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電影？也不是不行，看這天氣估計也沒有辦法轉場了，那就休息一下午吧。”
顧言去找郭凡的時候，他正在看早上的素材。
聞言倒是沒有直接拒絕，而是走到門外看了正下著的大雨，想了一會就答應了。
“想看什麼電影你們自己組織吧，就不用叫我了，趁現在有空我再想想怎麼調整後天的拍攝計劃。”
還真別說，像早上這種慢騰騰的拍攝方式就不是郭凡的習慣，這已經是他照顧到眾人的心態，放慢速度之後的結果了。
隨著第一場戲進行地還算順利，對顧言和杜姜的演技有了進一步的認識，他覺得後頭拍攝計劃就可以稍微提下速度了。
“我替他們謝謝你啊。”
顧言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雖然知道郭凡要提升拍攝速度的想法，並不是因為自己這會叫他。
但他也實在不知道回去應該說些什麼。
你們想看電影的事郭導答應了，不過代價是後頭的拍攝還得再提提速，大家得辛苦一陣了。
想都不用想，這些人肯定會把責任甩給他，顧言便決定不說這事。
笑呵呵地走了回去，面對著眾人好奇的目光，他直接道︰“郭導答應了，大家下午就待在這休息吧，想看什麼電影就自己找。”
“不過他說之後要是雨停了，我們得加倍努力趕上進度了。”
在加倍努力四個字上特意加了重音，也沒管其他人听懂沒有，顧言反正是已經說了。
“放心吧，絕對努力。”
杜姜笑笑地伸手抓過放在桌面上的筆記本電腦，又對旁邊的黃梓琪道︰“梓琪，麻煩你去把窗戶跟窗簾都關上吧。”
剛到會議室的時候杜姜就看出了這房間里的投影儀和幕布，正是他前段時間一直想買的那台。
只是因為要跟劇組出來一段時間，他才暫且壓下了購買的欲望。
這會能在這里看到，他自然想先體驗一番。
“我知道了。”
黃梓琪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把窗簾拉上之後，屋里頓時暗了許多。
也就是投影儀屏幕上的亮光，還有門外的光線，讓眾人還算是能夠清晰地看清彼此。
看到她又往門的方向走去，顧言連忙喊了一聲︰“門就不用關了。”
黃梓琪點點頭走了回來，全程也沒想這是為什麼。
一旁倪呢倒是覺得有些好笑地看向顧言，開玩笑道︰“就你想法多，怎麼怕跟我們傳緋聞啊。”
“還是說怕你的緋聞朋友生氣？”
話一說完，她便饒有興致地看期待著顧言的反應。
而此刻被這話題吸引的顯然並不止她，就連杜姜也暗自側過了方向，讓自己的耳朵能听得更清楚一些。
“都說了是緋聞朋友了，那不還是朋友嘛？”
“我覺得她應該不太關心我吧。”
面對倪呢的挑釁，顧言倒是一點不甘服輸，整個人坐直了起來，“怎麼，還是說是倪呢姐想跟我炒一下緋聞，給電影再增加點熱度呢？”
黃梓琪感覺這氣氛都燃燒起來了。
看戲的同時瘋狂在內心里吶喊起來，這樣的戲她可太愛看了。
難怪之前跟一些演戲的朋友聊天時，听他們說就算沒有自己的戲份也一定要多在劇組里待著。
原來長時間待在劇組是真的能夠看到故事的呀。
“那還是算了吧，緋聞沒意思。”倪呢眼楮掃了一下，在顧言的笑容中停頓片刻，隨即偏過頭輕飄飄地喊了一句。
緋聞沒意思，難不成來真的啊。
這話說的，顧言實在不知道該接什麼好了，便只好向杜姜投去求助的目光。
杜姜及時道︰“好好的說什麼緋聞啊，真給你們傳開了就老實了，來看電影吧。”
杜姜到屏幕前一頓操作，登上視頻網站會員賬號之後，看著滿庫的影視劇，陷入了沉思當中。
“對了，你們想看什麼來著？”
他就想拿這機器看看電影來著，至于要看什麼，這並不在他考慮的範圍當中。
“我都行。”黃梓琪道。
