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遇做夢了。
在他昏迷之後,他感覺自己的眼前雖是黑暗一片,但是耳朵卻依舊能听到周邊的聲音——
他听到,毛利蘭…鈴木園子還有藤岡春緋的聲音,似稀疏的水滴打在他的耳膜上。
“往這走嗎…”
“不過…這條路上…竟然詭異的連只妖怪都沒有…”
“好像到了…”
門被拉開…
恍惚間,他感覺一只手搭在自己額頭上。
就在溫熱的觸感傳來的同時,時遇感覺自己的思緒像是一束光穿進了浩瀚的宇宙之中。
身體也輕盈的飄著…
這就是夢中清醒的感覺嗎?
然後他看見了自己——
和那天一樣,一步步的在通往本丸的長長樓梯上行走。
只是,他的身邊沒有狐之助,沒有黃豆粉,而是多了一個身穿白色狩服的男人。
他想湊近些,看看,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突然感受到有未知的力量在牽引他。
跟隨著那股牽引的力量,他被拉扯到【他】自己正對面。
瞬間,只一眼,時遇便陷入了迷茫,痛苦和不解…
樣貌雖和他一模一樣,但是
裸露在外的、被捂得蒼白的雙臂,卻有著各種疤痕陳列在上面。
一道被火焰舔舐過的疤痕,從耳後根處,像蟒蛇一樣,蜿蜒攀爬到【他】胸口前。
眼眸也不眨一次,直愣愣的望著前方的樓梯。
紅色的眼瞳像是玻璃珠子,散發著無機質的光。
比起自己當時累的喘息不止的樣子。
他甚至連呼吸的起伏都看不到,站在那兒就像一個巨大的人偶。
時遇腦子里亂七八糟,成了一團亂麻,但又好像什麼都沒想,只剩下空洞。
這是他自己嗎?
還是他臆想出來的自己?
夢和事實相反…
但是,為什麼見到這個【自己】,自己的心,為何會那麼哀慟。
心一陣陣的酸痛著。
“時遇,時遇……”
時遇在夢中听見,從遠處傳來斷斷續續的呼喚。
好像有人溫熱的手背輕輕貼上了他的脖頸,皮肉下的脈搏起伏躍動,一下下撞在那個人的手上。
那人輕嘆了一聲。
“是陷入了夢魘…”
听聲音,好似是一名溫柔的女性。
是媽媽嗎?
這種溫暖的感覺,真的好像是媽媽把他擁抱在懷中。
“……媽媽。”時遇抬起胳膊一抓,想將那個給他帶來安心感覺的人抱在懷中,卻只有一縷長長的冰涼的發絲從他指縫間穿過。
不是媽媽…媽媽是短頭發的…他動了動唇,發出夢囈似的抱怨,眼眶里淚水也滾滾落下“媽媽…媽媽…你去了哪里”
“時遇?”
毛利蘭坐在時遇身邊,放輕聲音喊他的名字︰“時遇…醒醒…”
卻只能看到躺在瓔姬懷中的時遇,臉上的淚水越來越多。
臉也痛苦的皺成了一團…
她們現在身在關押貴女們的房間。
或許是覺得人類女性,尤其是自小在深閨大院中養尊處優、嬌貴柔弱的貴女們,手無縛雞之力,根本翻不出什麼花樣。
所以這走廊上負責看守的妖怪都沒有幾只。
瓔姬,一個擁有治愈能力的貴女。
正是滑頭鬼奴良滑瓢未來的妻子…但是因為事情的變動,一人一妖現在竟還未認識。
瓔姬一愣,她被懷中的孩子稱呼成媽媽…
旁邊的鈴木園子放低聲音︰“小朋友做夢了誒,要媽媽呢…”
毛利蘭擔憂的目光從時遇微蹙的眉心一掠而過。
嘴唇嚅囁了一下,輕嘆了一口氣,“時遇他…沒有爸爸和媽媽…”
瓔姬恍然大悟,俯下身體,輕輕拍著時遇的背,在他耳邊說,“媽媽就在你的身邊…睡吧…”
或許是因為太過溫柔的聲音,又或者是不斷釋放在他身上的治愈能力。
時遇陷入了更深的幻夢中。
但是,囈語也停止了。
見著小朋友陷入沉沉的睡眠中,也有節奏的平緩呼吸著。
藤岡春緋示意,“現在讓我來繼續統計大家的能力是什麼吧…”
“被妖怪吃掉也是死,殊死一搏也是死。總歸都是死。”
