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三輛白色的面包車。
橫沖直撞的從路口殺了出來。
就像是兩個擅長橫著走的白色大螃蟹。
在密密麻麻,滿是刀棍的人群里。
突然出現,沖開了包圍著我們的人群。
我一臉的懵。
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也根本不知道,這三輛白色的面包車是從何而來。
“什麼情況?”一旁的漁佬愣住。
他剛才不斷的揮舞拳頭。
拳峰上的虎指全是血水。
此時怒目圓睜,盯著那三輛殺出來的白車。
整個人警覺的像是一只餓狼。
——嘩啦
伴隨著面包車上卷閘門的拉開。
頃刻間每輛車上,都跳下來了七八個人。
手持武器,立刻卷入混戰。
我注意到後面趕來的三輛車上下來的人,除了手里的武器,以及胳膊纏繞上纏繞了白布之外。
臉上還戴著口罩,著裝也十分的統一。
全都是清一色的黑色作訓服。
“這是來幫忙的?”
張炳哲愣住了神,看向這群後來下車沖殺出來的家伙們說道。
正如張炳哲所說的那樣,後來下車的這批人,的確是來幫忙的。
只是我一時半會,實在是想不明白。
他們到底是誰派來的?
可當下也顧不得那麼許多。
我一腳踹開一旁的車門。
拉著手上的張炳哲鑽上車說道︰“別管那麼許多,救命之恩也得活著,才有機會還,走!”
說完我們幾個人魚貫而入上了車。
這個節骨眼兒上,我保持著絕對的冷靜。
剛才一陣混亂,所有人分散了些許,現在只剩下了七個人。
我,張炳哲和那個江竹兒的姑娘,在一輛車。
漁佬帶著阿旺,還有漁佬在潮仙那邊,帶來的兩個本家表弟一輛車。
兩輛車直接開離現場,沒有目的,只想迅速的離開。
也就在我開著車,離開混亂的打斗現場的同時。
伴隨著警笛的轟鳴聲,七八輛阿sir用的越野吉普,從遠處開了過來。
除了越野吉普之外,還有一輛軍綠色的卡車。
蒙著黑綠色的帆布,看不清楚里面究竟有什麼。
但我卻心頭一震!
特種車輛!
“咱們去哪?”
我一邊開著車,一邊看了一眼張炳哲。
福大命大,剛才那一刀砍在了身上。
雖然皮開肉綻,但卻傷的不深。
“咱們不是跟漁佬說好了,去之前商量好的地方匯合?”
我立刻打斷他。
“先不說這些。”
隨後我看像江竹兒︰“你在本地熟,你說去哪?”
江竹兒顯然也在劫後余生的震驚之余,久久無法平息。
她恍惚的看著窗戶外面。
莞城夜景繁華,從我們的身邊掠過。
“我平常都是住在租的房子里。去我那里吧要不。”
江竹兒的聲音都在顫抖。
她雖是北方姑娘,也算是個習武之人。
家里是開武館的。
但她可不是什麼江湖之人。
我點頭︰“你家在哪?”
。。。
大約二十分鐘之後。
我們來到了莞城,車站路。
這里是長途汽車總站。
有一大片低矮的老房。
租金便宜,但治安很亂,龍蛇混雜。
又因莞城的地理位置,在整個南粵地區四通八達。
既是羊城的南大門。
又是羊城的衛星城市。
所以這里人流量極大。
我們兩輛車停靠在這之後,我立刻安排人先把車開遠一點。
帶著張炳哲和江竹兒上了樓。
江竹兒租住的是一個八十年代左右的八角樓。
沒有陽台,沒有客房。
獨立的一間房,比鄰著鏤空的走廊。
一條欄桿,橫七豎八的搭著晾曬的衣物,在外面就是逼仄狹窄的巷道。
我很難想象,一個女孩子住在這里。
尤其還是在夜場工作,半夜回到家之後。
要經歷怎樣的一場提心吊膽的夜路。
來到房間,江竹兒翻箱倒櫃的尋找包扎的藥物。
找了半天,也就只有半卷紗布和一些碘伏。
我觀察四周陳設。
十分簡單且簡陋。
家里其實沒什麼值錢的東西。
可以看得出來,這就是一個睡覺的地方。
算不得家。
只有沙發上,有一個還完全拆封,裹著一個牛皮紙的女士皮包。
不是那種奢侈品,但我看了一眼牌子也得是幾千塊了。
屬于那種,比較小眾,但很有特點的牌子。
一看就是有男人送給她的。
“別忙了,我讓漁佬安排人去找藥了。”
我坐在沙發上,默默的點了一根煙。
可卻發現打火機找不見了。
江竹兒摸索著,從抽屜里拿出來了一個打火機遞給我。
興許是看著我的眼神有些古怪。
她怯生生的說道︰“我不抽煙,只是這里是老房子,偶爾會停電,我點蠟燭的。”
我點燃嘴里的香煙︰“沒問你這個。”
她又趕緊解釋︰“也不是男人留下來的,我這里沒有男人來過。”
她抬起頭,眼巴巴的看著我︰“你們是第一個。”
我擺了擺手︰“也沒問你這些。別害怕,幫我倒點水。”
“嗯。”
她起身離開。
我拿紗布扔給張炳哲︰“先自己簡單包扎,漁佬他們很快回來。”
“嗯。”張炳哲點了點頭。
我走到廚房,江竹兒正在倒水。
我走到她身後,打開窗戶開始抽煙。
“沒關系的,我每天在場子聞了不少二手煙。”
我笑了笑對他說道︰“一個月在場子里賺多少錢?”
我突然發問。
讓她有些手足無措︰“好的話幾千塊,不好的話,幾百塊。”
她洗著手說。
我這才發現,她的手上,還有不少的血跡。
“還行啊。”
我隨口應付了一句︰“不過你的收入能力,支持不了你買沙發上那幾千塊的皮包,對自己很舍得啊。”
我一句話說完。
看向江竹兒。
後者突然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陸老板,你什麼意思?”
江竹兒低著頭。
我接著說道︰“那個包是男人送你的,你應該很喜歡。但是出于某種原因,你不能帶在身上。我猜,這是他追求你的手段。但是後來,因為一些事情,你拒絕了他的追求。”
“陸老板我不明白你說這些事做什麼?”
我湊近到江竹兒的面前。
“實話告訴我,對方給了你多少錢,讓你今天晚上陪我?”
“什麼?”
“還裝迷糊?”我指著門外的那個包︰“對方應該是去過場子里幾次,一來二去和你熟了,送了你包,甚至可能還給了你錢。讓你在今天,我出現之後留在我身邊,對嗎?”
“從你進包房的那一刻,都是計劃的一環。”
“後來那幾車人也是計劃的一環,只不過對方太不專業,請來的都是些什麼臭魚爛蝦。”
“當然最後,把我引到你的家里,也是計劃的一環?我說的對嗎?”
江竹兒臉色已經變了。
我不等他反應,直接拿起桌子上的一把菜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我不欺負女人,但我也得鬧明白,為什麼有人要搞我?”
砰砰砰!
正說著,江竹兒還沒回答我的連環發問。
門外便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而我十分篤定,這急切的敲門聲,絕對不是出自于漁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