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拉特斯城。
在奧米爾物資隊伍離開沒多久後，維恩也回到了這里。
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奈彌雅被他留在了城池外面。
嗯……雖然一直在心里罵約諾•格修斯是個傻逼，但這個傻逼也確實不是吃干飯的。
還是不做死把奈彌雅帶進來了。
格拉特斯城的街道比往日冷清許多。
維恩走在鋪著青石板的主干道上，靴底發出的聲響在空曠的街道上顯得格外清晰。
往日熙熙攘攘的集市如今只有零星幾個商販，就連常見的吟游詩人都不見了蹤影。
“看樣子，影響不小啊。”維恩沒太在意。
他之所以還會回來，不過是要把卡諾拉她們帶走而已。
這場矛盾已經發生，再待在這里純粹是自己找不痛快。
路過中央廣場時，他注意到噴泉旁貼滿了嶄新的告示。
走近一看，是城主府頒布的宵禁令——“因近期魔力波動異常，即日起實行嚴格宵禁”。
落款處蓋著約諾•格修斯的印章，日期是昨天。
維恩的嘴角抽了抽。
什麼魔力波動異常，分明是怕要是再起沖突殃及平民。
走了沒多久，公爵府的大門就映入了他的眼簾。
門口親衛見到他時明顯僵硬了一瞬，行禮的動作比平時快了三倍︰
“歡、歡迎回來，維恩大人！”
維恩懶得拆穿他們的緊張，徑直穿過庭院。
修剪整齊的灌木叢後，幾個女僕正在擦拭雕像，看到他時差點打翻水桶。
“少、少爺！”
她們行禮的姿勢標準得像是用尺子量過，頭低得幾乎要埋進胸口。
“卡諾拉她們在哪？”他停下腳步。
一個紅發女僕抿了抿唇，小心翼翼道︰
“好……好像在魔藥園那里。”
維恩點點頭，轉身時听到身後傳來壓抑的抽氣聲。
他搖了搖頭。
果然，無論他聲望再怎麼高，這里終究不是他的地盤。
不過是一場小風波，他們便連說話都戰戰兢兢。
溫室玻璃上凝結著細密水珠，推門進去時溫暖潮濕的空氣撲面而來。
各種珍稀魔藥在恆溫結界中舒展枝葉，維恩看向角落里的兩道身影——
莉莉艾蹲在一叢月光草旁邊，狐耳無精打采地耷拉著。
她手里拿著噴壺，卻半天沒動一下，水珠順著壺嘴滴在地上積成小水窪。
小精靈女皇阿爾薇拉坐在她肩上，淡金色的翅膀蔫蔫地垂著，連發光都變得微弱。
“卡諾拉呢？”
熟悉的聲音讓莉莉艾的狐耳瞬間豎起。
她猛地回頭，噴壺“ 當“掉在地上。
“主、主人？！”
阿爾薇拉的反應更快。
小精靈化作一道金光撲向維恩，翅膀上的磷粉在空氣中劃出閃亮的軌跡。
“咪嗚——！”
她一頭撞進維恩懷里，小手手死死揪住他的衣襟，眼淚鼻涕全蹭在了他衣服上。
維恩︰“……”
他拎起這個哭成小花貓的小家伙︰
“再敢把鼻涕擦在我衣服上，我就把你丟掉。”
話雖這麼說，他卻只是隨手扯了一片魔藥葉子擦了擦。
魔藥︰……
莉莉艾還保持著蹲姿，尾巴炸成了蓬松的毛球。
她嘴唇顫抖著，眼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
“嗚嗚嗚~主人，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呢。”
“嗯，確實不想要你。”維恩走過去彈了下她的腦門。
“起來，別裝了，去把卡諾拉找來。”
莉莉艾捂著額頭，眼淚汪汪地點頭。
她轉身要跑，又突然折返，壯著膽子抓住維恩的袖口輕輕拽了下，這才紅著臉跑開。
阿爾薇拉有樣學樣，也用小爪子拽維恩的頭發，結果被捏著臉蛋教訓︰
“喜歡學是吧。”
“咪，咪嗚~???? ???????”
溫室重新恢復安靜，只剩下魔法噴泉的潺潺水聲。
維恩走到一株夜光薔薇前，指尖撫過絲絨般的花瓣。
這是一種人為雜交出來的魔藥，會在月光下唱歌。
不過……非常難听。
“跑哪里去了？”
他頭也不回地問道。
溫室陰影處緩緩浮現出一道高挑身影。
卡諾拉依舊穿著那身黑白女僕裝，但腰間多了把短劍。
她的狼耳微微抖動，琥珀色眼眸一瞬不瞬地盯著維恩。
“主人，您沒事。“這句話像是陳述又像是疑問。
維恩轉身打量她︰“你希望我有事？”
“我在外面里學習魔法。”卡諾拉從懷中掏出一本魔法書。
“我想……幫到您。”
維恩愣了愣，然後笑了︰“是嗎？那你加油。”
他伸手揉了揉卡諾拉的狼耳，後者低頭任由他摸︰
“收拾東西，我們該走了。”
卡諾拉疑惑︰“洛林城？不是說……”
“提前過去。”維恩走向溫室門口。
“我去城門口等你們，你們收拾快點。”
“您的父親那邊……”
“他不會攔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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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恩推開門，陽光為他鍍上一層金邊。
“畢竟……如果他不想和我徹底鬧僵的話。”
【嘖，怎麼好像還忘記了什麼東西，嗯……算了，應該不重要。】
……
莉莉艾的行李少得可憐，只有一個小布包，里面裝著幾件換洗衣物和一本女僕手冊。
阿爾薇拉更簡單——幾顆糖果塞身上。
“就這些？”卡諾拉看著她們寒酸的行李。
莉莉艾揪著尾巴尖︰“其、其他的都是公爵府的物品……”
卡諾拉嘆氣，從魔法戒指里拿出個鼓鼓囊囊的背包︰
“我順手拿了點日用品。”
拉開拉鏈，里面赫然是公爵府的一些豪華家具、頂級布料、銀質餐具甚至還有幾瓶珍藏紅酒。
莉莉艾︰“呃……卡諾拉姐姐這……這是偷……”
“女僕的事怎麼能叫偷。”卡諾拉面不改色。
“再說……主人說發展領地需要很多錢，能省一點是一點。”
莉莉艾︰“那……我們再去拿一點？”
卡諾拉︰“嗯。”
三十分鐘後，阿爾薇拉抱著一瓶果醬“咪咪“直叫，小翅膀興奮地扇動。
“噓，小聲點。”莉莉艾捂住她的嘴。
“小心被人發現。”
小精靈立刻安靜，眨了眨眼楮。
三人鬼鬼祟祟地溜出大廳，卻在主廊拐角撞上了最不想見的人——約諾•格修斯。
莉莉艾的尾巴炸成了“煙花”，阿爾薇拉直接鑽進卡諾拉衣領里裝死。
只有卡諾拉勉強維持鎮定，行了個標準的女僕禮︰
“公爵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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