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米特里驚恐地畫十字︰\"地龍印記。\"
\"什麼意思？\"夜鶯急問。
\"家族日記說，接觸惡魔之血的人，要麼死，要麼......\"德米特里咽了口唾沫，\"變成新的容器。\"
劉鐵柱想起松本筆記的內容，突然笑了︰\"正合我意。\"他扣好衣襟，\"走吧，趁我還能控制自己。\"
眾人正要動身，教堂方向突然傳來爆炸聲。
回頭看去，一團綠火沖天而起，隱約可見無數感染體正從四面八方涌向那里。
\"調虎離山。\"劉鐵柱冷笑，\"走！\"
六人借著夜色掩護，摸向滿鐵大樓。
越靠近目標，劉鐵柱胸口的灼燒感越強。
經過一個下水道口時，他突然听見細微的\"沙沙\"聲。
\"躲開！\"
話音未落，井蓋被頂開，數十條泛著綠光的藤蔓狀物體竄出。
最前面的土匪被纏住腳踝，瞬間皮膚變青。
夜鶯飛刀斬斷藤蔓，斷口噴出綠色汁液，濺到牆上竟腐蝕出白煙。
\"地髓具象化了。\"德米特里聲音發抖，\"它知道我們要來。\"
更多藤蔓，從四面八方涌來。
眾人背靠背形成防御圈，子彈打中藤蔓只能暫緩其行動。
眼看就要被包圍，劉鐵柱突然掏出鄭三爺給的隕鐵匕首。
刀刃出鞘的瞬間，所有藤蔓像被燙到般縮回。
但劉鐵柱也悶哼一聲跪地，匕首藍光與他胸口的綠光激烈對抗，嘴角滲出血絲。
\"只能撐十分鐘，快走。\"
眾人沖進滿鐵大樓院牆。
院子里橫七豎八躺著日軍尸體，個個皮膚發綠。
德米特里帶頭沖進鍋爐房，掀開地板上偽裝成煤堆的暗門。
幽深的階梯向下延伸，盡頭泛著綠光。
劉鐵柱擦掉嘴角的血︰\"我打頭陣。\"
階梯盡頭是條拱形隧道，牆壁上殘留著俄文標語。
走了一百多米，前方出現個圓形大廳，正中央是個直徑十米的深坑，坑底涌動著粘稠的綠色液體，像是活物般不斷翻騰。
\"聖母啊。\"德米特里腿一軟跪在地上，\"他們挖穿了封印。\"
坑邊立著個金屬裝置，正是資料上畫的容器轉換器。
十幾個穿白大褂的尸體散布四周，最靠近坑邊的那具手里還攥著本筆記。
劉鐵柱撿起筆記，夜鶯舉著手電照亮。
最後一頁寫著︰\"地髓活性超預期，需要更強容器，必須找到黑龍廟。\"
突然，坑中綠液劇烈翻涌，一道水柱沖天而起，在半空凝結成人形。
那\"人\"俯視著劉鐵柱，胸口位置赫然有個發光的紅點。
\"地龍。\"德米特里顫抖著舉起銅十字架。
人形地龍張開雙臂，整個地洞開始震動。
劉鐵柱胸口的鱗片紋路突然亮起綠光，與坑中液體形成共鳴。
他痛苦地弓起身子，感覺有什麼東西，正試圖佔據自己身體。
\"鐵柱！\"夜鶯的呼喊，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在意識消失前的最後一刻，劉鐵柱用盡全身力氣，將隕鐵匕首擲向人形地龍胸口的紅點。
隕鐵匕首化作一道藍光，直插人形地龍胸口紅點。
兩者相撞的瞬間，整個地洞爆發出刺目的光芒，劉鐵柱被沖擊波掀飛三米遠。
\"鐵柱！\"夜鶯撲過去扶起他，發現他胸口的鱗片紋路正在龜裂，青灰色皮膚下滲出黑色血珠。
