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黑衣漢子從牆頭躍下，堵住巷口。
為首的是個干瘦的中年人，雙手戴著黑色手套，眼神陰鷙。
\"鬼手？\"劉鐵柱緩緩直起身。
\"劉鐵柱。\"鬼手聲音沙啞，\"周老板請你喝茶。\"
\"沒空。\"劉鐵柱握緊袖中的匕首。
鬼手一揮手，兩個手下左右包抄。
動作極快，顯然是練家子。
劉鐵柱不退反進，匕首劃向左側那人咽喉！那人急退，右側的拳風已到腦後。
劉鐵柱矮身躲過，回手一肘撞在對方肋下，黑衣人悶哼一聲，動作稍滯。
劉鐵柱趁機匕首上撩，割開他大腿動脈。
鮮血噴濺！
另一個黑衣人怒吼撲來，劉鐵柱側身閃過，匕首順勢扎進他後腰。
鬼手始終冷眼旁觀。
兩個手下倒地抽搐時，他才緩緩摘下黑手套，露出一雙布滿老繭的手。
\"有點本事。\"鬼手踏步上前，一掌拍出，竟帶起破風聲！
劉鐵柱舉臂格擋，\" 嚓\"一聲脆響，小臂劇痛，骨頭可能裂了。
他踉蹌後退，鬼手第二掌已到胸前。
危急關頭，劉鐵柱猛蹬牆壁借力，身體凌空翻轉，匕首狠狠扎向鬼手頭頂。
鬼手急退，匕首只劃破他肩頭衣服。
\"好！\"鬼手眼中閃過一絲興奮，攻勢更猛。
雙掌翻飛，招招致命。
劉鐵柱左支右絀，全靠本能閃避，手臂和肋下又挨了兩掌，鑽心地疼。
他且戰且退，被逼到巷尾死角。
鬼手獰笑著，一掌拍向他天靈蓋。
劉鐵柱突然揚手，一把石灰粉撒向對方眼楮。
\"啊！\"鬼手猝不及防，捂眼慘叫。
劉鐵柱趁機，匕首直刺他心窩。
鬼手雖目不能視，卻听風辨位，險之又險地側身避開，匕首只刺穿他左臂。
劉鐵柱拔出匕首，一腳踹在他胸口。
鬼手吐血倒飛，撞在牆上。
劉鐵柱正要補刀，遠處傳來警哨聲。
他啐出一口血沫，轉身翻牆逃走。
牆外是條臭水溝，他毫不猶豫跳下去，借著污穢的掩護遁走。
回到龍王廟時，劉鐵柱幾乎虛脫。
手臂腫得老高，肋下青紫一片，每喘口氣都疼。
\"你受傷了。\"邢醫生大驚。
\"小傷。\"劉鐵柱把藥和包子遞過去，\"快喂小雨吃藥。\"
邢醫生給小雨灌下藥粉，又用金瘡藥處理她額頭的傷口。
忙完這些，他才給劉鐵柱接骨包扎。
\"踫到硬茬子了？\"
\"鬼手。\"劉鐵柱咬牙，\"周慕雲請的殺手。\"
邢醫生臉色一變︰\"鬼手李三，听說他練的是毒砂掌，中者三日必死。\"
劉鐵柱掀起衣服，肋下赫然有個烏黑的掌印︰\"死不了，他功夫還不到家。\"
\"必須盡快解毒。\"邢醫生急了，\"我知道北塘有個老郎中，專治毒傷...\"
\"先顧小雨。\"劉鐵柱穿上衣服，\"她怎麼樣？\"
\"藥效上來了，燒退了些。\"邢醫生憂心忡忡，\"但得靜養，不能再折騰。\"
夜幕降臨，龍王廟外風聲鶴唳。
劉鐵柱閉目調息，肋下的掌傷火辣辣地疼，一股陰寒之氣在體內亂竄。
後半夜，小雨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小臉憋得發紫。
邢醫生一摸她額頭，滾燙。
\"怎麼又燒起來了？\"劉鐵柱心往下沉。
\"傷口可能化膿了。\"邢醫生解開包扎，倒吸一口涼氣。
小雨額頭的傷口果然紅腫潰爛，流出黃水。
\"那黑醫的藥有問題！\"劉鐵柱一拳砸在地上。
\"得用西藥盤尼西林。\"邢醫生聲音發顫，\"只有大醫院有。\"
劉鐵柱看著小雨痛苦的小臉，眼神決絕︰\"我去弄。\"
\"不行！\"邢醫生拉住他，\"醫院肯定有埋伏！\"
\"那就硬搶。\"劉鐵柱掰開他的手，\"你護好她。\"
他撕下衣襟蒙住臉，消失在夜色中。
邢醫生抱著滾燙的小雨，听著廟外呼嘯的寒風，第一次感到深深的絕望。
天津城最大的聖瑪利亞醫院燈火通明。
劉鐵柱像幽靈般翻過圍牆，落在後院陰影里。
藥房在一樓西側，窗戶有鐵柵欄。
他繞到側面，發現二樓有個窗戶開著。
攀著排水管爬上去，里面是條安靜的走廊。
深夜的醫院只有值班護士的腳步聲。
藥房在走廊盡頭。
門鎖著，但鎖是老式的。
劉鐵柱用鐵絲撬了幾下，\" 噠\"一聲輕響，門開了。
藥櫃琳瑯滿目。
他快速尋找盤尼西林，終于在角落的冷藏櫃里找到。
剛拿了幾支塞進懷里，走廊突然傳來腳步聲。
他立刻關掉手電，閃身躲到藥櫃後。
門開了，一個護士走進來拿藥。
劉鐵柱屏住呼吸，等她離開。
護士剛走，走廊燈突然大亮，刺耳的警報聲響起。
\"藥房有人。\"有人大喊。
劉鐵柱暗罵一聲，沖向窗戶。
剛推開窗，外面幾束手電光同時照進來，樓下埋伏著人。
\"劉鐵柱，投降吧。\"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帶著得意，\"等你多時了。\"
是刀疤臉，周慕雲的得力打手。
劉鐵柱退回藥房，鎖上門。
外面傳來撞門聲和叫罵。
他環顧四周，目光落在牆上的氧氣瓶上。
\"閃開！\"他對外面大吼一聲，猛地擰開氧氣閥門，同時點燃一沓紗布扔過去。
\"轟！\"
劇烈的爆炸震得整棟樓都在晃。
藥房門被炸飛，火焰和濃煙瞬間彌漫走廊。
\"咳咳...抓住他！\"刀疤臉在濃煙中咳嗽著大喊。
劉鐵柱用濕布捂住口鼻，從炸開的窗口跳下二樓。
落地一個翻滾，肋下劇痛差點讓他暈過去。
幾個打手圍上來。
劉鐵柱強忍傷痛，匕首劃出寒光，瞬間放倒兩人。
但肋下的掌傷讓他動作變形，被第三個人一棍砸在背上。
他踉蹌倒地，懷里的盤尼西林掉出一支。
打手們一擁而上！
劉鐵柱眼中凶光畢露，正要拼命，醫院大門方向突然傳來激烈的槍聲。
打手們一愣。
劉鐵柱趁機撿起藥瓶，翻身滾進花壇。
槍聲越來越近，夾雜著喊殺聲。
\"是...是邢爺的人。\"一個打手驚恐地喊。
劉鐵柱從花壇縫隙望去，只見十幾個黑衣人正與周家的打手交火，領頭的是個獨眼漢子，竟是山海關救下的逃兵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