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三爺的大院燈火通明,四個角樓上都有持槍家丁巡邏。
劉鐵柱趴在土坡後觀察,發現正門和側門都有人把守,但後院牆外有棵老槐樹,枝丫正好伸進院里。
"我和小虎進去。"劉鐵柱低聲道,"老張你在外面接應。"
鐵手張按住他"你傷還沒好,我去。"
"你那胳膊爬不了樹。"劉鐵柱已經起身,"一個時辰不出來,你們就撤。"
借著夜色掩護,兩人摸到槐樹下。
楊小虎像只山貓般敏捷地攀上樹干,劉鐵柱緊隨其後。
從樹上往下看,後院靜悄悄的,只有廚房亮著燈。
兩人輕輕跳到院牆上,又順著柱子滑到地面。
剛落地,廚房門突然開了!劉鐵柱一把拽過楊小虎,緊貼在柴堆後面。
一個胖廚娘拎著泔水桶走出來,嘴里罵罵咧咧"半夜三更還要吃夜宵,撐不死你們!"
等廚娘走遠,劉鐵柱摸到窗根下,透過窗縫看見山本和幾個軍官圍坐在桌前,中間攤著一張地圖。
馬三爺點頭哈腰地站在一旁,是個滿臉橫肉的禿頭。
"試驗場必須加快進度"山本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三天後專家就到。"
一個軍官指著地圖"長白山的地道已經挖通,但需要更多勞力。"
馬三爺諂笑"太君放心,明天我就把全屯的青壯都送去!"
劉鐵柱心頭一緊。
這時楊小虎扯了扯他袖子,指向西廂房,兩個日本兵正抬著個木箱進去,看他們吃力的樣子,箱子分量不輕。
兩人貓著腰摸到西廂房窗下,透過窗縫,看見屋里堆了十幾個木箱,兩個日本兵正在開箱。
箱子里是油紙包著的長條狀物件,拆開後赫然是嶄新的沖鋒槍。
"德國造p40。"劉鐵柱認出了這款武器,"小鬼子從哪搞來的?"
更令人吃驚的是,另一個箱子里裝的是便攜式火焰噴射器。
這種武器在山區作戰威力極大,抗聯戰士吃過不少苦頭。
突然,前院傳來一陣狗吠。
楊小虎臉色一變"被發現了!"
果然,雜亂的腳步聲往這邊跑來。
劉鐵柱當機立斷"點火!"
楊小虎掏出火折子,點燃了柴房的干草。
火苗瞬間躥起老高,院里頓時大亂。
"走水啦!"家丁們驚呼著去提水。
趁著混亂,兩人翻牆而出。剛跳到槐樹上,就听見山本在院里咆哮"有人縱火!搜!"
鐵手張在約定地點接應,三人一口氣跑出二里地才停下。
劉鐵柱把所見所聞一說,鐵手張眉頭緊鎖"這是要打大仗啊。"
"得阻止他們運武器。"楊小虎急道,"我爹認識黑水屯的獵戶,能聯系上村民。"
三人連夜趕回獵人小屋。
張老爹听完情況,立刻派兒子去聯絡可靠村民,自己則去黑石嶺找老趙頭報信。
天亮時分,楊小虎帶回兩個年輕獵戶,都是黑水屯的。
其中一個叫栓子的咬牙切齒"馬三爺這漢奸,把我哥都送去當苦力了。"
劉鐵柱攤開在地上畫的地圖"明天武器要運走,咱們得在半路截下來。"
"走老鷹溝最保險。"栓子指著一條山路,"馬幫都走這兒,但有一段懸崖路,騾馬得排隊過。"
計劃很快敲定栓子帶人在懸崖上準備滾石,楊小虎負責偵察,劉鐵柱和鐵手張帶人在前後夾擊。
第二天中午,偵察的楊小虎氣喘吁吁跑回來"來了,三輛卡車,二十多個日本兵押車,山本沒來。"
眾人立刻進入伏擊位置。
懸崖路窄得只能容一輛車通過,下面是百米深谷。
當第一輛卡車駛入險段時,栓子一聲呼哨,十幾塊巨石轟隆隆滾下。
頭車被砸中車頭,頓時失控沖出路基,翻滾著墜入深谷。
後面兩輛卡車急剎,日本兵紛紛跳下車找掩護。
劉鐵柱一槍撂倒機槍手,埋伏在路兩邊的獵戶們弓箭齊發,瞬間射倒五六個日本兵。
"沖啊!"鐵手張獨臂舉刀,帶著人從側面殺出。
日本兵訓練有素,很快組織起防線。
就在雙方僵持時,卡車後突然傳來爆炸聲,是楊小虎繞到後面,用獵槍打爆了油箱。
熊熊大火截斷退路,日本兵軍心大亂。
劉鐵柱趁機帶人沖鋒,白刃戰在懸崖邊展開。
一個日本軍官舉刀劈向劉鐵柱,被他側身閃過,反手一刺刀捅進心窩。
