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歷1899年6月22日在這個特別的日子里,呼倫八爾與齊齊呵爾之間的鐵路建設現場一片歡騰。
    經過2000多名工程兵夜以繼日、不辭辛勞的艱苦勞作,再加上近萬名俘虜在監工下被迫參與,這條凝聚著無數人力和心血的火車道終于成功建成。
    王彩兒的父親,應扎蘭屯鎮行政長官熱忱相邀,欣然出席火車道建成的盛大儀式。
    如今,在趙國強麾下眾人的眼中,王彩兒與趙國強之間那曖昧不明、撲朔迷離的關系,早已不是什麼秘密。
    天剛蒙蒙亮,晨曦還未完全驅散夜晚的涼意,一支陣容龐大、足有近百人的秧歌隊便已在火車道旁整齊集結。
    隊員們身著鮮艷奪目、色彩斑斕的服飾,手持五彩的綢帶與靈動的折扇,臉上洋溢著質樸而又喜悅的笑容。
    此刻正值農閑,齊齊呵爾城周邊完成春耕的農民們,平日里鮮少有娛樂活動,听聞火車站這邊有新鮮事,便如潮水般紛紛趕來齊齊呵爾附近的火車站口,想要一探究竟,現場熱鬧非凡,人頭攢動,熙熙攘攘。
    自從816師撤離齊齊呵爾城後,城中的主要防衛重任便落在了500名軍警的肩頭。
    今日,這500名軍警除留下100人在齊齊哈爾省維持日常巡邏外,其余的全部奔赴火車站,負責維持現場秩序。
    然而,面對成千上萬趕來湊熱鬧的百姓,這區區幾百名警察實在是力不從心,分身乏術。
    更糟糕的是,人群中還混雜著不少外國人,給現場的管理增添了諸多變數。
    就在眾人翹首以盼儀式開場之時,一位身著整潔制服、神情干練的齊齊呵爾城政務人員闊步走上臨時搭建的高台,拿起簡易的擴音裝置,扯著嗓子大聲呼喊︰
    “好了好了,大家都安靜一下!請保持秩序!來看熱鬧的鄉親們,請把站台讓出來,現場警察,趕緊維持一下秩序!”
    聲音在嘈雜的人群上方回蕩。
    警察們聞聲而動,迅速投入工作,他們穿梭在人群中,將那些靠站台過近的百姓小心翼翼地往後引導。
    大部分淳樸的老百姓都能積極配合警察的指揮,自覺往後退去。但那些外國人卻成了麻煩,尤其是身形高大、體格壯碩的羅剎人,他們對警察的指揮置若罔聞,態度極為傲慢。
    “我們可是羅剎公民,任何地方我們都有觀看的權利!”
    一群羅剎人扯著粗嗓門叫嚷著,他們人高馬大,相比之下,身形略顯矮小的華夏警察在氣勢上竟被壓了一頭。
    這些羅剎人操著一口嘰里咕嚕的俄語,警察們听得一頭霧水,茫然地相互對視,完全不明白他們在說些什麼。
    其中一名警察著急地朝著四周張望一圈,趕忙吩咐身旁的同事︰
    “你趕緊去通知鎮長大人,這兒有幾個外國人,他們說的話咱們完全听不懂啊!”
    說完,那名被吩咐的警察如離弦之箭般朝著遠處跑去,腳步匆忙。
    就在這時,遠方傳來了火車那特有的“ 當 當”聲,只見一列火車正緩緩駛來。
    還未到站,列車長便早早拉響了汽笛,
    “嗚嗚——”
    那響亮而悠長的汽笛聲瞬間在空曠的站台上空炸開,不少第一次見到火車這龐然大物的華夏百姓,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嚇得驚慌失措,不由自主地連連後退,臉上滿是驚恐與好奇交織的神情。
    “該死,別這麼慌張,你們這些華夏豬!”
    一群約莫20來人的羅剎人見狀,不但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地破口大罵。然而,百姓們听不懂他們的污言穢語,對這些罵聲也毫不在意,依舊沉浸在對火車的新奇與期待之中。
    火車穩穩地停在了站台旁邊,這趟火車上滿載著王文杰的糧食。出于安全考量,第一趟列車並未搭載任何乘客。
    齊齊呵爾鎮鎮長滿臉笑容,邁著自信的步伐走到台前,清了清嗓子,高聲說道︰
    “尊敬的各位鄉親、遠道而來的客人們,首先,我們要衷心感謝華夏軍的最高指揮官趙國強先生,正是在他的大力推動與積極促成下,我們齊齊呵爾火車站才得以順利建成。
    今天,是一個具有重大歷史意義的時刻,我們鎮的火車站正式通車了!這座火車站的建設,凝聚了無數人的心血與汗水,每一塊枕木、每一段鐵軌,都見證著建設者們的辛勤付出。
    它的通車,將如同一條紐帶,極大地改善我們的交通狀況,促進物資的順暢流通與人員的頻繁往來。從此,我們與外界的聯系將變得更加緊密,無論是將我們本地豐富的農產品輸出到全國各地,還是引入外地先進的技術與多元的文化,都將變得前所未有的便捷。我們的生活,也必將因此而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鎮長正講得慷慨激昂之時,
    “砰!”
