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大關照!”劉鐵柱點頭哈腰,眼中卻是一片冰冷。
終于混進來了!
他看向寨中燈火通明,人聲鼎沸的中心地帶,那座掛著巨大興隆招牌的三層木樓賭坊。
里面的喧囂聲浪,汗臭,煙味混雜著劣質酒氣撲面而來。
興隆賭坊內部結構復雜,一樓是吵嚷的散客賭檔,煙館,二樓是雅間賭廳和休息室,三樓據說是貴賓區和管事住地,閑人免進。
劉鐵柱不動聲色地在人群中穿梭,鷹隼般的目光掃過每一個角落,尤其是通往二樓的樓梯口,那里有兩個面容精悍,眼神警惕的彪形大漢把守,與周圍喧鬧的環境格格不入。
他借故擠到靠牆的骰子檔口,將兩枚特制的微型震動感應器,借著彎腰捂腿不小心摔倒的動作,悄無聲息地粘在了沉重的支撐柱,和一根粗大的主梁上。
只要外面部隊的重武器開火或者爆破隊行動,哪怕隔著石牆,這里的劇烈震動也能被捕捉到。
就在這時,樓上樓梯處突然傳來一陣恭敬且帶著懼意的喊聲︰“大管事!”
堵在樓梯口的人群和把守的壯漢,迅速分開一條道,恭敬地彎下腰。
劉鐵柱的心髒猛地一跳,借著人群的縫隙向上看去,一個身形削瘦,穿著黑色團花綢緞馬褂,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正緩緩走下。
他面容蒼白,甚至有些文弱,但那雙眼楮眼珠的顏色比常人更黑一些,深不見底,沒有絲毫情緒波動,只是淡淡地掃過樓下喧囂的人群。
那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針,讓劉鐵柱瞬間感到脊背一涼,幾乎要以為對方已經看穿了自己的偽裝。
雖然穿著打扮與白山的白袍祭司截然不同,但那深入骨髓的陰冷氣質,尤其是那雙異常黑沉的眼眸,讓劉鐵柱幾乎瞬間就確認了對方的身份,就是他,那個在爆炸中詭異消失的白袍祭司。
此刻的他,換上了一層地方土霸王的偽裝。
“通知貴賓廳,鷂子到了,請幾位爺移步三樓議事。”大管事用低沉但清晰地聲音吩咐道。
他的目光若有若無地掃過樓下,最後,似乎是不經意地在劉鐵柱所在的方向,停留了微不可察的一瞬,嘴角勾起一絲極其細微難以捉摸的弧度,隨即轉身重新上樓。
那一眼!劉鐵柱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手心滲出冷汗。
他是故意的?
他知道我進來了?
陷阱?還是挑釁?
那鷂子又是誰,是新的代號?還是指代某個關鍵人物?
一股巨大的危機感和決戰的氣息,瞬間將整個賭坊的空氣凝固。
祭司的舉動,到底是引蛇出洞,還是另有所圖?
“鷂子到了,請幾位爺移步三樓議事。”
大管事那刻意壓低卻清晰異常的吩咐,如同在燒沸油鍋里滴下的冰水,瞬間在劉鐵柱心頭炸開。
劉鐵柱皺著眉頭心跳加速。
自己被發現了嗎?這是引自己上樓自投羅網的信號?
沉默片刻,劉鐵柱強壓下瞬間涌起的驚濤駭浪保持著彎腰捂腿的姿勢,嘴里哎喲著,努力做出摔得很重的樣子,實則是為了將驚變下可能泄露的表情,深深埋下去。
他用眼角余光死死盯住樓梯口,只見幾個明顯不是普通賭客或小頭目的身影,在樓梯上那兩位大漢的恭敬引領下,迅速走上二樓,繼而身影消失在通往三樓的厚實木門之後。
其中一個身材矮壯,穿著考究毛料大衣的身影,讓劉鐵柱瞳孔猛地收縮。
這人他認識,在黑河敵特潛伏分子的秘密檔案照片上見過,綽號鑽山鼠,是盤踞野狼嶺多年的最大一股慣匪的頭子,素來以狡猾和凶悍著稱。
另外幾個也都氣度不凡,顯然是聚義莊里有頭有臉的大掌櫃級別的人物。
他們就是所謂的幾位爺,能被那疑似祭司的大管事如此客氣地請上去,地位必然極高。
鷂子呢,是什麼人能讓這幫地頭蛇和邪教大頭目如此重視?