“還不如在死之前把那些妄圖吃掉自己的妖怪,給一同帶入三途河。”
和時遇一樣,她的母親也早早過世。
這讓她養成了從小就很獨立堅強的性格。
不到迫不得已時,她是不會把自己討厭的性格特征展現出來的。
冷漠,說話一針見血,沒有人情味。
要被大家討厭了吧…但是…若是沒有人當這個領頭人,那麼…這盤散沙,就會被各個擊破。
她望著面前或沉默或面露不滿的貴女們,心中五味雜陳。
藤岡春緋瞬間就陰沉下來…
要被討厭了…要被討厭了…
直到一個冰冷的像是蛇嘶嘶吐聲的聲音打破了沉默,“妾身名為羽織…能力是,可以听到別人的心聲。”
聲落,嘩然一片。
竊竊私語的聲音響起。
“天吶…那豈不是,她能知道到我們每一個人在心里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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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恐怖…”
“怪不得她父親不讓她和我們交往…”
名為羽織的貴女從暗處角落里站起,一步步朝藤岡春緋走來。
身上穿著和其他貴女們一樣的十二單,但卻是暗紅色,行走間,好似一朵在風中將滅,卻兀自堅強燃燒著的火焰。
“與其被妖怪們吞吃入腹,還不如拼一把。”
“哈…我對你們心里想的一點都不感興趣”羽織輕飄飄的瞟了一眼那幾個捂嘴低聲交談的貴女們,嘴角不禁微微翹了起來,“以前都是情啊。愛啊,什麼的…”
“這幾日都是啊…我好害怕,來個武士來救救我吧…”
“呵…”她冷哼一聲,“那些武士都自顧不暇了,還來救你…”
她眯起眼楮,收起了她的高傲表情,整個人充滿殺氣。
“我們不比那些武士差…現在能救我們的,只有我們自己!”
一個怯生生的少女,從她華美十二單袖中露出她嬌柔的臉。
淚水一滴滴的從她臉上流下,然而,掉落在地上後,卻變成一顆顆大拇指大小、圓潤光滑的珍珠。
“羽織…大家別介意…雖然她嘴巴壞了點,人還…還…還可以。”
她是少數和羽織交往的貴女。
“她說得對…我叫苔姬,能力是,可以將眼淚化成珍珠。”
接著,一個又一個穿著沉重卻華美十二單的少女們,從地上一個個站起。
“妾名…熒,能力是可以和鳥類溝通,並操控鳥類。”
【算群攻能力?至少能阻攔妖怪們的步伐?春緋想。】
“妾名…染,能力是可以將發絲變長變濃密…”
【妖怪們也有頭發,只不過,是針對一個還是一大部分呢?】
“我是瓔姬,擁有治愈的能力。”
【這是最先告訴並幫助她們的公主。】
“吾名楓…可以將物體變成銀器。現在正在嘗試是否可以變金器。”
【武器有了!】
“……我會言靈,不過是可以讓人倒霉的那種…”
……
待最後一名公主說完能力之時…
春緋、小蘭和園子真誠的看向她們,“謝謝大家…現在,就等一個契機…”
“她們聰慧又堅強,有無限的潛力,未來也有無數的可能性,我很欽佩她們的勇氣。我們一定會活下來的。”羽織站在藤岡春緋身旁默默地說道。
春緋一愣,紅著臉自暴自棄道,“不要再讀我的心聲啦!!”
“嗯?你這是在害羞嗎?”羽織噗嗤一下笑出了聲,“不過,你也很勇敢呢…听你介紹說,你是位高中生…15歲。”
“妾21,你可以稱呼妾身姐姐∼”
壓抑的氛圍消散一空,只留下,為生命一搏的熱火。
然而…身在瓔姬懷中的時遇,卻逐漸被更深的黑暗裹挾。
他夢見了,更加糟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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