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千鈞一發之際，劉鐵柱注意到平台邊緣的控制面板。
他假裝投降，慢慢挪動腳步。
當山本得意忘形地準備攀降時，劉鐵柱猛地按下紅色按鈕。
平台突然下沉，帶著所有人墜入更深的地底。
頭頂的洞口迅速閉合，將山本的怒吼隔絕在外。
黑暗中，應急燈逐一亮起，映出一個令人震撼的地下空間。
這是個直徑百米的球形空洞，四壁布滿精密設備，中央控制台上赫然刻著"朱門永昌"四個大字。
"父親的地下實驗室。"隨後趕到的朱秀蘭撫摸著控制台，熱淚盈眶。
她快速檢查系統，發現這里竟是控制整個青龍山地脈的中樞。
"日軍鑽探破壞了平衡，"她解讀著儀表數據，"如果不及時修復，三個月內會發生人工地震。"
老周撓頭︰"那我們不是幫了日軍？"
"恰恰相反，"朱秀蘭啟動備用電源，"父親的設計是，當核心物質被移動，整個礦脈會自毀。"
她指向一個紅色閘門，說道︰"但需要有人手動啟動。"
劉鐵柱立即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他看向隊員們，每個人都清楚，這是有去無回的任務。
"我去，"老周搶先道，"我老婆孩子都死在鬼子手里，我已經沒有任何牽掛了。"
"不。"劉鐵柱斬釘截鐵擺手打斷︰"我是隊長，這是我的責任。"
朱秀蘭突然打斷他們︰"不需要犧牲，系統可以遠程觸發，但需要重新編程。"
她已經開始飛快地操作控制台，"給我兩小時。"
就在這時，頭頂傳來鑽探聲，山本正在試圖打通通道。
劉鐵柱立即組織防御，將僅剩的炸藥布置在薄弱點。
鑽頭突破的瞬間，爆炸的氣浪將熾熱的金屬碎片變成了致命彈雨。
三名日軍當場斃命，但更多的特種部隊開始索降。
槍戰中，老周為掩護劉鐵柱胸口中彈。
他臨死前塞給劉鐵柱一個沾血的小本子︰"我女兒...要是活著...該嫁人了..."
劉鐵柱紅著眼楮繼續抵抗，但彈藥很快耗盡。
日軍已經控制了上半層平台，正用火焰噴射器清場。
高溫讓金屬平台發紅發燙，朱秀蘭的操作台也開始冒煙。
"還需要十分鐘。"她大喊，手指在燒紅的鍵盤上飛舞。
劉鐵柱撿起老周的步槍，裝上最後一發子彈。
當山本得意洋洋地走下樓梯時，子彈精準命中他的右眼。
山本慘叫著滾下平台，但更多的日軍涌了進來。
"完成了。"朱秀蘭按下最終按鈕。
整個地下空間，突然響起機械女聲
"自毀程序啟動，倒計時五分鐘。"
日軍頓時大亂，爭先恐後地攀繩撤退。
劉鐵柱拽起朱秀蘭︰"走緊急通道。"
他們鑽入一條狹窄的維修管道，身後傳來接連不斷的爆炸聲。
管道越來越熱，氧氣逐漸稀薄。
朱秀蘭突然腿一軟，劉鐵柱才發現她後背插著一塊彈片。
"別睡！"他拍打她的臉，"就快到了。"
最後的百米，劉鐵柱幾乎是拖著朱秀蘭爬行。
當他們終于沖出管道口時，身後的山體已經開始塌陷。
沖擊波將兩人掀飛，重重摔在百米外的樹林里。
劉鐵柱掙扎著爬起來，看到整個青龍山主峰正在緩緩下沉，揚起遮天蔽日的煙塵。
日軍營地陷入混亂，士兵們尖叫著逃竄，卻被不斷擴大的地裂吞噬。
"地脈重組開始了。"朱秀蘭虛弱地說，"一個月後，這里會變成普通山脈，礦物將永遠沉睡。"
遠處，郭雪梅帶著b組趕來接應。
劉鐵柱抱起昏迷的朱秀蘭，向安全地帶撤離。
路過一處高坡時，他回頭望了一眼正在崩塌的青龍山，這場戰役他們贏了，但戰爭還遠未結束。
日軍絕不會放棄尋找這種礦物，而他和他的隊伍，將繼續戰斗在這片群山之中，直到最後一刻。
…………
山雨欲來的清晨，劉鐵柱蹲在斷崖邊的老松樹上，望遠鏡里映出山腳下日軍新建的碉堡群。
一個月前青龍山一戰後，日軍改變了策略，不再大規模掃蕩，而是修築永久工事，步步為營。
"第十七座碉堡，"劉鐵柱在牛皮地圖上又畫了個紅圈，目光轉向樹下的朱秀蘭，"形成半圓形包圍網，把我們困在深山。"
