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他厲喝一聲，抄起木棍。
黑影明顯一驚，轉身要跑。
劉鐵柱一個箭步沖出去，將其撲倒在地。
\"饒命！\"是個少年的聲音。
劉鐵柱定楮一看，是個十二三歲的男孩，衣衫襤褸，面黃肌瘦。
\"你是誰？\"他稍稍放松鉗制。
\"我...我叫石頭。\"少年結結巴巴地說，\"我就住這兒...\"
劉鐵柱不信︰\"這屋子廢棄多久了。\"
\"我...我昨天才發現的...\"少年掙扎著，\"放開我！\"
看他確實不像歹人，劉鐵柱松開了手︰\"就你一個人？\"
少年爬起來，警惕地後退︰\"嗯，逃荒的。\"
小雨從屋里探出頭︰\"劉叔叔？\"
少年看到小雨，明顯一愣︰\"你們也是逃難的？\"
劉鐵柱不置可否︰\"這山谷有出路嗎？\"
\"有。\"少年點頭，\"但得翻過西邊的山梁。\"
正說著，遠處傳來幾聲犬吠。
少年臉色大變︰\"不好！搜山的來了。\"
劉鐵柱立刻警覺︰\"你怎麼知道？\"
\"昨天看到他們在山那邊轉悠。\"少年急切地說，\"帶著狗，見人就抓！\"
情況緊急。
劉鐵柱迅速收拾東西︰\"帶我們找出路。\"
少年猶豫片刻，點點頭︰\"跟我來。\"
三人鑽入樹林，向山谷西側疾行。
少年熟悉地形，專挑隱蔽小路。
犬吠聲越來越近，追兵顯然已經下到谷底。
\"快點！\"少年催促，\"前面有個山洞，能通到山那邊！\"
穿過一片灌木叢，果然看到個不起眼的洞口。
三人剛鑽進去，獵犬的吠聲已到林邊。
山洞幽深曲折，潮濕陰冷。
少年在前帶路，熟練地避開岔路。
\"你常來這兒？\"劉鐵柱問。
\"嗯。\"少年頭也不回，\"躲債主。\"
走了約莫半小時，前方出現亮光。
出口處是個陡坡，下方是條山澗。
\"順著山澗走，能到柳樹溝。\"少年指著方向，\"那里有抗聯的人。\"
劉鐵柱詫異︰\"你怎麼知道？\"
少年神秘地笑笑︰\"我哥是抗聯的。\"
正說著，身後山洞里隱約傳來犬吠聲，追兵竟然也找到了這條通道。
\"走！\"劉鐵柱抱起小雨，三人沖下山坡。
山澗亂石嶙峋，跑起來十分艱難。
少年靈活地在前面開路，不時回頭催促。
犬吠聲越來越近。
突然，一聲槍響回蕩在山谷中。
\"分開跑！\"少年突然轉向，\"我引開他們。\"
不等劉鐵柱回應，他已經沖向另一條岔路，還故意大聲喊叫︰\"這邊快跑！\"
追兵果然被引開。
劉鐵柱趁機帶著小雨鑽入一片密林，暫時甩掉了尾巴。
\"那孩子...\"小雨擔憂地回頭。
\"機靈著呢。\"劉鐵柱安慰她，\"會沒事的。\"
兩人沿著山澗繼續前行，直到听不見追兵的聲音才停下休息。
劉鐵柱檢查了下干糧，只剩半個餅子了。
他掰成兩半，和小雨分著吃。
\"再堅持下。\"他鼓勵道，\"到了柳樹溝就好了。\"
休息片刻，繼續趕路。
山澗盡頭是一片開闊地，遠處能看到幾縷炊煙。
\"應該是柳樹溝。\"劉鐵柱對照地圖判斷。
為防萬一，他決定先觀察再靠近。
兩人藏在山坡上的灌木叢中，俯瞰村落。
村子不大，約莫二三十戶人家。
村口有棵大柳樹，幾個孩童正在樹下玩耍。
看似平常，但劉鐵柱注意到幾個細節。
村中男子大多健壯，腰間鼓鼓的像是藏著武器，幾個村民在村外勞作，實則是在放哨。
