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正學考慮了一下說道︰“如果要一次性將所有彈片全部取出來，那得先取脊柱里面的那個彈片，可以做一個微創。如果先開胸，背上的微創就沒法做了。”
王子暢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如果換做是他的話，胸和背只會選擇一處。
等老爺子身體恢復了，再做另一處。
那樣的話，老爺子要遭受兩次手術之苦。
如果能一次性做完了，還是盡量不要分開。
“姜神醫，一切听從你的安排。”
“王院士，麻煩將老爺子翻轉到側身狀態，不要踫掉了銀針。”
工作人員小心翼翼的將老爺子翻轉了到了側身狀態，姜正學再次按照黃帝內經的調息法來進行調息。
漸漸的，他的胳膊不再抖動，精神也凝聚了起來。
這一次的微創手術非常的順利，只用了半個小時，就從程老脊柱里面將彈片取了出來。
吧嗒！
伴隨著彈片落入醫用托盤，姜正學再也維持不住那玄之又玄的狀態，胳膊再次開始抖動，抖動的幅度比剛才更大！
他的臉色蒼白，腳步虛浮，用了極大的毅力，才沒有摔倒。
明眼人都能看出，長時間維持那個狀態，對身體的損耗很大！
小護士心疼壞了，不需要吩咐，主動幫姜正學擦汗。
足足過了十多分鐘，姜正學身體的抖動才緩解下來，臉色也變的紅潤了一些。
姜正學深吸一口氣，沉聲問道︰“老爺子後背的微創結痂了沒有？”
“已經結痂了。”
“可以將老爺子放平了，要小心一點，後背的傷口處，要墊上消毒棉。”
“好！”
眾人小心翼翼的將老爺子放平，現在，只剩下胸膛腹腔內的彈片了！
根據掃描的畫面，胸腔腹腔內的彈片位置都比較安全，手術難度較低。
姜正學再次開始調息，試圖進入那種玄之又玄的狀態，可是，嘗試了好幾次之後，也沒有成功。
剛才連續兩次手術，已經將他的精神力幾乎耗盡，怎麼也無法凝聚起精神。
姜正學只能悠悠的嘆了口氣。
“王院士，我高估了自己的身體狀況，我恐怕無法繼續進行一台手術了，要不等我休養一段時間，等程老徹底恢復了，再做第二次手術？”
王子暢果斷搖頭。
“我實在是不忍心老爺子承受第二次手術之苦，盡量今天就把所有的手術全部做完吧。”
姜正學苦笑︰“可是我……”
王子暢很自信的笑了笑。
“姜神醫，最後這一台手術，讓我來主刀吧！這幾個彈片子彈的位置都比較安全，我可以搞定。”
姜正學聞言點點頭，這幾個子彈和彈片的位置確實比較安全，距離髒器都比較遠。
“也好，那就謝謝王院士了。”
“姜神醫客氣了，我是老爺子的家庭醫生，給他動手術，本就是我的天職，是你幫了我，應該我謝謝姜神醫。”
姜正學沒有再客套，很自覺的讓出了主刀的位置，坐到了沙發上休息。
不過，他的注意力還是全部放在程老身上，一邊觀察王子暢的動作，一邊從口袋中摸出一粒小藥丸，將之塞進了自己的嘴里。
吃下小藥丸之後，姜正學感覺一股子熱流從小腹升騰而起，那種疲憊至極的感覺緩解了一些。
現在的他，應該還能再進一次那種玄之又玄的狀態。
不過，姜正學沒有逞能，強行進入那種狀態，會導致身體根基虧損，有可能會虛弱很長一段時間。
再就是，王子暢的水平很不賴，一舉一動，都有醫學泰斗的風範。
下刀那叫一個穩準狠！
一個小時後，胸腔的兩個子彈和一個彈片被取了出來。
只剩下腹腔最後一個彈片了。
王子暢忍不住有些激動起來，只要取出了最後這個彈片，老爺子將徹底恢復健康！
或許，老爺子能逆天而行，再活上個十年八年的！
因為心情太過激動，王子暢的大手微不可見的抖動了一下！
這就導致，彈片鋒利尖銳的邊沿劃過了一塊肌肉組織。
在這塊肌肉組織之中，隱藏著一條血管。
血管瞬間被彈片邊沿劃破，汩汩的冒出了鮮血！
王子暢感受到了輕微的阻滯感，不過，並沒有太過在意。
鐺的一聲，王子暢將最後一塊彈片放入了醫用托盤之中，發出一聲好听的脆響。
王子暢激動的熱淚盈眶。
“成功了，手術成功了！”
當然了，這還遠遠不到慶祝的時候，還剩下最後的縫合階段！
就在王子暢心情無比興奮的時候，一旁的多功能監護儀突然開始報警！
王子暢臉色大變，猛的扭頭看向多功能監護儀，發現老爺子的血壓在急速上升！
這是怎麼回事？
還不等王子暢想明白原因，一旁的小護士突然發出了驚呼！
“出血了！程老的腹腔出血了！出血量很大！”
王子暢趕緊扭頭看向老爺子的腹腔，就這麼一小會功夫，老爺子腹腔內部已經出現了一個由鮮血構成的小水灣！
王子暢的心中咯 了一聲！
記起了剛才取彈片的時候，那輕微的阻滯感。
難道說，是那個時候劃破了血管？
這是非常嚴重的醫療事故！
在這一刻，王子暢非常後悔，他這麼大年紀了，為什麼要逞強當這個主刀？
如果听從姜神醫的建議，等他身體恢復，等老爺子身體恢復，再做第二次手術，是不是就沒有這個醫療事故了？
不過，現在不是追究過失，也不是後悔懊惱的時候。
現在應該抓緊時間，幫老爺子止住血！
“加大輸血量！立刻將老爺子腹腔的鮮血處理干淨，盡快找到出血點！”
“是！”
眾人一塊忙碌起來，姜正學也一臉緊張的湊上前來觀察。
可是，讓眾人絕望的是，被劃破的動脈比較大，出血量也比較大。
小護士剛剛吸走了腹腔的鮮血，又滲出一大片！
“王院士，出血量太大，找不到出血點！”
有句古話說的好，福不雙降禍不單行，壞消息接踵而來！
“王院士，因為手術開始的太突然，程家血庫中的儲備熊貓血不夠充足，根據老爺子的出血量，血袋最多還能堅持半個小時！”
“手術開始之前，我已經緊急聯系京城血庫調血，大概一個小時就可以將熊貓血送過來，這里面，有半個小時的空窗期……”
王子暢只覺得腦子嗡的一聲，幾乎要炸了！
“那還等什麼？還不快點催催血庫，讓他們快點！”
小護士可憐巴巴的看著王子暢。
“王院士，我已經打電話催了，京城這個交通狀況，你應該很清楚，除非他們能飛過來，否則，根本快不了！！”
王子暢沒有責怪小護士，摸出手機，打了一個號碼。
“立刻安排警力，護送獻血車，以最快速度趕到程家！”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