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外傳來激烈的交火聲,民兵隊主力開始強攻了。
劉鐵柱額頭沁出冷汗,剪錯任何一根線都會導致災難。
突然,他想起朱秀蘭說過︰日軍炸彈通常有備用電源。
果然,在炸彈底部發現了隱藏的蓄電池。
劉鐵柱小心地切斷主電源,然後開始分離引線。
正當他剪到第七根時,背後傳來拉槍栓的聲音。
"不愧是劉隊長。"穿山甲陰森的聲音響起,"山本太君說你會找到這里。"
劉鐵柱慢慢轉身,看到匪首那雙怪異的手,正握著南部手槍。
更可怕的是,另一只手拿著個起爆器。
"你以為切斷電源就完了?"穿山甲大笑,"這才是真正的開關。"
千鈞一發之際,一支箭從通風口射入,正中匪首手腕。
穿山甲慘叫一聲,起爆器脫手飛出。
劉鐵柱飛撲過去接住,同時踢向匪首膝蓋。
兩人在火藥堆旁殊死搏斗。
穿山甲的利爪劃過劉鐵柱胸口,撕開三道血淋淋的口子。
劉鐵柱則死死掐住對方喉嚨,直到那雙暴突的眼楮失去神采。
倒計時還剩11分鐘。
劉鐵柱拖著傷腿繼續拆彈,終于在最後三分鐘切斷了所有引線。
就在這時,整個山洞劇烈震動起來,民兵隊炸塌了山寨正門。
混亂中,劉鐵柱听到郭雪梅在喊他。
他跌跌撞撞跑出火藥庫,看到小菊和程老伯帶著被囚的鄉親們趕來匯合。
"雪梅呢?"劉鐵柱焦急地問。
"她去追漏網的土匪了。"小菊指著東面,"那邊還有十幾個往龍脈跑。"
劉鐵柱心頭一緊。
如果讓土匪進入龍脈,很可能會手動引爆炸藥,他抄起地上的步槍就追,甚至顧不上腿傷迸裂。
龍脈入口處,最後的搏殺慘烈異常。
郭雪梅被三個土匪圍攻,左肩中了一刀。
劉鐵柱連開三槍解決敵人,自己也因失血過多跪倒在地。
"走..."郭雪梅掙扎著指向洞口,"還有兩個進去了..."
劉鐵柱咬牙站起來,扶著岩壁追進龍脈。
在暗河轉彎處,他看到了駭人的一幕,最後兩個土匪正在布置手雷陷阱,想把整個龍脈炸塌。
最後一顆子彈擊斃了較近的土匪,但第二個已經拉燃了手雷。
劉鐵柱撲上去,用身體壓住那土匪,同時將手雷踢進暗河深處。
爆炸的沖擊波震得洞頂碎石紛落。
土匪被劉鐵柱扭斷了脖子,他自己也被塌落的岩石砸中後背。
當郭雪梅拖著傷腿找來時,劉鐵柱已經半昏迷地泡在水里。
她拼命把他拖到干燥處,用腰帶扎住他不斷冒血的腿。
"堅持住..."郭雪梅聲音哽咽,"小菊去叫擔架了..."
劉鐵柱模糊的視線里,看到洞口的天空泛起魚肚白。
新的一天到來了,而這片山區,終于迎來了真正的安寧。
劉鐵柱身體恢復,已經是半個月後。
窗外已是深秋,雪徹底停了,枯黃的落葉打著旋兒飄落在窗台上。
郭雪梅坐在床邊削隻果,左肩的繃帶已經拆了,留下一道猙獰的疤痕。
"鄉親們給你立了長生牌位。"她遞過隻果,"說你單槍匹馬端了土匪老巢。"
劉鐵柱接過隻果,卻沒什麼胃口。
腿上的傷比想象中嚴重,軍醫說可能會落下殘疾。
更讓他不安的是,那個叫"b13"的標記始終縈繞在腦海。
小菊風風火火闖進來︰"劉叔,省城來人了。"
來的是省特派員周明,戴著金絲眼鏡,腋下夾著公文包。
他熱情地握住劉鐵柱的手︰"劉隊長英雄啊!省里決定授予你"剿匪英雄"稱號。"
劉鐵柱注意到他手腕上的表,和山本那款一模一樣,只是沒有倒計時功能。
"周特派以前在哪工作?"
