跟上黎和泰?
顧星闌憋紅了臉,轉過身,心里面已經在咆哮,猶豫了老半天,才支支吾吾道︰“我……我想跟你走。”
他的任務跟黎和泰綁定的,黎和泰一走,他又能去哪里?
h︰[不用擔心。]
被腦子里的聲音嚇一跳,顧星闌連忙豎起耳朵。
h︰[任務對象此行,也快真正步入正軌了,你只需要在蕪水享受幾年後,迎接自己的死亡結局,我會在你領盒飯後,把你的記憶還給你,並且還會讓你回去,迎接你新的人生。]
系統︰[是滴,用你們人類的話來說就是重生,宿主,你覺得怎麼樣?]
距離黎和泰徹底長大成人不還有幾年嗎?
這麼急就跟他說這些?
[或者,你加入我們?]
在管理員離開的瞬間,一句既不是管理員也不是系統電子音的嗓音出現。
顧星闌晃了兩下頭,轉過身看向黎和泰。
深陷在沙發里的少年,被溫熱的毛巾捂得通紅,兩只眼楮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竟然看出里面帶著水光。
膝蓋上的手動了兩下,黎和泰慢慢把手攤開,指縫之間全是繭子。
顧星闌下意識便將自己的右手放了上去。
換來的是黎和泰緊緊握住他的手,傳來的聲音細細的,帶上一點令人捉摸不透的語調︰“如果你不是你,我大概會讓你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話音落下,休息室的門突然響起“叩叩”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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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星闌因為那番話,汗毛直立,還沒來得及細品,整個人的注意力就被門外的動靜吸引過去。
門開。
是黎惠文。
黎惠文拿著行李箱,身後還跟著著幾名壯漢,押著洪梁和虞月兩個人。
虞月淚流滿面,嘴角邊還有口紅壓出來的痕跡,似乎在補妝時被帶過來。
至于洪梁就更狼狽了,褲鏈子都沒系緊,露出半截內褲。
“再過三天就走,黎總有事,長清會跟著你回去。”黎惠文把機票放在桌面上,視線牢牢地放在黎和泰。
直到視線觸及黎和泰握著顧星闌的那只手,黎惠文微微皺起眉。
警告的目光沒有成功傳給顧星闌。
顧星闌的腦子里一團亂麻,視線也不知道要放在哪里。
和洪梁接觸到時,兩個人互相瞪眼。
洪梁率先給出反應,忍不住哭了出來,還想爬到顧星闌腳邊,卻被壯漢壓得死死的。
“顧星闌!顧星闌!救我!再救我一次!”
在場的人,只有顧星闌是他能唯一求救的對象。
洪梁撕扯著聲吼道︰“馬不是我毒死的!那機票我也沒有私藏!我給那……給黎少爺訂了,蒼天可見啊!……”
說了一大段,到最後嘴巴被捂了起來,洪梁兩眼往上翻,額頭的汗不斷流進嘴里,和鼻涕混在一起。
旁邊的虞月已經有些神經兮兮。渾身發抖,什麼也不敢說、什麼也不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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