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說我的血激活了王鱗，這很罕見。
"通常只有文鰩魚的血才能喚醒王鱗。"她用手指輕觸我胸前的鱗片，涼絲絲的觸感讓我打了個哆嗦。
鱗片在她指尖下泛著柔和的藍光，像一盞小夜燈。
"那我為什麼能激活它？"我低頭看著那光芒，感覺胸口暖洋洋的。
小雨咬著下唇︰"可能...你祖上有文鰩魚的血脈？"
"啥？"我差點從井台上滑下去，"我家祖上都是種地的！"
"不一定是有直接血緣。"小雨的睫毛在月光下投下小扇子般的陰影，"也許你的祖先曾幫助過文鰩魚，獲得了我們的祝福。"
嬌嬌的大嗓門從廚房窗口飄出來︰"歡喜！你祖上該不會是被美人魚騙過色吧？"
"嬌嬌姐！"芳芳紅著臉跺腳。
我撓撓頭︰"我爺爺倒是說過，他年輕時在雲山湖救過一條藍色的大魚..."
小雨的眼楮突然亮了起來︰"雲山湖有地下河與大海相連！那條魚可能就是..."
她沒說完，因為招財突然炸毛，旺福也對著夜空狂吠起來。
湖面泛起不正常的波紋，月亮周圍出現了一圈血色光暈。
"他們來了。"小雨的聲音繃緊，"鮫人會在月圓之夜力量最強。"
我下意識抓住小雨的手︰"我們該怎麼辦？"
嬌嬌拎著菜刀沖出來︰"干他丫的！老娘剛磨的刀！"
芳芳抱著本發黃的舊書︰"我、我找到爺爺的漁網了！書上說鹽能驅邪！"
我們手忙腳亂地準備起來。嬌嬌熬了一大鍋特辣辣椒水，芳芳在院子四角撒鹽，我把所有水桶都裝滿井水——小雨說這能干擾鮫人對水的控制。
小雨站在井邊，閉眼念著什麼。月光在她身上流淌，皮膚下隱約可見藍色的紋路。
"歡喜，"她突然叫我，"過來。"
我走過去，她拉起我的手放在王鱗上︰"試著感受它。"
"感受什麼？"
"水的氣息。"
我閉上眼，努力感受。起初什麼也沒有，只有心跳聲咚咚作響。漸漸地，我感覺到一絲涼意從鱗片傳來，順著血管流遍全身。
"我...我感覺到了！"我睜開眼，發現手掌上覆著一層薄薄的水膜。
小雨笑了︰"你果然有天賦。"
嬌嬌在一旁嘖嘖稱奇︰"歡喜，你小子出息了啊。"
芳芳小臉通紅︰"好、好厲害..."
夜更深了，湖面的波紋變成了漩渦。我們嚴陣以待，旺福和招財守在門口，異常安靜。
"芳芳，"我突然問，"你拿的是什麼書？"
芳芳低頭看了看︰"《雲山風物志》，爺爺留下的。里面有些奇怪的傳說..."
她翻開一頁，上面畫著一個人站在山頂，周圍環繞著各種動物。配文寫著"守護者能與百獸語"。
"奇怪，"芳芳歪著頭，"旺福剛才是不是說了什麼？"
我們全都看向她。
"你說什麼？"我瞪大眼楮。
芳芳自己也一臉困惑︰"我好像...听到旺福說"來了"..."