“我也都行，你們決定。”文永珊搖了搖頭，同樣沒給出答案。
至于倪呢，她更是干脆利落地回復︰“隨便挑一部就行了，主要是打發時間，也不用太挑剔。”
光標在電腦上游離了一會，覺得應該看個懸疑分類的，但場上這麼多女生，要是她們更喜歡愛情類的，但是又不說。
那就不好了。
離家數日，杜姜又一次體會到了隨便的可怖之處。
“顧言，那你呢？”
一報還一報，將求助的目光投向顧言。
正好看到顧言打了個哈欠，隨後道︰“燈一關感覺這氣氛都更適合睡覺了，要不我們看恐怖片提提神吧。”
陰暗的室內，窗外風雨大作，老式的木窗被吹得咯吱咯吱地作響。
門外的走道上，此刻空曠地沒一個人在那。
這氛圍，可太適合看恐怖片來提神了。
剛才還在說隨便的文永珊好笑地看了顧言一眼，這樣的環境下男男女女的一塊看恐怖片……
要不是她清楚地知道這是在劇組里。
說不定就既視感是剛談戀愛的小年輕，用這樣的方式拉近關系呢。
顧言察覺到了四處投來的視線，知道很明顯並不是只有一個人當下在看著他，也沒多想。
“你們要是不敢看那就算了。”
“誰不敢啊，杜姜給我們找個最恐怖的。”倪呢很快說道。
文永珊對這些事情倒沒什麼特別的感觸，要說害怕的話，可能最多也就一點點吧。
以前看恐怖片的時候，她基本上就沒被電影內容給嚇到過，多數時間其實是被身邊人一驚一乍的反應給嚇到的。
她算是不怕看恐怖片的人了。
只不過，作為前輩多少還是要照顧下後輩的，文永珊轉頭道︰“梓琪你要跟我一樣害怕的話，那我們就不看了。”
“我……我其實也不怕啦。”
黃梓琪坐在靠牆的位置上，感覺靠著牆壁就多了幾分安全感。
雖說口頭說的是不怕，但她下意識拿起自己帶來的毯子將自己裹起來的動作。
這可一點不像是不害怕的樣子。
可惜杜姜沒注意到，一點也沒猶豫，當下就點了一部他認為最恐怖的電影。
無他，還沒點進來就看到預覽視頻窗口上，無數的彈幕正在發著前方超級高能。
這看來不是一般的恐怖了。
很快，電影開始。
剛開始說的是三個正在經營某個探險視頻賬號的up主，正在直播探險某個被網民稱為當地最恐怖景點的廢棄醫院。
全程各種陡然的鏡頭切換，以及陰森的背景樂。
光是人嚇人，就已經讓此刻會議室內的幾人都暗自沉默了。
杜姜一邊看著電影，一邊感覺身後涼風陣陣，只覺得這冷風也是對他勇氣的極大挑戰。
看到黃梓琪在的那個角落很是安全，他也到另一邊開始給自己提供起了安全感。
電影開頭很快就迎來了反轉。
那些陰森恐怖的氛圍景色，和適時響起嚇得眾人渾身一顫的各種聲響，其實都是三個年輕人一早就安排好的。
為的就是嚇觀眾一跳。
“怎麼回事啊朋友們，這世界上哪那麼多奇異事件啊。”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的有人被剛才的事情給嚇到了吧。”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啊，我們也沒做什麼錯事，就算真的有，那也沒什麼好怕的。”
“大家要不相信的話，可以隨便給我們推薦幾個恐怖景點，我直播帶你們去看看。”
面對三人的嘲笑，有些網友不斷吐槽著，說他們這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一個是假的，十個是假的，但一百個里萬一有一個是真的，那他們可就笑不出來了。
而另一些，則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地，在給他們推薦著新的恐怖景點。
無數地名在屏幕上快速閃過，其中也不乏有些是重復的。
“哎，這不是……”
其中一個年輕人，恍惚間在不斷飄過的彈幕里看到了自己家鄉的名字。