難道是黑龍會潛伏在這一帶,最高級別的指揮官,還是那個能啟動所謂最後計劃的鑰匙?
念頭電轉間,劉鐵柱猛地意識到一絲不對。
那大管事說鷂子到了,請幾位爺移步三樓議事,強調的是鷂子到了這個事實,然後才請人上去。
這時,旁邊一個賭得輸紅了眼的老賭棍被莊家推開,罵罵咧咧地啐了一口︰“呸喪門星,怪不得老子今天手氣背,鷂子進莊,不死人也要脫層皮,晦氣!”
老賭棍罵完,擠開人群氣呼呼地往門口走去。
鷂子這名字,似乎在這些本地賭徒口中另有含義,而且帶著恐懼和忌諱。
劉鐵柱心念一動,給旁邊偽裝成伙計的偵察兵小陳使了個眼色。
小陳會意,拿著幾塊銀元悄悄跟了上去。
片刻之後,小陳若無其事地回到劉鐵柱身邊,壓低聲音急促道︰“劉隊,問明白了,那老賭棍說鷂子是山里人對一種鳥的稱呼,學名不清楚,長得像鷹隼但體型小,紅眼,鐵爪,飛起來沒聲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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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更重要的是鷂子,是山里人私下對那些來無影去無蹤采生者的蔑稱。”
“采生者?”劉鐵柱心頭劇震,這個詞在舊社會特指那種專門暗中偷竊或拐賣幼兒,尤其是童男童女用于各種邪性祭祀,或者秘法修煉的妖道或邪派人士。
白山那些被邪術控制的孩子,鷂子就是那個執行綁架,用于獻祭的祭司本人,或者是他所代表的這類人的代號。
所以大管事才稱呼其為鷂子到了,幾位爺是地方上有權有勢的合作者,他們要議事的內容,很可能就是關于白山失敗後,這些控制住的孩子該如何處理,或者還有更多的生要采。
一股怒火直沖劉鐵柱的天靈蓋。
那些躺在病床上的孩子還在掙扎求生,這些人已經密謀著新的罪惡。
那個大管事他特意提到鷂子,當著眾人的面上了三樓,這是赤裸裸的陽謀。
他知道自己為了那些孩子,絕對會不顧一切追上去。
是陷阱也要闖,但絕不能蠻干,劉鐵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祭司在三樓,那里必然是龍潭虎穴,守備森嚴,強攻上去希望渺茫。
自己暴露了行蹤,那祭司必然利用幾位爺和地下勢力的力量嚴防死守。
唯一的優勢在于,對方並不知道自己已經知道了鷂子的真實含義,可以利用這點進行誤導。
他迅速做出決斷,叫過兩個偵察兵︰“小陳,你去一樓最南邊的土灶堂放火,制造混亂,越大越好動靜要猛,但別真傷到人。”
“記住,放完火立刻混進人群喊黑河剿匪大軍打進來啦快跑,然後立刻想辦法脫身去聯絡老胡。”
“小張,你跟著我,賭坊後門。”劉鐵柱目光銳利如刀,“那祭司既然敢把鷂子的身份明示,三樓必然是靶心,但賭坊這種地方,頭頭一定會有緊急暗道,後門或者廚房附近,一定有連通地下密道或者直通他個人老巢的暗門,趁亂,我們抄他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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