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了他!”
十幾輛,本來停靠在會所門口的出租車,突然打開車門。
坐在駕駛座上的出租車司機,手持著各種各樣的武器跳了下來。
其中不乏渾身花臂,五大三粗的壯漢。
這他媽哪里是出租車司機,分明就是出來混江湖狠人。
他們突然發難,只有一個原因。
那便是埋伏已久了。
猛然間十幾條壯漢從出租車上下來,手持著各式各樣的武器。
與此同時,這家商務會所本身就在一個丁字路口。
就在那十幾個壯漢下來的瞬間。
三輛海獅面包車,也從其他三條路口沖了過來。
這三輛號稱兩廣運兵車的玩意兒,拉開車門又跳下來了十幾個人。
和那些司機一樣,手里拎著鋼管刀棍。
頃刻間,便把整條路口給堵滿了!
這是一九九六年的內陸。
那時候街面上,遠沒有千禧年之後太平安穩。
尤其是兩廣地區,那個時候,恰逢開放沒幾年。
南粵既是內陸的南大門,又是眺望香江的燈塔。
最先接觸到了香江的繁華。
同時,瘋漲的經濟,也讓市面上出現了不少的灰色地帶。
大規模的城市擴張,卻也把周邊鄉鎮的宗族意識囊括。
于是那個年月的莞城,珠江,廣府,潮仙等地,宗族意識形態極為濃厚。
也滋生了不少的地下勢力。
我一眼看去,街上幾乎最少三十多號人。
什麼概念?
整個夜總會門口的這條街,一眼望去幾乎全是人。
真別以為電視劇里面,幾百人幾百人規模的械斗會常發生。
真正的突襲,其實就是十幾個人,幾十個人迅速完成的。
他們有組織,有計劃,知道我今天會在這里。
于是一口氣來了三十多口子人。
亮出刀槍,大叫大嚷著沖我們幾個而來。
“我丟!”
張炳哲破口大罵一聲。
我看到他的花襯衫,被刀子劃開了一條口子。
刀鋒所過,皮開肉綻,鮮血直流。
但好在張炳哲還是有些身手的。
反應也是極快。
抬起一腳,便把司機踢回到了座位上。
趁著那司機身體後仰,小腿暴露在外。
他直接關上門,用車門夾住那司機的小腿,疼的他是吱哇亂叫。
但很快,轉瞬間。
半條馬路上已無他人。
此時正是凌晨時分。
街上根本沒有行人。
我心中暗道不妙。
卻也是來不及,考慮今晚伏擊的人究竟是誰。
只是內心忐忑,難道說今晚,真要把命交代在這里了?
“我頂你個肺,阿旺,怎麼回事!”
漁佬貼在車門前,下意識的想要打開車門。
卻發現,阿旺的那幾輛車全被人從外面鎖住了!
包括阿旺的那輛皇冠。
我心里立刻有了聯想。
這是有人早就精心布局,預謀已久了?
沖我來的?
知道我北上,所以有了今天這場伏擊?
會是誰呢?
李聖世?
還是和記的那伙人?
亦或者是大圈的人?
一個又一個的人名,一張又一張的人臉。
在我的腦海當中快速閃過。
可我實在是不知道去懷疑誰。
因為誰都值得懷疑。
“我不知道啊,大佬。”阿旺顯然也已經亂了方寸。
他是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會成這個樣子。
我見漁佬已經把口袋里面的虎指拿了出來,套在了手上。
他一拳砸在一個持刀小弟的臉上。
對我說道︰“想辦法走,大路朝天,如果沖散了,你知道在哪里匯合。”
他正說著,一把刀已經撲向了我。
我抬腳將沖過來的人,一腳踹翻。
並對漁佬說道︰“先活著出去再說吧。”
這時張炳哲捂著還在流血的傷勢,走到我面前︰“這伙人不是練家子,應該是當地勢力臨時找的。”
他說著,一個刀手拿著刀,突然從我們身後的車與車的縫隙里鑽出來。
刀子直接朝著張炳哲的脖子扎了過來。
好在站在張炳哲對面的漁佬反應足夠的快。
不等對方刀落下,他便一拳招呼了過去。
直接將那人一拳掀翻。
然而,我們出手的時候。
更多的刀手也已經圍了過來。
只是這群人,應當是臨時雇佣。
沒什麼組織能力。
更沒有集體行動的意識。
無外乎幕後黑手,招募了出租車公司,讓一些閑散人員拿著武器棍棒來執行任務。
九十年代的時候,出租車這個行當利潤很高。
並且好幾家公司控制著一個地區。
互相之間競爭是必然。
所以那個時候的出租車司機,十之八九,多半都有點灰色背景和手段。
對方人數眾多,但纏斗起來一兩個回合下來,便沒沾到光。
反而被傷了幾個人。
而我們這里雖然人少。
但不管是漁佬還是張炳哲,那都是血腥廝殺里活下來的人。
出手穩準狠。
“我丟雷老母!”
這時候阿旺站出來。
指著那些站在旁邊。
揮舞刀棍,但躊躇不前刀手說道︰“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我是 魚洲阿旺,你們不要命了!”
他高聲大喊。
卻讓那些持刀棍的混混不敢上前。
“誰讓你們來的!?我丟雷老母。”
他質問那些人。
然而無人應答。
知識人群里不知何人大喊了一聲︰“收他們命,老板給錢了的。”
說完,不知何處突然飛來一個啤酒瓶。
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了阿旺的腦袋。
頃刻間,阿旺腦袋鮮血四濺。
興許是 魚洲阿旺的名字。
在莞城真的是有些份量。
而且應當是一號人物。
他被人砸中了腦袋的那一刻。
江湖上的威嚴,也就出現了裂痕。
這群拿著刀棍來的人。
既是圖財,也是想要立威的。
因為明天天亮,莞城就知道阿旺遭遇襲擊的事情。
這些急于上位,且年輕氣盛,想要在道上闖下名堂的人。
自然而然,也就想要在今晚表現的活躍。
眼見眾人一擁而上。
漁佬大罵一聲︰“撲你阿母!”
立刻便和所有人卷在一起。
廝殺混斗。
場面混亂不堪。
我赤手空拳,心想就算是方杰在。
恐怕就算他打刀脫力,也難以在這麼多人里面活下來吧?
我對漁佬說︰“別好勇斗狠了,想辦法跑,這群人就沒把我們當活人對待。”
自古以來,人都是有法不責眾心理的。
甭管之後怎麼追責。
只要人一多,氣血上來了勁。
什麼人命關天。
殺紅了眼誰還管那些?
更何況今天這麼多人,真沒幾個人會擔心出了人命會怎樣。
我當下便對漁佬說不願與他們糾纏太多。
尋機會趕緊跑路。
卻就在這時候,三四輛白色面包車突然從道路盡頭殺出來。
沖開人群到了我們的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