"哦,在哈爾濱研究所。"周明推了推眼鏡,"專門研究地質結構。"
送走特派員,劉鐵柱讓郭雪梅去查查這個人。
她當晚帶回個驚人消息︰周明曾在日軍設立的"滿洲礦業研究所"工作過!
"會不會是..."郭雪梅欲言又止。
"臥底?漢奸?"劉鐵柱搖頭,"先別打草驚蛇。"
第二天,更蹊蹺的事發生了。
程老伯的病房被封鎖,周明帶著兩個穿白大褂的人進出。
劉鐵柱拄著拐杖去打听,護士卻說老人突發心髒病去世了。
"尸體呢?"
"特派員說要送省城解剖。"
劉鐵柱悄悄讓郭雪梅跟蹤,發現運送尸體的車根本沒去省城,而是拐向了北山方向。
夜深人靜時,劉鐵柱潛入停尸間。
程老伯的床位上確實躺著具尸體,但掀開白布一看,是個陌生的年輕人。
"果然有鬼。"劉鐵柱在床底發現個煙頭,日本牌子。
回到病房,他發現枕頭下多了張紙條︰"程在青龍寺,速救,小菊。"
秋雨綿綿,青龍寺籠罩在霧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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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鐵柱和郭雪梅扮成香客混進山門,發現寺廟比上次來時多了許多生面孔的"和尚"。
"後院的鎖換了。"郭雪梅低聲說,"看門的是練家子。"
劉鐵柱假裝拜佛,暗中觀察。
大雄寶殿的功德箱上貼著"維修中"的紙條,但縫隙里能看到電線。
更可疑的是,方丈禪房外站著兩個持槍的便衣。
午齋時分,他們溜到後院。
郭雪梅用發簪撬開側門鎖,兩人潛入了藏經閣。
地下室的門鎖著,但能听到里面傳來痛苦的呻吟聲。
"是程老伯!"郭雪梅耳朵貼在門上,"還有機器聲?"
劉鐵柱剛要撬鎖,背後突然傳來腳步聲。
他們閃身躲到經櫃後,看見周明帶著兩個穿白大褂的人走下樓梯聊著天。
日語!雖然刻意壓低,但劉鐵柱听得一清二楚。
等他們走遠,兩人立即撬鎖進入地下室。
眼前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
程老伯被綁在椅子上,頭上連著電線,對面是台嗡嗡作響的機器。
老人目光呆滯,嘴角流著口水。
"腦電波提取器。"郭雪梅聲音發抖,"日軍731部隊用過這種設備!"
劉鐵柱切斷電線,背起老人就往外跑。
剛到樓梯口,警報突然大作。
周明帶著武裝人員,從四面八方圍過來。
"劉隊長,你這是做什麼?"周明依然彬彬有禮,但手里的南部手槍已經上膛。
"我倒要問問周特派,"劉鐵柱把老人交給郭雪梅,"你們對程老伯做了什麼?"
周明突然笑了,摘下眼鏡擦了擦︰"既然你知道了。"他猛地變臉,"那就一起留下吧!"
槍聲在密閉空間,震耳欲聾。
劉鐵柱護著郭雪梅退到經櫃後,子彈打得經書紙屑紛飛。
危急關頭,藏經閣大門突然被撞開,小菊帶著隊員沖了進來。
混戰中,周明趁亂從密道逃走。
劉鐵柱讓郭雪梅先送程老伯回根據地,自己帶人追擊。
密道盡頭,是後山的懸崖。
周明站在崖邊,手里舉著個遙控器︰"再過來我就引爆,整個青龍寺下面都是炸藥。"
劉鐵柱停下腳步︰"你到底想要什麼。"
"龍脈里的東西。"周明獰笑,"程老頭把坐標刻在腦子里二十年,今天終于..."
話未說完,一支弩箭突然從樹梢射下,正中他手腕。
遙控器掉落的瞬間,劉鐵柱飛撲過去接住。
周明還想掙扎,被小菊一箭射穿喉嚨,栽下懸崖。
檢查遙控器時,劉鐵柱後背冒出冷汗。
這不是普通的引爆器,而是精密的定時裝置,顯示倒計時還剩72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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