戰斗很快結束,二十多個日本兵全部被殲。
眾人迅速搬運武器,把能帶走的都帶走,剩下的連同卡車一起推下懸崖。
"快走。"劉鐵柱催促道,"鬼子援軍很快就到。"
眾人剛撤進林子,遠處就傳來汽車引擎聲。
鐵手張留下兩顆手榴彈做詭雷,眾人頭也不回地鑽入深山。
回到獵人小屋,清點戰利品八支p40沖鋒槍,兩百多發子彈,兩具火焰噴射器,還有幾箱劉鐵柱不認識的電子設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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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電台零件。"老王檢查後說,"鬼子要在長白山建通訊站。"
正說著,外面傳來布谷鳥叫聲,是老陳頭帶著五個抗聯戰士來了。
一進門老陳頭就大笑"干得漂亮,山本氣得把馬三爺都打了。"
原來,山本得知武器被劫,當場扇了馬三爺兩個耳光,命令他三天內必須湊齊五十個壯丁,否則槍斃。
"黑水屯的村民已經組織起來了。"老陳頭說,"今晚就要端了馬家大院。"
劉鐵柱皺眉"硬攻傷亡太大。"
楊小虎笑了"不用硬攻,栓子說馬家後院有口廢井,連著一條地道,是馬三爺祖上挖了防土匪的。"
夜幕降臨,三十多個村民拿著鐮刀斧頭聚集在林子邊。
劉鐵柱給幾個年輕力壯的分發了繳獲的武器,其他人則拿著自制的土槍和弓箭。
"記住,只殺漢奸和鬼子,別傷無辜。"劉鐵柱叮囑道。
楊小虎帶著五個村民從廢井潛入,很快打開了後院小門。
劉鐵柱帶人沖進去時,馬三爺正和幾個家丁在前院喝酒,听到動靜剛要掏槍,就被栓子一箭射中手腕。
"鄉親們饒命啊!"馬三爺跪地求饒,"我也是被逼的。"
"呸!"一個老漢沖上來就是一扁擔,"我兒子被你送去哪了?"
憤怒的村民很快控制了整個大院,但搜遍各處也沒找到山本。
楊小虎抓來個丫鬟,那姑娘戰戰兢兢地說"太君,不,鬼子頭午飯後就去長白山了。"
鐵手張踹開西廂房,發現牆上掛著張詳細的長白山地圖,上面標注了個紅圈,寫著"試驗場"三個字。
"得追上他!"劉鐵柱立刻決定,"老趙頭你帶村民善後,我們連夜出發。"
老趙頭點頭"我帶一個班戰士跟你們去,其他人護送村民轉移。"
臨行前,栓子塞給楊小虎一個布包"這是我哥偷偷帶回來的,說是從試驗場逃出來的人給的。"
布包里是一塊奇怪的金屬片,上面刻著日文編號和"耐熱測試"字樣。
劉鐵柱心頭一沉"小鬼子在造什麼東西?"
眾人連夜趕路,天亮時到了長白山腳下的一個獵戶小屋。
屋里住著個獨眼老人,是抗聯的老交通員。
"山本昨天上的山。"獨眼老人說,"帶著二十多個鬼子和三十多個壯丁,往天池方向去了。"
他展開一張泛黃的山路圖"試驗場應該在這個位置,是個天然山洞,鬼子擴建了。"
劉鐵柱注意到地圖上有條虛線"這是什麼?"
"老礦洞。"老人指著說,"早年挖金礦留下的,直通山洞後部,但十年前就塌了。"
鐵手張眼楮一亮"能不能挖通?"
"難。"老人搖頭,"塌了三十多米。"
眾人商議後決定兵分兩路老趙頭帶人正面佯攻,劉鐵柱和鐵手張嘗試挖通礦洞,楊小虎負責偵察。
當天下午,楊小虎帶回一個渾身是傷的年輕人"我在林子里發現的,是從試驗場逃出來的。"
年輕人奄奄一息,斷斷續續地說"鬼子在造鐵車刀槍不入洞里全是苦力"
劉鐵柱和鐵手張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山本竟然在長白山秘密研制坦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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