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昭君听了這話,只是靜靜站著,垂眸不語,她今日所為,不過是想護著兒子免些斥責打罵,最終的決斷權全在高歡。
高歡緩緩踱步,接著開口︰
“子惠打小就機靈聰慧,年幼時,孤還道他早慧,可堪大用。卻不想真如昭君你所言啊!
到如今,他行事仍舊不夠沉穩,為人又素來隨性張狂。
好在還有一腔抱負,朝廷上下諸多繁雜政事,多虧有他操持。
可在秦姝這件事兒上,他不光是跟孤犯渾,還是自己犯昏。”
婁昭君抬眸,面露疑惑︰“大王,這話從何說起?
“往昔邙山一役,舍洛無意安排了阿姝埋伏,子惠太過掛懷,差點貽誤戰機。
後來竟還為救阿姝,不管不顧地沖入軍陣之中,這般莽撞,叫孤如何能安心?
孤隨即讓他做了抉擇,選阿姝就不再為世子,選世子就不可納阿姝!今日他竟又食言耍渾了!”
婁昭君听了,心里頓時急了起來︰
“大王,您怎可這般行事?子惠這世子您還不稱心嗎?這如何非要二選一不可?”
高歡連忙解釋道︰
“昭君莫急,孤不過是試探而已,若子惠當真選阿姝,孤也不會留她了!”
只是婁昭君听了這個解釋,不禁從心急變成了感嘆!
“阿姝在長安時,因徐慧之死,圖謀刺殺達奚武,被宇文護擒獲。
奇就奇在宇文護明明知道她的身份,居然給了她過所,放她歸來!
孤一直對此心存疑慮,才多次試探,見她對子惠忠心不二,這才稍稍寬心。
但一想到她,既能引得宇文護一時迷了心竅,又讓子惠這般痴迷執著……就連斛律家那小子,也……”
想到邙山之戰後,自己本是讓斛律光帶走秦姝養傷,卻在無意間在帳外瞥見他輕撫秦姝額發。
“妥妥的紅顏禍水啊......若子惠真納了秦姝,難免日後寵妾滅妻。他越是執迷,孤越不能成全。”
婁昭君听了,只是略帶嘲諷的感嘆一句︰“呵,你們男人,倒是總愛把罪過往女人身上推啊!”
高歡眉梢一挑,看向她︰“那依你之見,你對子惠這事就放心得下?”
婁昭君目光迎上,反問︰“可你之前不是答應,要給阿姝個身份,讓她入族譜嗎?”
高歡微微一怔,隨即神色恢復如常,緩緩道︰
“你忘了,阿姝既已被孤收作義女,那便算是孤的女兒,自然是以高姓入了族譜。”
婁昭君輕輕搖頭嘆息︰
“可憐子惠,還以為你是應允了他與阿姝之事!你們父子,怎麼什麼事兒,都要對著來啊!”
說完以後,婁昭君輕柔地幫高歡褪去外衣,掛在床邊的衣架上,又細心地拉好被子。
高歡躺下身,習慣性地伸手摟住婁昭君,兩人依偎著,似要睡去。
高歡突然又嚴肅說道︰
“對了,你可得把他們看緊了,別讓兩人再睡到一起,不然這斷袖之交的謠言剛滅,日後要傳兄妹亂倫了!”
婁昭君甚是疑惑︰
“大王,您這是說什麼話?什麼斷袖之交?唉,今日子惠已經把阿姝給領走了,我想你既然已經應允,也就未曾阻攔......”
高歡听了先是“啊?”的一聲,“你這......”
隨後也只能無奈說道︰
“事到如今,明日就把知道此事兒的奴婢,只要是瞞不住事兒的,全部遣散出府吧!”
高澄房里,他正與秦姝對坐在桌案前。
矮桌上,幾盞油燈閃爍不定,高澄小心翼翼將手中的銀針來回于火上𦁈堳銧_巍 br />
“阿姝,我還是下不去手,這看著就疼,要不……今日便算了吧?”
秦姝臉頰微紅,稍微有點緊張︰
“我瞧著戴耳飾的女子都溫婉動人,心里也盼著能戴上試試。我不怕,你只管動手。”
高澄深吸一口氣,緩緩伸出左手,手指輕柔地捏住秦姝耳垂。
右手穩了穩銀針,針尖懸于耳垂上方,他心跳如雷,一咬牙,手腕輕動,銀針迅速刺破耳垂,再一狠心,往里深扎進去。
秦姝身子猛地一顫,手指下意識地攥緊高澄的衣襟,眉頭輕蹙,直到那銀針利落抽出,才舒展開來。
“原以為會疼得厲害,沒想到就疼了那麼一下,”
秦姝嘴角揚起一抹淺笑,繼續說道︰“另外一只也扎了吧。”
高澄凝視著秦姝的耳垂,見並未滲血,才稍稍放心。
他拿起準備好的精致銀飾,小心翼翼地穿入秦姝耳洞,再次確認︰“當真不疼?”
見秦姝輕點螓首,他心頭一松,手法也愈發沉穩,不多時,另一只耳洞也順利扎成。
“看你這模樣,好似扎耳洞不過小事一樁。”
“本就沒多疼,你莫要小瞧我。”秦姝淺笑道。
高澄目光一閃,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既如此,阿姝,你也幫我再扎一個試試,就往上些。”
“你不是有耳洞嗎?還要扎?”
“嗯,要你扎的!”高澄嘴角噙笑,期待的側著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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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姝接過高澄手里的針,待捏好他的耳垂後,迅速下針,扎了下去。
“啊……”高澄瞬間瞪大雙眼,叫聲沖破靜謐,等秦姝抽出銀針,便忙捂住耳朵。
看向秦姝的眼神滿是控訴,“阿姝,這哪是你說的不疼?”
秦姝愣了愣,隨即“噗嗤”一聲笑出聲來︰“我可沒你這般嬌弱!”
高澄看著秦姝笑意盈盈,隨即湊近她耳邊輕聲戲謔道︰
“看來這針還是太細了,你才沒什麼感覺,換個粗的,你就受不住了!”
秦姝開始並未領會到高澄的葷話,只是倔強的應道︰
“遇上粗些的,我也不會像你,尖叫連連!”
高澄已經笑得前俯後仰,見秦姝仍一臉懵懂地望著自己,便繼續調笑道︰
“那蘆葦灘......誰說疼了?”
秦姝瞬間瞪大雙眸,仿若如夢初醒,臉上一陣白一陣紅。
羞憤之下,大聲質問︰“你……你那是針嗎?”
高澄一邊笑著,一邊極力否認著︰“不能是,不能是!絕對不能是!”
“子惠哥哥,你不能對我說這種話!”
高澄見狀,微微一怔,隨即一本正經地解釋︰
“怎麼?這都是正常的枕席之語,閨閣情趣!男女之間調情不都這樣的嗎?”
他試圖握住秦姝的手,卻被她側身躲開。
“哦?原來如此,”
秦姝冷哼一聲,別過頭去,“那你和別的女人,也是這般說話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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