剛開始他還以為是錯覺，但隨著彈幕又一次出現的時候，他終于是確信了。
“後面三人估計就得去探險了，然後發現一個很恐怖的地方，其中一個人勸他們回頭，但另外兩人始終不同意，一定要進去。”
“然後就該有人領盒飯了。”
不得不承認，相關電影看多了，腦海里總會有這樣那樣的念頭。
有的時候看到開頭的布置就能猜到導演打算怎麼嚇人了。
顧言此刻張嘴，也是實在忍不下去不說話了。
“劇透就過分了啊。”倪呢喊了一句，趁機回頭看了顧言一眼，也活動了下長時間保持一個動作不敢回頭而有些酸痛的脖子。
顧言試圖解釋︰“我沒看過這電影怎麼劇透，這是資深觀影愛好者的直覺好吧。”
“你的直覺一向都很準嗎？”
房間里有人說話，原本那種有些驚悚的氛圍便淡了下，覺得此刻舒坦了許多的黃梓琪趕緊接過剛才的話題。
顧言沉默了會，再度開口︰“還好吧。”
想到之前每次感覺不對的時候，總有人在坑自己，他才發現自己的直覺還真是挺準的。
……
一陣對話過後，會議室里便再度安靜了。
屏幕上，不相信這世界上有詭異存在的三人組進了一座上個世紀便留存下來的別墅。
他們在別墅底下發現了一條暗道，但暗道通往何處，沒人能夠知道。
因為剛進去的兩個男生沒過多久就在黑暗中發出了無比淒厲的求救聲。
慘叫伴隨著劇烈的踫撞聲，那個在外頭負責跟直播網友互動的女生一下便僵住了。
也顧不上此刻其實已經有手電筒了，她將手機的閃光燈也打開照向了黑暗中。
一片沉寂的黑暗當中，沒有任何一個人的動靜。
也顧不上自己另外兩位同伴是什麼情況了，她趕忙就退了出去。
小跑著到了別墅大門的位置，想著剛才好像逃跑的時候听到了什麼動靜，她拿起手機看剛才拍下來的東西。
更可怕的情況很快就來了。
因為舉著負責自拍的手機上，有人臉鎖定的功能，當她將手機拿回來的時候，發現剛才畫面上正不斷對著黑暗中的某個點在鎖定著。
覺得有些毛骨悚然地湊近了一點距離，想要看看清楚。
黑暗中，就這樣一張臉忽然就竄了出來。
那是一張看一眼便不會覺得是生人的臉，慘白的眼珠里，似乎能夠映出人的景象。
顧言貼的很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畫面嚇得抖了一下。
剛開始還覺得有些尷尬，但很快就又听到房間里爆發出一陣尖銳的喊聲。
“這是誰在喊啊。”
“還有人。”
“郭導，怎麼是你啊。”
在眾人的連環質問中，郭凡喘了口氣，沒好氣地說著︰“不是我還能是誰，你們怎麼看上恐怖片了，嚇我一跳。”
說話時他伸手不斷拍打著自己的胸口，以撫慰自己剛剛被嚇到的內心。
他是真的無話可說了，本來想先過來看看這幾個家伙在看什麼電影，就沒打擾他們。
剛進來的時候屏幕上還在探險，讓他有了種這是個探險類電影的錯覺。
結果一轉頭，突然竄出來的鬼影把他嚇得夠嗆，當下就從男低音變成男高音了。
也就是這聲音沒有多強的殺傷力，不然屋頂說不定都得被他這聲音給喊崩了。
“被嚇到的應該是我吧。”杜姜說著，伸手將旁邊的電燈打開，白色燈光照耀下，他的臉都是白的。
“郭導，你有考慮過看恐怖片的時候突然听到旁邊傳來尖叫聲的那種無助感嗎？”
“沙包大的拳頭見過沒有，我可差點就要動手了啊。”
杜姜回頭看向幾人，嘴角浮現一抹苦笑，也就是他及時收斂了自己的動作。
不然分分鐘就是一套連招打在嚇他的郭凡身上好嘛。
這要是真動手了，電影估摸著也得停上兩三天時間。
“不至于啊。”郭凡打了個哈哈，眼楮避開了屏幕。
“我是想告訴你們，外頭雨快停了。”
“要是待會地干了的話，晚上正好把海邊的戲給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