\"是這兒。\"他確認，\"有防備。\"
正要下山，突然听到身後草叢沙沙作響。
劉鐵柱立刻警覺，將小雨護在身後。
\"誰？\"
草叢分開，露出張熟悉的臉，是石頭那少年。
他氣喘吁吁，臉上有擦傷。
\"可算找到你們了！\"少年上氣不接下氣，\"別...別去村里！\"
\"為什麼？\"
\"有埋伏！\"少年壓低聲音，\"我繞回來時看到，村里藏著十幾個帶槍的。\"
劉鐵柱心頭一凜︰\"李大山的人？\"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抗聯的。\"少年肯定地說，\"我哥說過，柳樹溝的聯絡點是鐵匠鋪，可那鋪子今早被查封了。\"
好險！劉鐵柱暗叫僥幸。
若非少年報信，他們就要自投羅網了。
\"現在去哪？\"小雨問。
少年想了想︰\"我知道個地方，絕對安全。\"
\"哪？\"
\"我哥的營地。\"少年驕傲地挺起胸，\"真正的抗聯據點。\"
劉鐵柱權衡片刻，決定相信少年。
三人繞開柳樹溝，向更深的山中進發。
路上，少年自我介紹叫石小川，哥哥是抗聯一個小隊長。
父母早亡，他跟著哥哥在山上打游擊。
\"前幾天哥讓我下山打探消息，結果遇到債主，躲到那個山谷里了。\"
走了一整天，傍晚時分來到一片原始森林。
石小川停下腳步，學了三聲鳥叫。
片刻後，樹叢中走出個持槍的漢子，警惕地打量著他們。
\"哥！\"石小川歡呼著跑過去。
漢子確認弟弟無恙，這才放松警惕︰\"這兩位是？\"
\"逃難的。\"石小川解釋，\"被李大山那叛徒出賣了。\"
漢子皺眉︰\"李大山？老鴰嶺那個？\"
\"嗯。\"劉鐵柱點頭，\"他設局要害我們。\"
漢子打量劉鐵柱片刻︰\"跟我來吧。\"
穿過密林，眼前豁然開朗。
山坡上搭著幾十個簡易窩棚，炊煙裊裊。
這就是抗聯的秘密營地。
漢子自我介紹叫石大勇，是這支小隊的隊長。
他帶他們見了營地負責人，一個姓趙的中年人。
\"李大山叛變的事我們已經知道了。\"趙隊長沉聲道，\"他勾結了一股土匪，專門搜捕抗聯的人和逃難的百姓。\"
\"土匪？\"劉鐵柱疑惑，\"不是陳九的人？\"
\"陳九死後，他的勢力被黑虎幫吞並了。\"趙隊長解釋，\"黑虎幫的頭目叫孫黑虎，比陳九更凶殘。\"
劉鐵柱心沉了下去。
本以為陳九一死就安全了，沒想到又冒出個更狠的孫黑虎。
\"你們先在這住下。\"趙隊長安排，\"等風聲過了，送你們去大後方。\"
營地條件艱苦，但很安全。
劉鐵柱和小雨被安排在一個小窩棚里，每天和隊員們一起勞動、訓練。
小雨很快和營地里的孩子們打成一片。
他們有個簡易學堂，由一位受傷的抗聯戰士教識字和算術。
劉鐵柱則跟著隊員們學習游擊戰術和武器使用。
他身手好，很快成了隊里的格斗教練。
平靜的日子過了半個月。
這天夜里，營地突然響起警報。
\"有情況！\"石大勇匆匆跑來，\"黑虎幫的人摸上來了！\"
劉鐵柱立刻抄起步槍︰\"多少人？\"
\"至少五十，帶著獵犬！\"
趙隊長迅速組織轉移。
營地早有準備，不到十分鐘，所有人就收拾停當，向備用營地撤離。
劉鐵柱和幾名精銳隊員負責斷後。
他們設下幾個簡易陷阱，延緩追兵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