朱秀蘭正在調試一台古怪的儀器，那是用繳獲的日軍電台改裝的探測裝置。
她後背的傷已經結痂，但每次陰雨天仍會隱隱作痛︰"不是圍困，他們在找東西。"
她指著儀器上微弱的脈沖信號，"這些碉堡的位置連起來，指向一個地方。"
"老君洞。"劉鐵柱瞳孔驟縮。
那是朱教授筆記里提到的"備用實驗室"，藏有另一套地脈穩定裝置。
身後灌木叢沙沙作響，郭雪梅帶著偵察隊回來了。
她左腿的傷讓她走路時微微跛腳，但眼神比以往更加銳利︰"碉堡里駐守的是偽軍第三混成旅，每天早晚換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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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展開偷拍的布防圖，上面詳細標注了每個碉堡的火力配置。
劉鐵柱注意到最外圍的三座碉堡守衛格外森嚴，甚至架設了探照燈。
"戰俘營，"郭雪梅聲音發冷，"關著上次戰斗被俘的鄉親，包括...老周的女兒。"
劉鐵柱手指一顫，鉛筆在圖紙上劃出深深的痕跡。
他想起老周臨終前沾血的小本子，想起那個承諾。
"今晚行動，"他聲音沙啞，"先救人，再炸碉堡。"
夜幕降臨，游擊隊在山洞集結。
這支隊伍已從最初的百余人，擴大到三百多，裝備也煥然一新，清一色的三八式步槍，六挺歪把子機槍，甚至還有兩門迫擊炮。
朱秀蘭正在分發她特制的藥囊︰"紅色是止血散，藍色對抗神經毒氣。"
輪到劉鐵柱時，她多給了一個繡著朱字的香囊，"新研制的，能暫時屏蔽輻射。"
劉鐵柱將香囊貼身放好，開始部署︰"a組跟我救人，b組掩護，c組負責爆破。"
話落同時，他看向朱秀蘭，"你留守指揮所。"
"不行，"朱秀蘭罕見地反對，"老君洞的裝置需要我的密碼。"
她解開衣領，露出鎖骨下方的烙印，一組復雜的符號，這是朱教授留給女兒的最後保障。
子夜時分，隊伍悄然出發。
劉鐵柱帶著二十名精銳，摸到戰俘營外圍，借著月光能看到木籠里，關押的幾十個村民。
守衛的偽軍正在打盹，只有了望塔上的哨兵，強撐著眼皮。
"不對勁，"劉鐵柱突然按住要行動的隊員，"太松懈了。"
他掏出朱秀蘭給的香囊聞了聞，臉色驟變，"是陷阱！香囊變色了，空氣里有毒。"
話音剛落，戰俘營四周突然亮起刺眼的探照燈。
機槍子彈如暴雨般傾瀉而來，三名隊員當場倒地。
劉鐵柱大喊"散開"，同時看到木籠里的"村民"紛紛撕去偽裝，全是日軍假扮的。
"撤！往二號路線撤。"劉鐵柱邊打邊退，子彈在腳邊濺起泥土。
就在即將退入樹林時，他听到了女孩的尖叫聲，一個瘦小的身影被日軍拖上了望塔，正是老周的女兒小菊。
劉鐵柱瞬間改變主意︰"a組繼續撤，我去救人。"
不等隊員反應，他已經沖向機槍火力最密集的方向。
子彈呼嘯著擦過耳際，劉鐵柱像頭受傷的豹子般，在彈雨中穿梭。
了望塔上的日軍已經架起小菊，刺刀抵著她的喉嚨。
"劉鐵柱。"日軍小隊長用生硬的中文喊道︰"放下武器，否則……"
劉鐵柱的回應是一顆精準的子彈，打穿了小隊長的喉嚨。
趁著混亂，他攀上了望塔木樁，匕首割斷第一個守衛的腳筋。
第二個日軍舉槍射擊，劉鐵柱側身閃避，子彈擦著臉頰劃過，帶出一道血痕。
小菊趁機咬了抓住她的日軍一口，掙脫控制。
劉鐵柱一把拽住她，從五米高的了望塔縱身躍下。
落地時他右腿傳來劇痛，舊傷復發了。
"抓緊！"他將小菊護在身下，翻滾著躲到一輛卡車後面。
追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子彈打在金屬車身上叮當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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