旺福突然豎起耳朵，對著夜空低吼︰"汪汪！"真的來了！）
這次我們都听到了——不是狗叫，而是清晰的人語！
芳芳捂住嘴︰"天啊！我能听懂旺福說話！"
招財跳上她的肩頭︰"喵~"笨蛋，現在才發現）
嬌嬌的煙掉在了地上︰"我是不是喝多了？"
沒時間驚訝了，湖面突然炸開，三道黑影竄出水面，踏著水波朝農家樂奔來。月光下，他們的鱗片泛著冷光，手指間有蹼相連。
"準備！"我大喊，手心的水膜擴散成一面小盾。
為首的鮫人正是上次那個西裝男，現在完全現出原形——青灰色的皮膚，凸出的眼楮，滿嘴尖牙。
"交出公主！"他嘶吼著，聲音像生銹的齒輪摩擦。
小雨上前一步︰"我說過不會跟你們回去！"
鮫人獰笑︰"由不得你！"
他揮手掀起一道水浪撲向我們。我本能地舉起水盾，水浪在踫到盾牌的瞬間分散成細雨。
"不錯嘛，小子。"嬌嬌掄起大勺舀起辣椒水，"嘗嘗老娘的秘制配方！"
她用力一潑，辣椒水灑在最前面的鮫人臉上。那家伙發出殺豬般的嚎叫，捂著臉在地上打滾。
"有效！"芳芳歡呼，掄起漁網撒向另一個鮫人。
鮫人靈活地閃開，卻被旺福一口咬住腳踝。"嗷！"他痛呼一聲，招財趁機跳上他的背，利爪在他臉上留下幾道血痕。
我護在小雨前面，努力控制著水盾。第三個鮫人繞到側面，爪子朝我抓來。我倉促閃避，肩膀還是被劃出一道口子。
"歡喜！"小雨驚叫。
血滴在地上，奇怪的是，它們沒有滲入泥土，而是像活物一樣流向井口。
鮫人見狀，臉色大變︰"血脈召喚！快阻止他！"
我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但本能地跟著血滴跑到井邊。小雨緊隨其後，她的手按在我背上︰"歡喜，把手伸進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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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照做了，將受傷的手臂浸入井水。劇痛瞬間變成清涼，井水開始發光，越來越亮，最後像小型太陽一樣耀眼。
鮫人們發出恐懼的嘶叫，紛紛後退。
井水沸騰般翻滾，一個巨大的影子從深處升起——是一條比小雨大得多的文鰩魚，通體湛藍，眼楮像兩顆明珠。
"族長..."小雨輕聲說。
巨魚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然後轉向鮫人︰"你們敢傷我族恩人的後裔？"
鮫人首領臉色鐵青︰"這是誤會...我們只是奉命帶回公主..."
"滾！"巨魚的聲音震得地面都在顫抖，"再敢靠近，我就掀起海嘯淹沒你們的巢穴！"
鮫人們屁滾尿流地逃回湖里，濺起的水花很快平息。
巨魚轉向我︰"人類，你的勇氣值得贊賞。"它吐出一個泡泡，飄到我傷口上，傷口立刻愈合了。
"謝謝。"我傻傻地說。
"小雨，"巨魚又說，"月圓之夜你必須回來完成儀式。"
小雨咬著嘴唇︰"可是族長..."
"沒有可是。"巨魚的聲音柔和下來，"你是我們的希望。不過..."它的目光在我和小雨之間轉了轉，"你可以帶他一起來。"
說完，巨魚沉入井底，光芒漸漸消失。
院子里一片寂靜，只有旺福的尾巴拍打地面的聲音。
"所以..."芳芳怯生生地問，"我們贏了？"
嬌嬌一屁股坐在地上︰"累死老娘了。"
我看向小雨，她眼中含著淚水︰"歡喜，我必須在明晚月圓時回到海里，完成繼承儀式。"
"我听到了。"我握住她的手，"我陪你一起去。"
"但那是海底！人類無法..."
"我都能控水了，肯定有辦法。"我咧嘴一笑，"再說了，我還沒見過海底世界呢。"
小雨破涕為笑︰"傻瓜..."
嬌嬌突然跳起來︰"等等！你們要去海底？那農家樂怎麼辦？"
"嬌嬌姐..."我撓撓頭，"就關幾天..."
"放屁！"嬌嬌叉腰，"這麼刺激的事不帶我？"
芳芳也舉手︰"我、我也想去！"
旺福︰"汪汪！"還有我）
招財︰"喵~"別想丟下我）
我和小雨面面相覷，然後同時笑了。
"好吧，"小雨說，"但你們得做好準備，海底...很不一樣。"
嬌嬌搓著手︰"能見到美人魚嗎？"
"嬌嬌姐！"芳芳紅著臉拽她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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