深坑里的綠液劇烈翻滾，人形地龍發出無聲的嘶吼，身體開始崩解。
德米特里連滾帶爬地沖上前，將銅十字架插進坑沿的凹槽。
\"封印，快幫忙！\"
張大山和剩余土匪，撲上去按住十字架。
隨著十字架完全嵌入，坑底升起七根銹跡斑斑的青銅柱，柱身刻滿古怪符文。
綠液觸踫到銅柱立刻汽化，整個地洞充滿刺鼻的硫磺味。
\"俄國人的封印陣。\"德米特里喘著粗氣，\"但只能維持三天！\"
夜鶯突然拽過劉鐵柱的衣領︰\"你眼楮！\"
眾人回頭，只見劉鐵柱的瞳孔已經變成豎條形，泛著淡淡的綠光。
\"沒事。\"劉鐵柱推開她，搖搖晃晃站起來，\"黑龍廟，必須去黑龍廟。\"
他彎腰撿起掉落的匕首，刀刃上的藍光已經消失。
地面突然震動起來，隧道頂部開始掉落碎石。
\"要塌了！\"張大山拽起德米特里就往回跑。
眾人拼命沖上階梯，身後傳來轟隆巨響。
剛沖出鍋爐房，整個地下室就在煙塵中塌陷。
滿鐵大樓劇烈搖晃，玻璃窗接連爆裂。
\"兵工廠。\"夜鶯指向東南方，那邊天空已被綠火映亮。
緊接著是一連串爆炸聲，沖擊波震得眾人站立不穩。
劉鐵柱抹了把臉上的血︰\"趙大膀子得手了。\"
德米特里突然指著劉鐵柱胸口︰\"你的......\"
只見那些鱗片紋路正在重新組合，形成更復雜的圖案，像某種古老的圖騰。
\"沒時間了。\"劉鐵柱撕下布條纏住胸口，\"找輛車，立刻去黑龍廟。\"
兩小時後，一輛搶來的軍用卡車沖出奉天城。
夜鶯開車，張大山在車斗里警戒，劉鐵柱蜷縮在副駕駛，渾身滾燙。
\"還有多遠？\"夜鶯問後座的德米特里。
\"往遼陽方向，進山後。\"俄國人話沒說完，突然指著前方，\"當心！\"
路中間橫著棵倒下的樺樹，五個持槍漢子從樹林里鑽出來。
領頭的是個刀疤臉，肩上扛著土制獵槍。
\"停車檢查。\"刀疤臉吆喝著，\"遼西幫的地盤，過路費三千。”
夜鶯減速的同時，車斗里的張大山已經架起機槍。
沒等土匪反應過來，一梭子子彈掃在他們腳前，激起一排土花。
\"滾！\"張大山吼了一嗓子。
刀疤臉臉色大變︰\"是二龍山的張爺，誤會誤會！\"
他趕緊示意手下搬開樹干，\"您請過！\"
卡車呼嘯而過。
夜鶯皺眉︰\"遼西幫不是鄭三爺的人嗎？\"
\"鄭家外圍的狗腿子。\"張大山跳回駕駛室，\"看來遼陽出事了。\"
果然，進入遼陽地界後，沿途村莊十室九空。
快到黑龍潭時，前方出現路障，十幾個穿藍布褂的漢子持槍警戒，胳膊上都系著紅布條。
\"鄭家內衛。\"夜鶯松口氣，\"自己人。\"
車剛停穩，一個精瘦老頭就從崗亭里沖出來︰\"劉兄弟！可算等到你們了！\"正是鄭三爺的心腹老周。
\"三爺呢？\"劉鐵柱強撐著下車。
老周臉色難看︰\"黑龍廟三天前塌了半邊，三爺帶人下去查看，結果......\"
他壓低聲音，\"下面爬出來些東西，傷了七八個弟兄，三爺用朱砂陣封了洞口，自己卻......\"
\"卻什麼？\"
\"眼楮變綠了。\"老周哆嗦著說，\"現在捆在祠堂地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