    一聲尖銳的槍響如同一把利刃,瞬間劃破了原本喜慶祥和的氛圍。剎那間,人群陷入了極度的恐慌,百姓們驚慌失措,尖叫聲、呼喊聲此起彼伏,眾人如同沒頭的蒼蠅般四處潰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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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就人手不足、勉強維持秩序的警察們,此刻更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焦頭爛額,面對如潮水般瘋狂涌動的人群,他們的力量顯得微不足道,根本無力再維持現場秩序。
    齊齊哈爾警察局局長目睹鎮長被擊中胸口,整個人如遭雷擊,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不斷滾落。
    他心里十分清楚,如果今天鎮長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遭遇不測,那他這個警察局長必定難辭其咎,承擔重大責任。
    “快!快封鎖火車站!一個都不能放跑!”
    局長心急如焚,扯著嗓子聲嘶力竭地吼道。
    站台附近的近百名警察听到命令,立刻如訓練有素的士兵般行動起來,他們朝著火車站的兩邊飛速奔去,一邊跑一邊用力吹響口中的哨子。
    尖銳的哨聲在混亂的現場響起,其他分散在各處的警察听到哨聲後,紛紛朝著這邊投來目光,心領神會,迅速朝著事發地點靠攏。
    “關閉火車站兩頭大門,任何人都不許出去!”
    一名小隊長緊跟局長的命令,大聲傳達給手下的警察。
    警察們迅速分成若干小組,一組朝著東門全力沖刺,一組朝著西門飛奔而去,剩余的警察則在人群中大聲呼喊,試圖讓驚慌的民眾冷靜下來,待在原地不要亂動。
    但驚慌失措的老百姓早已失去了理智,被槍聲嚇得魂飛魄散,根本不听從警察的指揮,依舊瘋狂地朝著兩邊的大門涌去,現場一片混亂。
    而在混亂的人群中,幾十個羅剎人趁亂迅速將剛剛開過的步槍偷偷丟在了一旁,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警察局長匆忙安排完封鎖事宜後,心急如焚地跑到鎮長身邊,聲音顫抖地問道︰
    “大人,鎮長大人,您怎麼樣了?您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嗯,咳咳,我好像是沒事。”
    鎮長緩了緩神,強忍著胸口的疼痛,伸手摸了摸被步槍擊中的地方,隨後竟從胸口的衣服里掏出了一塊厚實的鋼板,這塊鋼板面積不小,幾乎將整個前胸都嚴嚴實實地覆蓋住了。
    警察局長看著鋼板上那觸目驚心、幾乎就要被穿透的痕跡,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滿臉驚嘆地說道︰
    “沒想到鎮長大人如此有先見之明,關鍵時刻,這塊鐵片可真是救了您的命啊!”
    “哪有什麼先見之明,這是前幾天扎蘭屯工業園特意為各鎮級領導配備的防護鋼板,要求我們在參加重要活動時一定要穿上,用來保護自己,據說是總指揮趙國強大人下達的命令。
    沒想到,趙大人的這一命令,無意間竟救了我一命。
    對了,事不宜遲,你趕快命令警察,守住各個路口,絕對不能讓那個該死的槍手跑了!”
    鎮長定了定神,慶幸之余,迅速恢復了鎮定,在幾個警察的緊密護衛下,快步朝著小站的候車室走去。
    收到信號的警察們一鼓作氣,奮力將火車站兩旁的大門橫向拉上,隨後端起步槍,對著天空果斷鳴槍示警。
    清脆的槍聲在空氣中回蕩,原本瘋狂奔逃的百姓們被這槍聲震懾住,紛紛停下了腳步,臉上帶著恐懼與疑惑,不安地張望著。
    警察部隊的一個小班長趕忙來到百姓面前,努力安撫著眾人的情緒︰
    “鄉親們,大家先別慌!稍安勿躁,一會兒接受檢查之後,只要沒問題的人就可以安全離開了。請大家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不要亂跑,相信我們一定能盡快處理好這件事。”
    听到警察的安撫,百姓們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開始自覺听從警察的安排,有序地站在原地,等待檢查。
    就在這時,幾十個羅剎人卻從人群後面擠了出來,他們滿臉不耐煩,大聲叫嚷道︰
    “我們可是外國公民,趕緊放我們出去!你們這兒太不安全了,我們一分鐘都不想多待!”
    “沒有局長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許走出火車站!既然你們來到了華夏的領土,就必須遵守華夏的法律,配合我們警察的檢查工作,請你們理解和支持。”
    一位小班長恰好會說羅剎語,他不卑不亢地回應著。
    “你們根本沒有權利扣押我們外國公民,馬上放我們走!別在這里無理取鬧!”
    羅剎人做賊心虛,急于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他們一邊叫嚷,一邊試圖強行沖出去。
    但警察們手中緊握的步槍,子彈早已上膛,黑洞洞的槍口仿佛在無聲地警告著他們,若是再敢輕舉妄動,必將付出慘痛的代價。羅剎人也明白,真要把警察逼急了,他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這樣吧,你們幾位先接受檢查,只要確認沒有問題,我們馬上就放你們出去。”
    小班長雖然對這些傲慢無禮的羅剎人沒什麼好感,但由于趙國強曾三令五申,要求對待羅剎人需謹慎處理,所以他還是盡量保持著客氣的態度,耐心地與他們溝通,只要羅剎人有一絲嫌疑,他也不會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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